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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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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浣笑容凝住,眼神非常不自然地四处乱瞟,看看雨刮器又看看后视镜,反正就是不看程景野。
而程景野也非常赖皮的凑过去,脸随着江浣的视线不断移动,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脸凑在江浣眼前。
“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程景野看着他说,“看来你等会儿要说的不是什么真话。”
江浣:“……”
刚刚在心里措好的理由又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片刻。
江浣心里怀揣着只要我不说你就拿我没辙的念头,用那双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程景野却觉得眨巴眨巴着可怜劲儿的眼神望着对方。
最终程景野率先败下阵来,说:“算了。”
无论江浣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都应该是他自己慢慢探索出来。
就算程景野他再急,也不能穷追不舍。
有围巾就不错了,应该学会知足。
已经快过晚饭的点,程景野终于发动他的车,“去哪里吃?”
刚刚那一番对话,江浣以为自己今天必定会栽,没想到程景野竟然会网开一面,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江浣想起来一件事,说:“我上次说,要请你,吃饭,就今天吧?”
“可以啊,”程景野说,“?那你做主吧,我开车。”
“我先说,我请不了,太贵的。”
江浣大部分的钱都用来买手表,剩下可以自由支配的钱即将见底。
但程景野不太在意吃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
于是江浣想了想,把地方定在一家铁板烧。
这家铁板烧离丽姐私房菜不远,因为是新年,所以人不多。
江浣进去第一时间把程景野的位置擦干净,两人落座按照喜好点菜,等老板离开后,程景野忍不住说:
“我刚刚心惊胆战的。”
江浣没明白。
“你在人老板面前擦桌子,就不怕他把你给轰出去。”
程景野光是想想刚刚的画面就觉得好笑,江浣大张旗鼓的擦这里擦那里,就差把程景野供着了。
听他这么说,江浣忍不住笑笑,“没事,老板认识我,而且……我怕你,不舒服。”
“我洁癖有这么严重?”程景野指着自己。
“也不是,严重洁癖吧,但也很,龟毛,”江浣看着他,不由得回忆,“以前在,新港,我就觉得你,特别……讲究。”
他想了一会儿,把特别事儿改成了特别讲究。
但程景野明白他的意思,仔细回想刚开始去新港见到江浣,觉得这个小结巴脏得像是从煤炭里挖出来一样。
“怎么还会越看越喜欢呢,”程景野自言自语,“真奇怪。”
他没来由地蹦出来这句,江浣没明白,“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景野言归正传,“我也不算特别讲究,我有一特别洁癖的朋友,恨不得用消毒水洗澡呢。”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浣忍不住笑了,想了想又说:“你说的,是周密吗?”
他这句话放在以前程景野不太在意,但现在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浣,似笑非笑地说:
“我发现你这人,貌似特别在意周密啊。”
无论是之前在丽姐那儿生气,还是在提到“朋友”两字时下意识想到周密,都有些值得细细品味。
但江浣并没有发觉,被戳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有些在意。
正当他在想今天不知道第多少个理由的时候,老板大发善心地把刚刚点的食材放锅里,滋滋的热油在其中四溅,热气也随着氤氲而起。
被这一耽误,刚刚那莫名的气氛似乎被遮掩过去,江浣找到借口:
“那不是,因为,我就只认识,你那一个,朋友。”
这个原因似乎也说得过去,程景野长长地哦了一声,开始回忆起自己从前的朋友。
凭借他的家世和实力,其实交友这件事并不难。但他一直以来脾气就爆,不然也不会当初被老大派去新港。
他大学时只要看不顺眼一个人就骂,曾经因为小组作业只有他一个人完成,在展示时当着导师面骂了成员整整一节课,渐渐的他身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这么想起来,我到现在的朋友还真只有周密一个。”
说完他抬眼看向江浣。
而江浣这时候已经做好准备,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程景野轻笑一声。
炉子里的火很大,再烤下去估计就糊了,于是两人顾着吃菜。
边吃程景野还边不忘擦干净面前被油溅到的桌面,还顺便把江浣的饮料瓶擦干净。
凑近了,江浣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味道。
奇怪的是,即使在铁板烧这种味重的店子里,程景野身上依旧是香香的。
是他喜欢的香气,所以他认真闻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怎么还凑人家身上闻味儿呢!
虽然确实挺香的。
锅里的东西没过多久就见了底,两人坐了一会儿,等到夜色深了,江浣起身去结账。
“钱够吗?”程景野单手拎着大衣,在旁边笑着问。
江浣打开钱包瞪了他一眼,“还够你吃,三顿的。”
程景野故作惊讶状,转身往店外走。
江浣给钱后追上他的脚步,夜色深了,外面的温度越发低,他都能看见自己嘴里哈出的热气。
以往这个时间点他估计已经在宿舍洗漱完准备睡觉了,但江浣现在并不想回去。
车就停在正对面,但两人都没准备上车。
程景野环顾四周,不着痕迹地看了江浣一眼,确定对方不着急回去后说:“消消食儿?”
“好。”
离这附近不远处有一个公园,以前是游乐园,后来生意不好只能把游乐设施全部拆掉,就变成了风景园。
不少老头老太经常在这里散步,不过现在时间晚了,进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风景不算特好看,但胜在安静,江浣都能听见脚踩枯枝的声音。
“你是不是快开学了?”程景野估摸着日子。
江浣点点头,“快,快了。”
“今年就高考了,”程景野说,“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这个问题江浣想过很多次,老师也问过几次,但他现在还没有头绪。
身边的同学都有了目标,这让他也有些急。
程景野明白他的想法,对于这些他一直都是顺其自然,于是安慰道:
“你现在茫然是正常的,没事儿,时间还够慢慢想,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嗯。”每当有程景野的时候,江浣就会没来由的安心。
道路前面是一个小型石拱桥,桥下是道小溪流,正静悄悄的流淌。程景野和江浣走上去,因为桥很窄,并排走时很容易手碰到手。
很短的路,但程景野觉得有些煎熬。
他自从亲了江浣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没想到现在还能像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相处。
他知道江浣目前还无法接受,一切应该维持原样,但人都亲了摸了,很难不去想。
于是当皮肤接触时,他像是被电打了一样把手背到身后。
他的动静太大,江浣莫名其妙的转头,“干什么?”
“没,没什么。”程景野装作若无其事,嘴里却已经打结巴。
看他神神秘秘不愿意说,江浣皱着眉头,大声回答了一句:“哦!”
说完大步往前走。
散个步还不专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桥的弧度慢慢靠下,等走过去才发现另一头没有路灯,为了安全起见,只好原路返回。
程景野为了避免刚刚手贴着手,于是提议走在江浣后面。
江浣不做他想,在前面带路。
他来自乡村的湖区,所以一看见潺潺的水流,就不由得想起新港。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新港,那片湖吗?就是我当初,想让你帮我,在试卷上,签名那次,”江浣边说边笑,“现在这个,天气,估计湖面都,结冰了。”
走在后面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盯着他的后脑勺,“是吗?能溜冰吧?”
江浣摇摇头,“当然不行,我小学的,时候,以为能溜,结果一脚,踩进水里。”
“像是你小时候能赶出来的事儿,”程景野说,“然后呢,没出意外吧?”
边说他边看着江浣,身前的人摇头时,修长的脖颈线条露出来,他觉得好看的人脖子都好看。
不知不觉间,他盯着江浣的后背渐渐入神,也没顾上脚下。
“没出意外,不过,那天晚上,我被外婆,骂了一整晚。但是第二天,下雪了,我还堆了,雪人,我们那里,很少会下,那么大的雪。”
良久后发现身后的人没了声音,江浣下意识转身。
谁知道刚转过身,散步极度不专心的程景野脚下被树枝一绊,险些摔倒。
所幸他在摔之前眼疾手快地抓住江浣,后者被他拽了个趔趄,稳住身形才没让两人摔着。
“干嘛呀?”刚刚过桥就心不在焉,走着走着还能自己摔了,江浣有些生气,转身看着程景野。
“走路呢,是不是,还得,牵着你,才行?”
而身后的程景野站稳后就没动弹,估计觉得自己这么大人了还能摔,忍不住笑出声。
只见他听到江浣说的这句话后,立马抬起右手,“那你牵。”
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江浣愣了愣,忍不住说:“你是,小学生?”
“就是小学生,”程景野抬起的手没动,甚至因为没人牵而摇了摇,用近乎撒娇的语气,“那你牵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