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生长》新戊

110、110

　　被夜风吹着，江浣的脑袋稍微清醒不少。
　　他额前的发不断晃动着，遮挡住了江浣的眼睛。

　　视线不断下移，落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犹豫了一会儿，他的右手慢慢移动，最后搭在了程景野的手上。

　　程景野非常明显的愣住了，原本还望着窗外，感受到手里的触感后回过头，发现江浣正看着自己，于是反客为主地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一段时间，但是江浣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害羞、内敛的，很少会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地方做亲密的事情。
　　即使是牵手这样的小事，也基本上是程景野在主动。

　　双手紧紧握住不漏丝毫缝隙，江浣半靠在程景野身上，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畅想高考后的生活，他和程景野能够在一个城市里继续生活。可以去程景野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可以走过程景野曾经走过的道路。
　　毕业后他可以赚更多的钱，到时候要买一辆车载着程景野去兜风。
　　在夕阳的余晖下，他要和程景野紧紧握住手，就像是现在一样。

　　想着想着，江浣忍不住笑，往程景野怀里埋了埋。

　　车很快就停在程景野租住的地方，下车后两人晃晃荡荡的走进电梯。
　　江浣一下车就打开了话匣子，和程景野说着刚刚在车里畅想的未来。

　　出乎意料的，程景野没怎么说话，只是点点头。
　　直到打开房门挟进光亮，又很快的关门赶去缝隙里唯一的光。
　　江浣滔滔不绝地嘴突然被堵住，整个人被程景野抵在墙上，接了一个悠长的吻。

　　刚开始程景野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唇齿磕碰时江浣忍不住低声喊了一句疼。
　　于是程景野放轻了些，温柔的舔舐着刚刚磕到的嘴唇，良久抬手摸了摸，问道：
　　“还疼吗？”
　　江浣摇摇头，刚想说你干嘛这么突然，结果还没等他说话程景野又吻了过来。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整个玄关只能感受到程景野时而急促时而温柔的吻。
　　等到分开的时候，江浣半靠在墙壁上，靠着程景野的支撑才不至于滑在地上。

　　啪地一下，玄关的暖光灯打开，江浣双眼朦胧，虽然脑子里还迷糊着，但总算能够看清四周。
　　程景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江浣经常穿的拖鞋，见对方久久不动，于是蹲下身帮江浣换上。

　　垂头看着程景野的动作，江浣的身体慢慢往下缩，直到和蹲下的程景野齐平。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默默无声地观察着程景野的一举一动。

　　“想什么呢？”给他换好拖鞋，程景野抬头看着江浣。

　　“好奇怪，”江浣皱着眉头，“怎么感觉，我们，亲了，那么多次，我还是，好不熟练。”
　　每次总是江浣被程景野压着亲，全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直愣愣的杵着，亲个嘴跟打仗似的。
　　而程景野总是游刃有余风轻云淡的样子，时不时换个花样，还能欣赏到江浣从头红到脚的画面。

　　也许是喝了酒，往日从来不会说出口的话，从来不会做的事，今天都破天荒的诚实了一次。

　　听到他这么说，程景野忍不住笑，冲着江浣的脸又亲了一口，“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云淡风轻了。”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说完也不等江浣回答，拉着对方从地上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走进去后，江浣发现客厅的东西少了不少，只有一些简单的陈设。

　　“过段时间高考你得住在我这儿一段时间吧，我就提前收拾好了，”程景野站在厨房里在煮醒酒茶，“到时候给你做饭吃。”

　　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江浣都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程景野已经给自己规划好了。
　　想到这里，江浣已然忘记玄关发生的事，跑过去抱住程景野，满足的说：
　　“真好。”

　　“什么真好？”程景野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覆盖在江浣的手臂上。

　　“有你真好。”

　　后背传来潮热的呼吸，程景野心里微微一紧，感慨道：
　　“你要是每次都像喝完酒这样就好了。”

　　“没有，”江浣连忙否认，“我没喝醉，而且就算，喝醉了，我这句话，也不会变。”
　　“遇见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事。”

　　也许是因为喝酒，江浣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也意外的诚实。

　　程景野深呼吸一口气，像哄小孩儿一样把江浣的手从腰间抓下来，转过身说：
　　“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煮茶喝好不好？”

　　“嗯。”江浣点点头，朝着洗手间走。

　　虽然江浣很少来，但程景野都有准备他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江浣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直奔程景野。
　　谁知道客厅此时空无一人，只剩下茶几上摆好的一碗醒酒茶。

　　江浣端着茶到处找程景野，结果在书房里发现坐在里面的人。

　　程景野估计是用卧室里的浴室洗完了澡，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看电脑。
　　见江浣走进来，他侧过头说：“还不睡？”

　　“喝完了，就睡，”江浣凑上去说，“你在，干什么？”

　　书桌前只有一个小沙发，坐一个程景野还有空余，但坐两个人就有些挤了。
　　江浣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程景野身上，看见程景野正在编辑文件，是最近一档节目的策划案。

　　“我看过，这个节目，预告，”江浣说了一个明星的名字，“听说，他会上，真的吗？”

　　程景野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文件身上，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指往桌上敲了敲。

　　“可以，到时候，帮我要，一个签名吗？”江浣眼睛亮亮的。

　　听到这句话，程景野总算把视线落在文件上，然后又看向江浣：“这么喜欢吗？”

　　“还行，就是，班长喜欢，帮他要。”
　　江浣对娱乐圈没什么关注，但是天天听班长念叨，对那个明星自然也就多了些注意。

　　程景野看了江浣一眼，答应下他的事情，把压根没修改过的文件点了保存，之后关闭电脑。
　　“快喝了睡觉。”程景野站起身说。

　　“我感觉，我都，没那么晕了。”江浣也跟着站起来，走在程景野后面。
　　程景野头也不回，“那也要喝，明天才不会头晕。”

　　“我又，没说，不喝。”江浣在后面小声嘟囔，一口气喝完醒酒茶紧跟在程景野后面。
　　谁知对方没进卧室，反而在沙发上睡下了。

　　“你干嘛？”江浣蹲在沙发边上，看着已经侧躺下的程景野。

　　“你睡我房里，我睡沙发。”程景野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乱。

　　但江浣显然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沙发上多不舒服啊，程景野腿都伸不太直。
　　程景野没理他，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任由江浣说和拽都岿然不动。

　　良久后，周围没了声音，客厅里的灯也关了。
　　适应黑暗后，程景野睁开眼睛，就看见江浣竟然睡在另一张小沙发上。

　　那张小沙发比书房的大不了多少，江浣蜷缩在上面，看上去小小的一个。

　　“怎么不去睡床？”程景野坐起身，在黑暗里对江浣说。

　　“我要和你，一起睡。”江浣的语气有种喝完酒后的固执。

　　如果换做平时，江浣这样黏着自己，程景野是很受用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从下午一直憋到现在，原本以为分开睡撑过今晚就行了，没想到江浣睡前还要来这一遭，他再憋就快出问题了。

　　程景野沉默片刻，周围安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良久后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过来。”

　　江浣反应很快的走过去，坐在程景野旁边。
　　借着月光，他看见程景野掀开被子，只是瞥了一眼，江浣的大脑就迅速宕机，原本剩余的酒劲全醒了。

　　程景野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把被子又重新盖上，“去睡吧。”
　　他重新闭上眼睛，侧睡在沙发上，留意着坐在旁边的江浣的动静。

　　谁知道他迟迟都没听见江浣离开的声音。

　　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江浣还坐在原来的位置，背着月光他看不清江浣的表情。

　　“你——”

　　“我想，试试。”江浣率先一步说道。

　　“什么？”程景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试试。”
　　这次江浣完整地说出了这句话。

　　他喜欢程景野，喜欢程景野的眼神，程景野的触摸，程景野的亲吻。
　　江浣不是没有听说过情侣之间会做的事情，起初他会觉得有些害怕，但如果对象换成程景野，一切都变得自然温柔起来。

　　程景野什么都很好，如果是和程景野做那些事情，他觉得肯定也是好的。

　　忘了是谁先动作，也许是江浣主动亲了程景野，也许是程景野憋得着急把江浣拽到身下。
　　江浣趴在沙发上，全身红得像煮熟的虾。不知道是刺激还是害怕，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程景野每触碰到一个地方，都像是水面泛起波纹，阵阵涟漪浮现在肌肤上。

　　...

　　过了许久，似乎是觉得碍事，程景野把软在沙发上的江浣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陷进柔软的被子，江浣翻过身，看见程景野如墨般的眼睛。越过对方起了薄汗的肩头，江浣看见窗边如纱般的帘子。

　　他刚一伸手，程景野就俯下身来，让江浣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又是缱绻悠长的吻，江浣听见程景野说了一句什么，血色弥漫到耳际，江浣调整好自己的身体，尝试极大程度地接纳。

　　紧接着他就听见程景野在耳边低声说：
　　“好厉害，小江浣。”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