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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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抓到你了
丛云的拥抱无法再维持下去，他的手臂紧紧攥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从洛川的身体里穿透而过：
“大校，这个问题得由我来回答，您不能预设我的立场和答案。”
洛川被识破诡计一般涨红了脸，低声呼唤：“丛云……”
他随即就要断掉断掉通讯。
丛云这时候极其庆幸他们都把移动端放到了一边，他飞扑到移动端那边，飞快地问了个不太相干的问题：“您现在在通古斯的，对吧？”
洛川愣了下，他抹了把脸，说：“对。”
但这不能改变什么，洛川果断断掉了通讯，
丛云捧着移动端，他几乎想也不想地就开始换衣服。
他得去找人帮忙。
洛川断掉通讯后，脑子一片嗡嗡，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些卑劣，他不愿意要丛云肯定的答复，却又偏偏肖想丛云给予他肯定的答复。
这时候他居然想到了肖熠对Alpha的那些极端评论
——Alpha总会最大程度偷换概念为自己谋求利益。
真是对他根本性卑劣的精准描述。
他打开舱门，外面静悄悄的。
移动基地为了方便快捷地撤离和驻扎，通常都是总舰母作为指挥中心，所有机甲分部排列。
洛川叫醒张晔：“明天一早我们返程。”
张晔一瞬间清醒：“大校，我们这里有改造人……”
“所有人和我们一同撤离。”
“为……”张晔不解，他差点违背服从命令的天职询问出来，好在他反应快，“我这就去准备。”
洛川点头，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轻松，但他感谢张晔没有这时候追根究底。
“谢谢。”
张晔对他敬了个标准礼。
动员这座镇子上的人一起离开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反正他们在这里也无依无靠，两千人的小镇现在只剩下了两百多号人，其中还有改造人。
只是劝说他们和改造人一同撤离并且和平相处时出现了麻烦。
这些大难不死的改造人即便逃离了枯骨坟场，也变的面目全非，加上曾经失去理智的丧尸型改造人非常具有攻击性，导致活人根本不愿和改造人为伍。
所有人被动员出来，活人和改造人分散开，活着的人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而改造人的眼神也如死尸一般，再度面临被遗弃的绝望。
“活人不愿意带改造人一起走。他们派出了代表，想想您请愿。”
张晔言简意赅地汇报。
“可以分配他们一架机甲专门乘坐。”
洛川的回复并不令张晔意外。
在他看到洛川把尚有意识的改造人收拢到一起时，就已经预感到这样的结果。
改造人一共存活的也不过就十来个人，有意识的不到一半。
在处理完无意识的那部分之后，这五名有意识却又被排斥在外的改造人去处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这里头还有一个小孩。
只有四五岁左右，他的面部神经遭到了破坏，无法做出表情来，可他会叫爸爸、妈妈，会黏着找到他的人要吃的。
洛川不知道是改造组织基地的人对孩子留了手，还是这个孩子因为自身的素质优秀才存活。
但无疑的是，这个孩子他还是个人。
有意识、会说话、有一定行动能力的人。
洛川无法舍弃他。
活人被张晔劝服离开，小孩看着那些离开的人，拽拽洛川的衣襟：“叔叔……要……走？”
这个小孩身上也有一股被改造后污染了的气味，刺鼻、难闻，基因改造激发了他的潜力，让他的精神力提早泄露出来。
洛川蹲下身，恍若未觉：“是的，要走。”
小孩无法表现出担忧的神色，眼睛里的神采却一直跟着洛川。
“你们会在另外一架机甲上，帝国……我会妥善安置你们的。”
小孩似懂非懂，旁边的大人则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们有的已经智力低下，严重的已然只会凭借本能形式，但好意、恶意分辨的却比常人更清楚。
洛川把小孩交给一个改造人，他们不能接触太久，精神力的外放及污染让即便是洛川这种高等Alpha也不能承受频繁和较长时间的互动接触。
改造人们几乎一步一回头地上了那架机甲。
军部目前给予的指导方针当中并没有包含这部分尚有意识的改造人处理方向。
最大限度隔绝改造人对国家的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洛川只能用个人的名义承诺。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到什么程度才会不辜负这些历经磨难的人对他的信任。
他自己也无法确认能否自己能做到他所承诺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答案也是明了的，他无法看着这些人劫后余生却依然被毁。
洛川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临上机甲前，他回头看了眼装着改造人的那架机甲，那个小孩趴在窗口，隔着那扇特制的窗户望向外面的世界，懵懂而又好奇。
洛川忽然间觉得好像抗下责任也没那么糟糕。
帝都星这边
丛云找上肖熠，开门见山：“我要回通古斯一趟。”
肖熠眯着眼瞧了他好一会儿：“因为洛川？”
丛云低头：“是。”
“他又干了什么？这家伙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让人省心。”
丛云本来以为肖熠会阻拦他，没想到肖熠的语气当中竟然有所松动，一时心急：
“大校他什么都还没干，我只是有预感，我想要回去一趟。”
肖熠不可思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丛云心想，他不能让洛川替他做决定。
他深吸口气道：“导师，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我很抱歉，这边的事情我没有能完全帮到您，也许我现在的行为还有落跑嫌疑，但我必须得回去一趟，我需要找到他。”
“爱情是件很玄妙的东西，它是由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不能因为距离和空间的原因就被判死刑。”
“……”肖熠摇摇头，“我不明白，我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收获，我只是不太懂，你为什么会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他值得。”丛云眼睛里迸发出耀人的亮光，坚定、无畏而又勇敢。
肖熠妥协了：“好吧好吧，我是能帮助你，不过你确定……算了，我这会儿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走吧。”
有了肖熠的帮忙，丛云的路途既平坦又顺畅，以至于丛云在进入星际港之后，都有些忐忑。
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和肖熠回帝都星这一趟会怎样。
在军科所里继续安静地等待着洛川的上门？
还是不断通过巡诊的方式让自己努力融进洛川的生活？
不管是哪样，都不是他现在的首选，也不会让他心情激荡，更不会让他有勇气去做现在的事情。
随着星舰缓缓期待，丛云回头看帝都星，一整颗星球雕琢出来的城市巍然壮观，这是他的家乡，他曾经熟悉的地方，也是他陌生的地方。
肖熠坐到他旁边：“在感慨什么？”
丛云回过神看他，笑道：“我好像每次从帝都星离开都会变得更有勇气。”
肖熠道：“那是因为你的眼界变大了，会更知道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我其实还是有些害怕，因为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正确，我努力的方向是不是正确……”
肖熠莞尔：“那现在我可要痛骂一顿洛川这个家伙了，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来，把我那个坚定勇敢的学生搞成现在这幅患得患失的模样。”
“那还是算了。”
丛云一点儿也没犹豫，胳膊肘明显地往外拐，“我相信他那边一定是出现了难处，而且，主要是我不想放弃。”
“那就好，朝着你想要的东西坚定的迈步，这是一个人勇敢的最高证明。”
肖熠拍拍丛云的头。
从太空里远眺帝都星，整颗星球是金色的，光鲜、华丽，人类的杰作改变了这颗星球，而在这颗星球上生活的人也从来不让自己匹配不上这颗值得生活其上的所有人自豪的星球。
丛云宛如回到了当初他离开帝都星去通古斯的时刻，那时他激动、雀跃、意气风发，他是为了理想而去。
现在，他是为了一个人。
人生的境遇总是充满着不约而同的相似，然而细微处却千差万别。
丛云第一站没有去军科所，他去的是洛川口中的那座小镇。
废弃的小镇空无一人，清幽冷寂笼罩着它，只有一些细节代表着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
有些房间破败不堪，门窗歪斜，有些房子则被精心收拾整理过，门上的锁端端正正地地悬挂，似乎主人离开时有条不紊，恋恋不舍。
丛云把这座小镇从从到西走了一遍。
肖熠观察的更仔细：“有不少坟茔在屋后，土是新翻的，军部应该有人过来收编整理过。”
“如果没有猜测错的话，这里和帝都星贫民区的一个基地类似，镇民被当做改造人的基因来源，最终被摧毁。”
改造人的基地是组织的，因此也会有一定的统一特征。
肖熠仔细辨别后最终确定了那个罪恶产生的地方所在方位。
到达后，发现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一座大型的墓葬场。
石制碑牌上刻着一个又一个名字，代表着世人对死者的最后缅怀。
丛云摩挲着碑牌上的字迹，笔锋平和周正，字迹收尾处用了很大力气，凹痕深深刻进石牌里，像是主人悲愤心绪的延伸。
肖熠检查完回来叫丛云：“走吧，先遣队已经完全收整好了。我查到的讯息是在通古斯像这样的基地有五处，一个一个找过去？”
“不，不用。”丛云抬头看向肖熠，面色平和，“我想我知道他在哪里。”
肖熠挑眉：“找着了？”
“嗯。”丛云重重应了声。
“那就好，我倒是对这里以及其他几个地方的收整方式比较好奇，正好收集一下信息，你自己去？”
丛云抿嘴：“我……”
“行了，抓到人之后就回来找我，不要再被他跑了。”
肖熠拍拍他，“记住，Alpha不能太宠，得适时展现出强硬的姿态来。”
丛云忍不住笑了。
和肖熠分别后，丛云回到军科所所在的方位，不过他不是要回军科所去，洛川不会在那里。
他来到了军科所的东南边，一片相对平整的坡地上。
通古斯的时令和帝都星不同，帝都星那边已经进入深秋，这里却刚刚进入暮夏。
酢浆草的休眠期已经临近结束，这一片绿茵地里零零星星地冒着红点，那些都是收缩着花瓣的酢浆草。
这是洛川曾经给丛云描述过的那片野草地，从半空里都能看到那份热闹的酢浆草海。
丛云直觉洛川会在这里，他举头望了望，广阔的草地边缘停留着几架机甲，他相信那些就是洛川临时安置的地方。
他没有立即过去，天空里有着厚厚隐形外壳的机甲即将在远处降落，那里面有他等待的人。
洛川从机甲上下来，他和顾长阑见过面了，截然不同的政-治观点让他们在改造人问题上产生分歧：顾长阑期望把改造人交给军部，而洛川期望将改造人安置，征得同意后对他们进行研究。
他们为此交谈了将近四个小时，洛川没有十足把握确定顾长阑站到他这一边来，但争取他的赞同是洛川必备的和军部进一步沟通的筹码。
好在他们还算有共同语言。
“你看上去似乎也备受困扰，”顾长阑一见到他就发出这样的感慨。
洛川只是笑笑：“确实，我无法不辜负他，可我又很想他。”
“……”
顾长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追问，他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只是在讨论到最后，他浅淡地笑了笑，“Omega比这世上最难对付的敌人还要让人忧心。”
洛川不知道他的婚姻出了什么状况，但大抵不会比他这种可望不可即更悲惨。
他辞别顾长阑，赶回改造人安置的地点
——那片绿茵地。
晚风吹拂，夜幕低垂，空中的星也变得闪亮。
那些收缩起的小花想要凑成一束的话需要费上不少时间。
他弯下腰，刚采摘上一朵，就感觉到身后带着低喝的掌风袭来：
“抓到你了！”
他迅捷转身，Omega的袭击柔韧有余，刚猛不足，军部通行的擒拿术在他的施展下仿佛挽留行人的柳枝条。
洛川擒住丛云的手腕，他便揉身而上，双双跌倒在地时，洛川为了不弄伤他成为了肉垫。
他仰在绿茵地里，鼻腔里都是酢浆草的香气。
丛云骑在他的腰上，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还要亮。
他重复说了一遍：“我抓到你了。”
信息素的味道和酢浆草融合在一起，弥漫着洛川的鼻腔。
洛川忍不住将丛云揉进怀里闻嗅，惹得丛云动也不敢动。
他的信息素就是是酢浆草，当他揽住他时，就知道通古斯的春天再度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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