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红狐》嫚诗舒鴍

72、七十二

　　政府的人赶到，看到的就是卡卡抱着红狐钻进车去的身影。
　　“念雨枫，你这样就屈服了，从此你将是我的敌人！”系寻看了看走过来的军官，闪了闪眼神，对着卡卡的背影大吼，感到喉咙酸涩。
　　卡卡没有回头，他只看到军官带着人朝直升机开枪，朝防弹车开枪，愤恨难当。
　　“谢谢你们赶来，如果不是你们这么及时，狼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跟我们走。一如多年前一样，你们还是这么好，一直帮我！”
　　军官追赶不上停下来，听到手机响起，打开就看到这样的字眼。气得将手机砸了出去，机盖因不甚牢固而四分五裂，可是屏幕上的字却迟迟不肯消失。
　　“说，你们一个个做的这是什么事，那些消息，我以为是你们发的，可是为什么却是东欧政府？”军官抓起老队长，狠狠的晃了几下。
　　“我不是让你跟着系警官，好好查探，你为什连这点事也没做好？你每天报的详情都是些什么？你自己看，吃饭，闲逛，睡觉，难道连这么大一只狐你们都没有发现？”军官越说越气愤，最后将愤怒的目光移向系寻。
　　“系警官，你身为一名侦探，又身怀绝技，不知是想故意隐瞒，还是对自己太自信导致失败，我对你感到很失望！”
　　系寻终于明白政府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快到来，原来背后捣鬼的人，是东欧。他比厉市长晚了两个小时得知卡卡在边境的事，收集情报的人网络突然受到干扰，等到系寻给卡卡电话的时候，卡卡已经来不及接电话，正被东欧组织追着往前跑。系寻直接找信息通报员，得知信息传报晚了时间，他的部署果然全部失效，卡卡还是走入了圈套。
　　“事情这样发展，我也感到很惊讶。您这么快就过来，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我说一声，让我感觉，您对我的信任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者说是，您对系家的信任已经完全消失！”系寻懒洋洋的从地上捡起面巾，握在手中把玩，说得云淡风轻，“如果是这样，我们，大可各玩各的！”
　　军官在系寻玩世不恭的态度下妥协，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位侦探，他的任务都是在恣意下完成的，越是云淡风轻，就越表示他已经生气了。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我得给政府个交代啊，这样都能让狼人走了，以后有了狼人二代，我们不是更素手无策了么？”军官两手一摊，显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你们可以派人去把东欧组织全部灭了啊！”系寻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燃烧，他一个人前脚刚出门，后面两个自愿者就紧跟着，对他左右阻拦，他已经很生气了，尤其是队长，竟然每天要给政府汇报一遍他的情况，搞得他跟个犯人似的。
　　“如果东欧那么好灭，我们十六年前还会输么？”军官将自己身上的徽章摘下来，久久凝望着不眨眼。
　　“既然这样，你就把我的令牌还给我，让所有人都听我指挥，还有这两名志愿者，最好老实点，不要搞什么小动作，我不保哪天火气大的时候对他们下手。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摘徽章，像是要自杀似的，败了的人自杀，那是日本人的习惯，给你这项专利你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敬重，合作这么几年，我最后像你保证一遍，不会有狼人二代！”
　　系寻噼里啪啦吼完，从军官手中拿过令牌，转身就走。
　　军官听得莫名其妙，他拉住队长问系寻是什么意思，队长告诉他，大致是卡卡不会让狼人二代出来祸害人间，请他宽心，说完也赶紧跟上系寻的脚步。
　　事实上队长确实没给军官汇报过什么，除了吃饭睡觉闲逛之外，连红狐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说，他不说，当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就像他毫不犹疑的紧跟着系寻追来，更多是怕系寻暴露身份。
　　“我其实一直想问队长，你为什么跟踪我？或者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队长自己说吧！”卡卡对紧跟而来的二人单刀直入，队长先是有些紧张，接着回答说他绝没有做过对不起系寻的事。系寻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什么也没有说，最后还是让他们跟着，系寻从队长的脸上看到他因系寻没有让他走而感到高兴。
　　张乔还在摆弄他的小白鼠，因为太多状况的发生，厉柯和系觅也投入到他的研究中，等待张乔的随时喝令，藉由厉市长和系寻队伍的保护，张乔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干扰。
　　他已经听说卡卡最后选择去了东欧，他是了解卡卡的，明白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来，而他唯一要认真做的研究，确保西尔的安危。为了有更多支援，张乔同意加入军医，厉市长向张妈保证，只要事情一得到平息，他就帮张乔撤回来。
　　十五天后，厉市长收到系寻的第一条消息，让张乔好好准备，西尔要回来了。张妈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落了泪，但随即就想到卡卡。
　　“张乔，你告诉我，雨枫他是不是要做什么傻事？我知道他是不会轻易让老教授的实验成功，但若他有什么万一，雨婕怎么办？”
　　张妈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沉默了。连厉市长也惭愧的低下了头，他说，他对不起卡卡。
　　“这么说，这个孩子，是在拿自己的命来换了！”张妈喃喃，因西尔要回来的激动对卡卡的不测搅动得烟消云散。
　　西尔事实上在前面两天就醒来过一次，她看到自己恢复成人样，再没有了血红的毛，也失去了锋利的爪，接着看到卡卡刺了两个狼字的脸。
　　“卡卡！”她伸手去抚摸卡卡的脸，想要触摸卡卡烙印上去的标志，但卡卡只是看着她轻轻叹气。
　　“是我太任性，害了你！”西尔扑进卡卡的怀里，哭不出声来，这是她这么多时间来唯一可以对他说的话，她早应该在他第一次来东欧的时候跟他一起回去的，她高估了自己，以为变异了就能自己一个人对付所有的人。
　　“我知道你在那个时候听到自己的遭遇很难受，我没有怪你，你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只要你好了就好，不要管我，就像你说你宁愿为狐的时候，不去看就好！”
　　卡卡摸了摸西尔的头，将她推开，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看你一个人去承受，我知道你会做出怎样的事，若是你没有了，我宁愿为狐，至少，狐还有锋利的爪可以帮助你！”西尔在卡卡身后绝望的喊，转身就跳进试剂里。
　　卡卡听到响声，慌忙跑回来，从试剂里把西尔捞出来。她宁愿为狐的真正原因，不过是不想失去他，卡卡再次叹息。
　　“你明知道，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不是很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么，我帮你去完成，这样很好！”
　　“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是这样？”西尔抓着卡卡不愿意放开，“我知道你怪我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那么恨张妈，也不是因为恨才来东欧，我只是怕你，满身是伤，有一天再也回不去。所以我想知道，在你的世界里，不能说话毫无意识是怎样的一种绝望的感觉，我很好，我有意识，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解决掉所有讨厌的人，亲手赶走那些伤害我们父母改变我们人生的人，即便我的手会沾染堪脏的血液，变成和他们一样不堪的人！”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善良的，在你还没有沾染更多血的时候回去，你的手不是用来处理这些不堪的东西的！”卡卡捂住西尔的嘴，他害怕她说话，尤其是，知道她是有意识的。看着那些倒下的人的时候，她害怕了，所以流泪了么？
　　“你这是在嫌弃我！”西尔苦笑，拿开卡卡的手，他从卡卡痛苦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异。同样的眼神是在他捂住她眼睛的时候，他要她不要看，连声音都变了。
　　“我不会嫌弃你，那是因为心疼，你不应该去做那些，当时一定害怕极了！”卡卡将西尔紧紧的锁在怀中，最后拉开她轻轻的吻了上去，显得小心翼翼，他的睫毛上还有泪滴。
　　半晌，他再次推开她。“等我回来！”他说，这是第二次他用这样坚定的语气跟西尔说话，西尔一想到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念雨枫，你说过，在我们的世界里，狼和狐是绝配，如果你不回来，我一定会变成狐去找你！”西尔站在那里，对着卡卡的背影大喊。看到卡卡的背因她的话有一瞬间僵硬，但他再也没有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