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新戊

97、097

　　酒好像瞬间醒了，江浣直愣愣地看着程景野，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程景野弯身看着他，虽然没有盘根究底，但眼神毫不退让，似乎不从江浣这儿听到什么就不罢休。

　　在这样的注视下，江浣心中刺耳的警告霎时间宕机，脑袋也跟着停止运转，说出来的话也没经过大脑，全凭下意识：
　　“我也，不知道，我，我好像......”

　　刚刚喝醉能说出喜欢，但现在愣是说不出第二次。

　　于是程景野看着他，也不逼着江浣说出口。
　　他的手还搭在江浣的胳膊上，江浣甚至能够感受到程景野掌心的温度，连带着全身上下像是着火了似的，心跳得也格外厉害。
　　他看着程景野，这次没有再躲开。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很难不让他想到除夕的那天夜里。
　　于是江浣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程景野的嘴唇上。

　　此时对方的薄唇微启，光是看着江浣都能想起触碰上的感觉。
　　凉的，软的。

　　思绪渐渐游离，江浣反应过来自己想得好像越来越变态，连忙移开视线，结果刚巧对上程景野似笑非笑的眼睛。
　　江浣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

　　这样的对视维持很长时间，他看见程景野越靠越近，呼吸轻轻洒在他的脸上，时而平缓时而急促。
　　直到双唇相贴，江浣前几分钟在大脑里臆想的画面，此时真实的上演着。

　　他浑身僵硬，双眼紧闭，于是嘴唇上的触觉便被慢慢放大，但江浣又不敢睁开眼睛。
　　他感受到程景野在细细的摩挲着，观察到他没有推开，于是探索性的往里推进。
　　结果被不解风情的江浣挡在外面。

　　于是程景野轻声说：“张嘴，小江浣。”

　　江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程景野这么说，他就这么做了。

　　紧接着一阵柔软慢慢探入，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江浣瞪大眼睛。
　　他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景野，才发现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闭眼——刚刚江浣的反应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一想到这里，江浣就闹了个大红脸。

　　见状程景野笑笑，把眼睛闭上，江浣看见他轻颤的睫毛。

　　温热的双手捧着江浣的脸，这一吻尤其缠绵，到最后江浣都觉得有些眩晕。
　　等到程景野放开他时，江浣眼神依旧迷离混沌着。

　　他看着程景野，程景野看着他。

　　“小江浣，”程景野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完后想起江浣之前为难的样子，又补充一句：“不用你说那几个字，只用点头，或者摇头。”

　　天色残留的余光里，江浣看着程景野，意识到好像很多事情都是程景野在主动。
　　主动帮助自己、主动帮他解决事情，甚至是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
　　只要江浣能迈出一步，剩下的都被程景野不厌其烦地走完。

　　他不能一句喜欢都吝啬说出口。

　　于是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坚定，看着程景野说：
　　“我喜欢你。”

　　程景野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他。

　　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江浣已经想不起来。
　　他实在是一个太迟钝的人，也许是很早之前，但他一直没有察觉到。
　　不过现在说出口，也不算晚。

　　说完这句话他就紧张的看着程景野，而对方听到他这句话后没什么反应，视线依旧放在江浣身上。
　　那眼神深得让江浣汗都快下来了。
　　以为是自己不够诚恳，江浣想了想，学着电视剧里的语气说：
　　“能不能，请你，做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说出来，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估计放在从前，江浣也不会料到自己以后会找个男朋友。

　　不过程景野这么帅，事业有成脾气好，应该是他捡到了便宜。

　　听到他像是讲报告一样说出这句话，程景野忍不住笑出声，佯装犹豫的样子，托着下巴说：“考虑一下吧。”

　　他没马上答应，这下逗得江浣急了，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说：“你，亲都，亲了，怎么......”

　　这话说得像是被非礼的良家少男，话没有说完，程景野笑得更大声了。
　　他对着江浣无奈地摇摇头，“行吧，批准了。”

　　话音落了，周围瞬间安静几秒钟。
　　江浣反应过来程景野“批准”的是什么，眼睛霎时间发亮，双手紧紧握住又松开，他觉得表白成功必须得干点什么。
　　但刚刚的接吻实在是太过刺激，他不能确定自己还能经历第二遍，于是纠结了片刻后说：
　　“可，可以，牵手吗？”

　　“你刚刚还说亲都亲过了，连舌头都伸过，”程景野无奈，“就牵手？”

　　他气定神闲说出来的话，反而让江浣从头红到脚，但还是小声地说：“就只想要，牵手，不行吗？”

　　“不用问，”程景野伸出手和江浣十指相扣，“想牵就牵。”

　　程景野的手比江浣大一点，此时江浣被牢牢地包裹住，想要挨得更近一点，他慢慢靠在程景野身上。
　　耳边是将夜的风，程景野的温度没有任何阻碍的传到江浣身上，一切都让他感到安心。

　　他闭上眼睛，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
　　从今往后他就有男朋友了，身后这个帅哥就是江浣的男朋友。

　　笑容总是能够感染到身边的人，程景野也忍不住笑笑，把江浣抱得更紧。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因为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所以此时此刻他心中不是惊喜，反而是得偿所愿的满足。

　　在天台坐了一会儿，等夜色完全笼罩大地，周围泛起冷意。
　　程景野抱紧江浣，说：“太晚了，送你回去吧。”

　　“嗯。”江浣有些念念不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收拾好天台的东西后，跟着程景野下楼。
　　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太灵敏，于是程景野走在前面，手里牵着江浣，一步一步往下走。

　　回到屋子里拿车钥匙，程景野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时，看见江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怎么了？”程景野走过去在他面前摆摆手，“想什么呢？”

　　“没，没事，”
　　江浣回过神来，跟着程景野出门。

　　一路往停车场走，道路两边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人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程景野牵着江浣的手，时不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后面的江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说着说着，程景野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江浣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异常在天台他就发现了，以为是错觉，但现在越发明显。

　　等走到停车场，封闭的空间让程景野看不清江浣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对方走路的步伐越来越缓慢。
　　终于走到车边，程景野却没有打开车门，而是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江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抬头去看黑暗中的程景野。

　　“刚刚的决定，”程景野在自己胡乱猜测的原因中选择一个最不能接受的，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在这之下掩盖的情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不是后悔了？”

　　毕竟才快要成年的年纪，再加上时间和氛围的影响，会脑袋一热做出些决定，这是很正常的。
　　道理是这样，但程景野不能确定如果真如他所猜想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江浣终于听懂他的意思，连忙慌张的解释：“不，不是。”

　　“那你怎么一路上心不在焉的？”
　　程景野并没有因为不是这个原因而感觉到放松。

　　这下江浣倒没有继续说，有些别扭地站在程景野面前，似乎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情。
　　但见程景野看着他不说话，怕对方又会误会，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说：
　　“我之前，就想说......我月假，有，两天......”

　　停车场里很安静，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程景野沉默片刻，开口道：“所以你......”

　　“我可以，睡一晚上，在你这儿，”江浣庆幸停车场里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于是大胆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