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新戊

99、099

　　这一觉江浣睡得很实，第二天快中午才醒来。

　　躺在床上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让他一动不动地思考了许久，最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程景野的出租屋。
　　随之而来的记忆让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直到回忆起昨晚在床上各种各样缠绵的吻，他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瞌睡虫被杀了个精光。

　　身边已经没了人，江浣庆幸自己的傻样没人看见。
　　抓着床单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他拍拍自己的脸。虽然这么说有点老土，但他总觉得昨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他和程景野，在一起了？

　　从朋友变成情侣，这种关系的跨越让他有些愣神。
　　不过没等他想多久，房间外面就传来走动的声音。意识到自己一觉睡到中午，江浣很快就从床上起来推开房门。

　　“你可算是醒了，”端着饭菜的程景野转过身，刚想说话视线忽然往上一移，笑出声，“你头发怎么回事，被炮轰了？”

　　“什么？”江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快去洗脸刷牙，”程景野把碗碟放在桌上，“吃完送你回学校。”

　　江浣点点头，很听话的去厕所。
　　照镜子时他看着自己鸟窝似的头发，确定程景野说的被炮轰过不是在夸张。

　　用水把头发压下去才算看得过去，江浣洗漱完回到厨房，程景野已经坐下，手里拿着手机正回复消息。
　　看着屏幕，程景野边笑边打字，有时候还会笑出声。江浣刚想问，程景野就把手机放在他手边：
　　“周密这次算是遇到硬茬了。”

　　手机屏幕上是周密和他吐槽秦律的内容，和之前程景野说的差不多，无非是秦律追着他不放的事情。
　　江浣扫了一眼没怎么看进去，脑海里全是程景野刚刚把手机递过来时，那一气呵成自然而然的动作。

　　很奇怪，明明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江浣却觉得非常特别。

　　他点点头，好奇地说：“那周密哥，怎么想啊？”

　　“不知道，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不喜欢，他会直接拒绝的。”程景野拿起筷子，“照现在这个趋势，还真说不准。”

　　江浣恍然大悟，脑补了一下周密和秦律，似乎还挺配的。

　　菜是程景野刚做的，还冒着热气。
　　江浣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结果刚闻到香气就开始饿了，到最后吃饱才停下筷子。

　　按照学校规定下午要提前回学校上晚自习，所以等程景野洗完碗就离回学校的时间不远了。
　　这时候江浣开始懊恼自己怎么睡了这么长的时间，白白浪费一个上午。

　　坐在客厅里享受着最后的时间，刚巧没事，于是程景野准备看电影。

　　关闭灯光，拉下窗帘遮住室内唯一的光源，电影的台词声和音乐声充斥整个房间。
　　灯光映照下，程景野的脸半明半昧，沙发很长，他们却靠得很近。

　　和三年前的某天一样，他们窝在沙发上看同一部电影。
　　但和三年前又不一样的是，黑暗之下他们裹着同一条毯子，在这掩盖下肢体相交，肌肤触摸着肌肤。

　　他们会在电影空镜时非常默契地看向对方，在这时程景野会微微低头，印上从电影开始时就预谋已久的吻。

　　在主角意识迷乱念出那句“butterfly”时，江浣被程景野吻得双眼朦胧，身子也已经软了一半。

　　程景野的唇舌肆意搅动着，却又不失温柔。江浣则浑身僵住，被动地接受着。
　　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接吻，靠在沙发上的江浣想到。
　　程景野已经驾轻就熟全然站在引导的位置，而他却和第一次的反应没什么太大差别。

　　想到这里，江浣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结果好死不死地和程景野对视上了。
　　也不知道程景野看了多久，那双眼睛在对视时更加具有侵略性，吻着江浣的力道也渐渐加重，手隔着衣服抚摸着江浣的后背。

　　此刻江浣觉得锅里的油炸虾估计都没他的脸烫。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秉承着这个原则，江浣鼓起勇气伸手勾住了程景野的脖颈，让他们俩的距离更近了。

　　程景野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笑笑，看着江浣的眼睛笑得眯起，舌尖勾着江浣的唇瓣。

　　在这样的注视下，江浣实在受不了，于是用另一只手盖住对方的眼睛。
　　程景野从善如流的闭上眼睛，睫毛扫过江浣的手心，痒痒的。

　　时间不够把整部电影看完，在播放一半的时候停下，程景野开始帮江浣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把书和衣服垒到一起，一个书包就能装下。

　　等出房间江浣还看着客厅的电视，回过头对程景野说：“还没看完。”

　　“下次再来看，”程景野搭上他的肩膀，“进度给你保留着。”

　　约定好下次看完整部电影，江浣才跟着出了门。
　　往常他返校时他没有任何反应，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如果能有时光重溯的能力就好了。

　　坐在副驾驶上，江浣抱着书包问：“对了，你之前说，你要回省台。”

　　之前在天台上太激动，他都没有仔细问这件事。

　　程景野握着方向盘点点头，“今晚。”

　　“这么快？”江浣有些猝不及防。

　　“嗯，”其实是刚好遇上江浣复课，程景野提前了时间，想着趁时间去工作，省得他闲着想人又摸不着。

　　不过这对江浣来说又不一样，确认关系后马上就要分开这件事，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看出他的想法，程景野趁红灯摸摸江浣的头发，“我会经常给你发消息的。”

　　“我很忙的。”江浣看着他，表达出自己对分离的不满。

　　而程景野无奈的笑笑，“确实，你之前在学校都不回我消息的。”
　　说完他又摸摸江浣放在腿上的手，“那就请江大学霸能有空多回回小人的信息，好不好？”

　　指腹摩挲着江浣的掌心，和之前接吻时一样痒痒的。
　　江浣侧过头看着他，早就放松了防备地说：“那就考虑，一下吧。”

　　程景野笑笑，在红灯最后几秒，手往前挪掐了一下江浣的大腿。
　　不轻不重，但江浣只觉得整个大腿跟麻了似的。
　　他想去打程景野的手，但见对方又一本正经的开着车，为了避免出现一车两命，江浣只能恨恨在旁边骂了一句：
　　“臭流氓！”

　　程景野笑得更大声了。

　　车很快就停在学校门口，江浣抓住书包带儿下车，周围都是人，他虽然不舍得但也不敢对着程景野做什么。
　　反而是程景野走上前两步把他抱在怀里，江浣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也没人看他们。

　　程景野拍拍他的后背，在江浣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

　　“嗯。”江浣回抱住他。

　　松开手，江浣在程景野的目送下走进校门。
　　走进去老远，他回头时看见程景野才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程景野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同样回头朝江浣的方向望去。

　　隔着长长的校道对视，程景野挥动自己的手臂，因为离得远，幅度很大，看上去有点傻。
　　江浣忍不住笑，趁着周围没有老师，拿出手机偷偷录了下来，拐进通往宿舍楼那条道的时候，把视频发给了程景野。

　　对方估计在开车，没有很快回复。于是江浣把手机收进书包里，没走两步就看见了返校的班长。

　　两天的假期实在太过短暂，班长脸上几乎是暗淡无光，在看见江浣是才终于有了点神采，搭上江浣的肩膀准备去超市买点零食。
　　一路走一路说，无非是考试和班上的八卦，江浣不太感兴趣，但还是给予回应。

　　等走到超市门口，班长突然说：“江浣，我发现你有点变化啊。”

　　“嗯？”江浣顿住，“什么变化？”

　　“说不出来，”班长啧了一声，想了想说，“就感觉你脸色比之前好了，也不是说你之前脸色不好吧，但就是今天特别的……容光焕发？说说，遇到什么好事了？”

　　“……”
　　不得不说班长的观察是有些敏锐的，江浣打着哈哈略过了这个话题。

　　进入校门后很快就投入到学校独有的氛围里，江浣回到宿舍时，心里的那份不舍被冲淡不少。

　　离晚自习还有段时间，江浣准备把桌上的书塞进书包里，结果刚打开书包，就看见里面那份程景野给他准备的复习资料。
　　那份让两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资料。

　　回想起在确定关系前两人硬生生熬过的抽背，江浣就忍俊不禁。
　　他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笔迹，在江浣背得不太熟的地方，程景野全都圈出来做了记号。
　　脑海里似乎还能想起越过纸张时，看见沙发上躺着的程景野。

　　放在书包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程景野发过来的消息。

　　对于那个傻里傻气的挥手，程先生的评价是：[太帅了。]

　　明明才过去不到半小时，看着手机上短短三个字，手里拿着那份皱巴巴的复习资料，江浣原本被冲淡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好想程景野啊。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五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