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求生攻略[穿书]》顾三弄

5、第 5 章

　　“三天，八项，班长就逮着你一只羊薅毛吗？”乔思宁翻看着手里问班长索要的报名项目表格，眉头紧皱，“你就不能直接拒绝？”

　　对面的方淮一脸淡定地喝饮料，一言不发，仿佛对此毫无所觉。

　　乔思宁叹气，心道难怪这人在学校被欺负得这么厉害，沉默寡言，被刁难了还跟个兔子一样软，别人要是不欺负一下，好像都对不起自己似的。

　　算了，他在学校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吧，毕竟一条船上的人，对待盟友还是要友善一点的。

　　“今天叫你来，是因为运动会的事。”顿了顿，说道，“我担心又有人会出幺蛾子，所以打算你的东西都由我准备。”

　　方淮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短跑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方淮想了想：“第一天的下午。上午有个铅球项目。”

　　乔思宁沉吟。事情发生在短跑比赛时，如果在运动会的报名项目上没有变化，那鞋子里的图钉就是在短跑比赛开始前放进去的。

　　“行，我知道了，头凑过来，我是这么计划的——”

　　……

　　热火朝天准备了一个星期后，运动会终于如期召开。大四的学生不需要训练方队，只需要参加比赛，开赛前的列队阶段就在观众席划水。

　　乔思宁坐在观众席上，逡巡一圈，方淮在角落坐着，旁边就是他的背包，里面放着一应运动用品。上午应该不会出事。

　　校长讲话结束，迎来了第一个比赛项目，方淮背包站起来，两人目光有一瞬间的对视，而后交错开。

　　方淮离开后没多久，乔思宁借着看比赛的名义，去到了和方淮比赛的地方距离不远的赛点，悄然观战。

　　上午安然无恙。

　　乔思宁松了口气。

　　紧接着的下午才是重头戏。

　　中午吃饭时，方淮仍旧独来独往，乔思宁平时也和班里的人不太亲近——一个工作多年的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真正地融入学生的群体之中。

　　刚离开餐馆，乔思宁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替他盯梢的保镖沈随发来的。

　　【有个可疑的人进了更衣间】

　　收起手机，乔思宁转身往体育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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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室现在有人吗？”乔思宁问。

　　沈随说道：“没有，都去吃饭了，刚才那人是最后一个。”

　　乔思宁点头：“帮我守着门口，有人来就大声提醒我。”话毕，进了更衣室。

　　运动场馆专用的更衣室空间不大，居中两条条凳，靠墙的一排储物柜。

　　乔思宁朝方淮的柜子走去，忽而脚下一顿，低头，抬起右脚查看。

　　鞋底踩到了一枚图钉，针尖已经嵌进了鞋底。

　　他轻笑一声，拔出图钉。这下连柜子都不用看了，拿出手机，给方淮发了条短信，离开了更衣室。

　　……

　　下午短跑比赛开始的半小时前，附近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摩肩接踵之时，两个身影轰然相撞，其中一人被撞倒在地。

　　乔思宁捂住被撞疼的手臂，定睛一看，笑了起来：“我说是谁，这不是方淮吗？”

　　路过的同学慢慢停下脚步，朝两人看了过来。

　　方淮坐倒在地，不言不语，身旁是散落的跑步衣裤和跑鞋。乔思宁上前两步，鞋子踩着衣服在地上摩挲两下，干净却陈旧的衣服上立刻多了一个清晰的灰色鞋印，接着他又用另一只脚扒拉跑鞋，笑着说道：“这是要去跑步？”

　　方淮仍旧不说话，沉默着想把乔思宁脚下的衣服拿过来，对方却踩得用力，往远处一踢，衣裤飞到远处的一滩水渍里，眼看是彻底穿不了了。

　　乔思宁蹲下身，问道：“你知道现在学校的人都是怎么传我的？都说我在霸凌你。”说着逡巡一圈，周围的同学目光躲闪。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背这个锅？后来我想了想，锅既然已经背上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亏？那就索性坐实了吧。”他说着站起身来，说道，“沈随，把这些东西都扔了，扔远点。”

　　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哗然，有同班的看不过眼，说道：“乔思宁，没必要把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吧？而且方淮还要代表系里比赛，你总得有点集体荣誉感吧？”

　　乔思宁睃她一眼，笑道：“上午不是已经让他比了一场吗？还比？系里没人了？”

　　“呃……”总不能说别人都不愿意参加吧……

　　乔思宁没再废话，扬长而去，留下方淮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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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思宁保持着自若的神情举止，一路走到无人的小巷，才脱力一样靠在墙上，感受着胸口狂跳的心脏。

　　呼——第一次当反派，业务相当不熟练，紧张得要命。

　　刚才他又糟蹋衣服又踩鞋子，举止僵硬，表情尴尬，愧疚心无限增大，差点就当场破功。

　　好在前面事件无意间的铺垫太过成功，乔思宁恶人的人设深入人心，所以即便他演技太差，也没人真的怀疑。

　　“鞋检查过了吗？”缓了口气，他问沈随。

　　“是，在鞋垫下放进了图钉，乍眼看不出来，穿上立刻就会戳穿脚心。”

　　平时脚趾被撞了一下都疼得钻心，脚心被图钉扎破，那得疼到什么程度。想出这种做法的人实在太过恶毒。

　　“……扔到指定地点了吗？”

　　“是。也找人看着了。”

　　乔思宁放心了——不，还不完全放心，嘱咐了沈随注意动静之后，他离开体育场，拐到到了不远处的一家体育用品商店。

　　他刚进店没多久，门铃响起，又有一个人进来了，透过货架的缝隙看过去，是方淮。

　　方淮径直走向柜台，对老板说道：“跑步的衣服脏了，我重新买一套。”

　　老板看了方淮一眼，问：“要鞋吗？”

　　“也给我一双。”

　　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包交给方淮，方淮交给他一个牛皮纸信封后，打开帆布包，直接就在这里换好了衣服。

　　直到人离开，乔思宁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方淮和体育用品店老板的对话，是他和方淮提前想好的暗号，乔思宁打点了老板，让他暂时寄存这些东西，等人来了之后再把东西交给对方。

　　又过了十多分钟，乔思宁随手拿了一条止汗带，付款后也离开了。

　　重新回到观众席，比赛马上就要开始，系里的人见方淮仍旧正常参加比赛，别提多激动了，见乔思宁回来，拿战胜黑恶势力的胜利表情看了他一眼，跑前排去给方淮加油了。

　　乔思宁没看赛场，转身靠在栏杆上，开始观察观众席。

　　最上排角落里的学生在看书，没有关心比赛。

　　中排的几个学生塞着耳机，拿着手机，腿上摊着课本，应该是在听课。

　　靠前排一个男生——

　　乔思宁定睛细看，那人目光死死盯着运动场，神色却不是激动，紧张地啮咬指甲，看上去焦虑无比。

　　他不动声色打量那人一圈，确定了人选，转身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赛场上。

　　“方淮——加油！”

　　“方淮方淮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方淮——你是最帅的！”

　　旁边的一群学生仿佛在比谁叫得更大声似的，震得他脑仁疼，他半撑着脸，用食指堵住耳朵。

　　底下的赛道上，方淮领跑一众参赛者，一骑绝尘，和第二名之间距离越拉越大。

　　乔思宁盯着那个飞快的身影，心中纳罕：方淮的体力有这么好吗？他记得小说里说过，他从小营养不良，直到毕业后才逐渐开始锻炼身体，练习散打。

　　莫非是剧情和实际的误差？

　　在他思索的片刻之间，方淮已经冲到终点，取得第一。

　　全系在欢呼，乔思宁同样嘴角上翘，这样感觉也挺不错。

　　方淮接下来再没有别的比赛，乔思宁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正要离开，忽然手机响了。

　　“喂？”

　　沈随说道：“公子，抓到人了。”

　　乔思宁转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人的位置，已经空了。

　　“……原地等着，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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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思宁所说的“原地”，自然是他扔掉方淮球鞋的地方。

　　对于刚才那人，乔思宁一眼就能看出来，显然是个新手恶人，而对于一个干坏事的新手，必然会重新跑到抛鞋地点，企图毁尸灭迹，乔思宁因此安排两个人，打算来个人赃并获。

　　原本以为要等到晚上，谁知道这人见到方淮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赛场，人就慌了。

　　来到了扔鞋的垃圾堆旁，乔思宁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那人看到乔思宁后，面上表情变成惊吓：“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你……您为什么要把他的鞋子扔掉啊！”

　　果然。

　　“你是叫……程勇吧？这事是我让你做的？”

　　程勇迷茫，不明白为什么乔思宁要这么问，只能点头。

　　“我怎么通知你的？”

　　“学……学校论坛，私信……”

　　“论坛调出来，让我看看。”

　　程勇战战兢兢拿出手机，调出自己接收到的论坛私信。

　　【我是乔思宁，如果你能让方淮无法参加这次校际运动会，上学期挂科的事，我会帮你解决。】

　　再看发信人，是一个系统自带的编码。

　　乔思宁挑眉：“就凭这一条信息，你就断定是我发的？分明号码也是新建的。”

　　程勇吞吞吐吐，看了又看周围人高马大的保镖，咽了口唾沫，说道：“其实，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很讨厌方淮。”

　　真的，都被你们懂完了。

　　程勇继续说道：“其实照片那件事，大家都不信严霄的道歉，你当场把人带走，我们都觉得，他是被你威胁了。”

　　乔思宁：……好样的，恶毒人设这不就立起来了么，倒是省事了。

　　他忍不住捏眉心，说道：“钉子是你放的，你知道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吧？”

　　程勇脸色变得惨白。

　　“你成绩原本就不好，学校最近又在针对这些事情严查，连方淮那样的系第一都差点被退学，你觉得你会如何？”

　　程勇双唇抖动。

　　“即便是‘我’让你做的，我退学了可以直接回家养老，你呢？”

　　程勇已经快哭了：“我……我什么都愿意……”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你的校园账号我要了，你不许再注册，学习这么差，少上网多看书才是正道。还有，我找你这件事，你给我好好保密，带进棺材里，其他的我来处理，懂吗？”

　　程勇忙不迭点头。乔思宁见这人已经快被吓尿了，给保镖打了个眼色，把人放了。

　　乔思宁站在原地沉吟片刻，说道：“走，买点吃的，找方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