《君与谁共》 碧云天

16、对镜自画像

　　小厮荣来提着一条大大的红色鲤鱼笑嘻嘻地跑进来，那脸面的喜悦之色比捡了金子还要喜上万分。

　　跨过大门，穿过□□，绕过木廊，荣来举着这一条鲤鱼就像就是捡到了金条般让他兴奋。

　　临近孟丽君的闺房，小厮荣来便更加开心起来，还边跑边喊着：“小姐，小姐……”

　　正在对着镜子想开始画自画像的孟丽君听到了荣来的叫声，手上的笔便停了下来。一抬头，只见荣来一手拎着一条大大的红色鲤鱼，一边在傻呵呵地笑着。

　　“怎么了？”孟丽君问道。

　　荣来依然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姐，你知道不知道，这条鱼是东郊的何大伯送的！”荣来一脸遮不住的喜气。

　　“这又如何？”一旁的苏映雪对如此莽撞的荣来有些责备之意。一条鱼而已，他用得了高兴成这样子吗？

　　荣来不理会苏映雪，既而又对一旁亦有着疑惑之色的孟丽君说道：“小姐，你还记得一个月以前，我们在东塘大街上遇到的那对爷孙吗？”

　　“记得，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小孩子还病得不清，我还给他们看过病呢！”孟丽君回忆着。

　　“就是啊，那位老爷爷便是何大伯，今日我在集市上看到他，他告诉我，小姐你给开的药方把他的小孙儿治好了。”荣来还是一脸的喜气。

　　“当真！”孟丽君惊喜。他记得那日那个老人家的孙子病得奄奄一息，好像说是看遍了城中的大夫都无济于事，那日他正好遇上，也只是抱着随意试试的态度为老人的孙子诊了脉，开了个药方，不想他那完全靠着医书所学的医术竟当真救了一个人，这又怎能不让他惊喜。

　　“是啊，我今天还看到他的小孙子了，那小孩儿看起来活蹦乱跳地健康得很呢！”荣来狠狠地点了点头，一对看起甚是精明的眼睛笑得眯成了线，那高兴的劲，就好似是他医治好了那个小孩子一样。

　　“如是就好！”孟丽君亦是喜上了眉梢，那日他还对自己的药方颇没有信心呢！如此看来他的医术当真有了实用。

　　“当然好啊，那何老伯本来想登门道谢的，只是他说最近他的营生甚忙，没有空来，现在何老伯逢人就夸小姐你医术高明，现在估计整个昆明城都传遍了，说咱们孟家的小姐孟丽君是个医术高明的女郎中呢。”荣发颇觉自豪地说着。一条鲤鱼被拎得老高，似乎这条鱼就是那乡民所赠的匾牌一般。

　　“这下小姐不但是个才女，还成为了大小皆知的有名的女大夫了？”苏映雪也跟着乐起来。

　　“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奉承我了，我只不过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哪有你们说得那般了得。”说完，孟丽君再次提起桌上的笔，不再理会那两个与他同年的人，对着镜子再次描画起自己的容貌来。

　　见小姐再次提笔，苏映雪便示意着荣来先出去了，小姐作画喜欢安静。

　　镜中的自己此时正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这大概就是自己两年后的样子吧!

　　皇甫少华来信说这些年尚随着父亲在镇守边疆，近年来该是无法来昆明看他，他说多年不曾相见，甚是想念，又怕来日再见会成为两不相识的陌路人，说妹妹画工了得，何不画一副最近的自画像送于他，好让他长伴身旁，睹物思人。

　　在孟丽君决定要画自画像时，他就决定要换上男装对镜描一副他自认为最符合他真实身份的自画像。虽然在离他要真正恢复男子身分的时候还有两年，但他已经迫不及侍地要向众人展示他的男儿打扮。

　　之所以决定要穿着男装给自己画自画像，大概就是那颗被伪装了十六年的不羁的男子之心吧？反正再过两年他就会是这个样子的，就让皇甫少华早些适应也好。

　　自从从京城回到昆明，这个众人眼里的孟家才女就喜欢上穿着男装，做男儿打扮，可是即便孟丽君穿着男装，做男子打扮，但是这昆明城里的人都喊他"孟小姐"，原因是他们知道在京城做大官的孟士元家中只有一个女儿。

　　对此，孟丽君唯有无耐地摇了摇头，提起手中的笔轻轻地落在那洁白的纸张上，随即轻柔的笔墨在纸上慢慢勾勒出自己精美的五官，修长的身形……

　　画像一气呵成，画得甚是流畅，画得甚是相像。但看着画中的自己，孟丽君却开始有些恍惚起来，这当真是自己吗？这就是自己两年后的样子吗？可是为什么他却看不出半点的男子之气，即便是画中的人穿上了男装，可为什么那眉宇之间却始终流露着一股如女子般的秀美之气？莫不是自己当女人太久了，人也越发趋向于长得像女人了？

　　还有藏在这个身子中的那颗心是否也被女性化了？要不怎会在明知自己是男人的情况下，还总是想着两个男人？

　　两人男人？孟丽君被这个突然而至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就是一个皇甫少华吗？怎的又多出一个？紧接着刘奎璧那张看起来从来不知笑是何物的俊逸的脸就如同那深夜绽放的昙花瞬间闪过孟丽君的脑中，怎么会是他？丽君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这个颠倒了性别，亦颠倒了心的人不是只想着皇甫少华吗？怎的又会出现这样一个给他们家造成大麻烦的人？

　　孟丽君的思绪陷入混乱，一颗心就如同蒙上了尘雾，变得模糊不情。

　　“小姐，你这副自画像，画得可真像啊！没想到小姐穿上男装，就像当真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朗了呢！”苏映雪在一边的夸赞之声将孟丽君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

　　“是吗？”孟丽君不由得有些欣喜，就像被人认同了他便就是男子孟丽君一般。再次俯首看着桌上墨迹尚未干透的自画像，脸上竟有些了笑容。

　　原来并不如他自己所见，即便他是穿久了女装，但他换回男装依旧会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但是那颗藏于身体深处的心是否依然如他这男子的妆扮一样风度翩翩，潇洒自如呢？于是紧接着皇甫少华与刘奎璧的脸便跟着一并涌现在孟丽君的脑海之中。

　　小碧的身体在经过个把来月地调养，好像好了不少，接下来该会好好写文了吧！请各位亲们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