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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拾伍、真相 ...

  •   悠悠烛火照映着两人的身影,只见叶知微叹了一口气,指尖抽离了平静躺在桌上的银白剑身,向着柳风眠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师从头至尾都弄错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
      柳风眠抬起眼望去。
      “是。”在那句回答出口时,竟是有些口舌干燥,手脚发冷。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叶知微正在隐隐地发怒。
      对象并非他人,而是对着自己。
      叶知微自嘲的长叹一口气,指尖转动先前在路上还吵吵嚷嚷,此刻却沉静无声息的混圆黑珠,眼中流光一转,缓缓眯起。
      “艳鬼,妳可依然不愿说出真相?”
      “....”
      柳风眠蹙起眉,淡淡的说道。
      “师尊,此女子向来狡猾多端,纵使她讲了,也未必是实话。”
      叶知微烦躁的撇了一眼,甩手将珠子啪的一声放在桌面,引来艳鬼一声惊呼吃痛的喊叫,娇柔的嗓音骂骂咧咧的叫嚣。
      “叶王八你有种让奴家恢复内力跟你打上一场!尽是做些欺负老弱妇孺之事,害不害臊!”
      冷冷看着撒泼打滚的黑珠,叶知微极其复杂的皱起了脸上的纹路,沙哑的声线说道。
      “害不害臊本尊自是不知,可妳犯下如此之多的杀孽,若是你不抖出仙门叛徒,之后在十派联审妳也没好果子吃,倒不如从实招来,本尊还可以顾念情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师尊!您——”柳风眠激动地站起身来,桌面的珠子顺间撞到了茶杯的杯底,痛得她泪眼茫茫,心底恨得牙痒痒,却也什么都不能做。
      迟疑了一会,艳鬼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可当真?若是我说出是谁捣鬼,你就放奴家去找叶故斐?”
      给艳鬼百万个胆子,她还真的不敢相信。
      素来叶知微就是个众所周知的老狐狸,从以前他还年轻时,雪白雪白的可爱模样让审美观严苛到鸡蛋里挑骨头出名的艳鬼喜爱的很,又因为那看似耿直的做派,不知做出多少勾引这位年轻有为的云归山掌门的蠢事。
      当然最后都被他巧妙的反将一军,成为人界和鬼界的天大笑柄。
      美色误人...不,误鬼!
      在心里变幻出一个叶知微的小人努力将其拆吃入腹,恨意依旧未剪的艳鬼啧了一声,娇滴滴的嗓音又从黑珠传来。
      “叶王八,你可得仔细了那群比你还成精的老妖怪了。”说完,又啧啧出声,一副看好戏的语气再次说道。“也不知道你这天魔小鬼头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怎样,竟然放任他人发现你的魔族身份,难道就不怕那个耍剑的弄死你。”
      柳风眠脸色深沉如水,冷冷说道。
      “他自是不同,若有打算,与妳何干?”话音未落,柳风眠便甩袖愤然离去。
      艳鬼眼睁睁看着木门再次被大力阖上,猛然发现了什么,焦急地在桌面轱辘滚着,顶着叶之为拼命忍笑的神色,欲哭无泪的呐喊着。
      “喂你这小子—要置气也先把珠子上的禁制解开再走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后,弟子们随着昆仑山掌门,太和仙尊的指引下,来到了稍嫌破旧的厢房,一览望去,只见太和仙尊笑吟吟地对着满脸尽是嫌弃的各门派弟子,以完全感受不到歉意的语气向着众人说道,伸出手。
      “意外来的过于仓促,只能代替昆仑山众弟子和长老给各位赔罪,暂时先委身于此地几日,待修整好后,便能离去了。”
      叶君和拉着云尘均,故意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头,望着叶故斐和叶君诚逐渐远去的身影,嘟囔着问道。
      “嘿,方才那件事,你怎么看?”
      云尘均讶异的挑起眉,旋即又面不改色地跟着队伍往里边走去,悄声回道。
      “你是指走厢房走水,还是严公子急功好利的作态?”
      伸手推开了房门,含笑地看着云尘均走向床榻,只见他拍了拍薄被,厌恶的皱起鼻子挥了挥随着动作扬起的漫天灰尘,咳了几声沙哑的声线说道。
      “你明知我所指何事。”
      事情有点多,他还真不知。云尘均在心底翻了翻白眼,心想这人是当自己学会做江湖神棍不成?
      “你们遇上了谁?”
      果然是这个问题。
      云尘均淡淡说着,褪下了沾满枯枝和血迹的外袍。
      “鬼修艳鬼,柳师兄已带她去找掌门了。”
      叶君和轻轻喔了长长一声,下一秒又严肃的蹙起眉。
      “等等,鬼修?那为何当时没有任何长老被惊动?”
      “这也是柳师兄和我最为困惑的,相信掌门自有办法好生问出口的。”
      这时,远在山头另一端的叶知微和艳鬼齐齐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叶知微嗯哼了一声,伸出指尖戳了戳桌上的小黑珠,调侃的语气说道。
      “哎,我都还没做什么事呢,妳怎么就开始暗戳戳骂起人来了?”
      “闭嘴!老王八!依奴家看是你又在想些什么阴损计谋来欺负一个姑娘家罢!”艳鬼怒吼出声,气得整个...喔不,整颗珠子又要撞到茶杯,叶知微好心的将她轻推了回去,怎料却一不小心,过于用力就把人给推下桌底...
      在一声声越发狠毒的怒骂声中,混杂着珠子蹦蹦跳跳十分欢快的在地上跳跃了几下的清脆声响,过了半炷香的时辰才滚到了角落,染上一层灰矇矇的尘沙。
      “叶知微我他娘做鬼打死也不放过你——”
      掌门心虚的摸了摸他白花花的后脑,心底不由得吐槽。
      哎,都已是鬼了,既知自身是姑娘家,何必还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怨仇呢。
      还不如当龙岩的弟子,天天吃斋念佛。
      多好啊。
      “来了。”原先半睁着眼眸盘腿坐于床上的云尘均突然说道。
      只见原先空无一物的窗口突然窜出几道黑影来,搭弓拉满,射出的银白箭身冲破木窗,十几根箭矢突然朝着叶君和和云尘均两人射了过来。
      “师弟小心!”
      叶故斐和叶君诚迅速闯入房间,手里提着弟子剑,一个闪身正要为两人挡住箭矢,却听见叶君和讪笑了一声,月牙白的衣袖随风翻飞,雄厚的内力借着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去,鹅黄符纸应声飞出袖口,闪烁着银光将突然偷袭他们两的不速之客稳稳钉在墙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禁锢住,那几个人想要躲避,却哪里快的过风的速度,绕是再如何努力挣扎,也逃脱不出,他们的身躯逐渐僵硬,隐隐发抖。
      而那些疾飞而入的箭矢也被宛若狂风骤雨的无形屏障挡住,拦腰折断后纷纷落于地面。
      叶君和扬起眉,冰冷一笑。
      “既然如此爱做梁上君子,那便给你们一个肯定喜爱的紧的大礼。”
      旋即便甩手,操纵那些落在地面只剩金属剑簇的利器射向墙面,划破了他们的侧脸,也陷入那两人各自的□□,离被断子绝孙仅仅一步之遥,虽然没有被射穿,但腿间内侧的布料和肌肤也被擦伤,流出泊泊血丝。
      吓的人不仅要没了,这辈子也萎了。
      那两人额间的冷汗如暴雨一般疯狂落下,滴落于鼻尖,润湿面上挂着的黑纱。
      一群赶来看戏的门派弟子顿时觉得裤挡貌似乎有一股阴寒的冷风吹过,双腿不由自主缩紧,脸色惨白。
      明知非常的泯灭人性,却又不知如何谴责叶君和的残暴行径,只得沉默看着眼前的美人将那两名黑衣人直接就地正法,其手法完全是只差“自宫”差个一发丝之遥。
      “你、你卑鄙!无耻!你要是害了我兄长人生尽毁,我我我跟你没完!”另一名略显稚嫩的少年扯着稚嫩的嗓音大吼,悲痛欲绝的气势彷佛是自己即将成为待宰羔羊。
      咳,这不是连刀还没拿得出来,这条鱼就迫不及待要成为美味的生鱼片了。叶君和在心底笑的花枝乱颤,表面却要装出一副沉稳的表情,摩挲着下颚,佯装着兴味的语气道。
      “这不过就是前面没了,不是还有后面可以享受嘛。”
      年长的那人急急地喊道,身子更是剧烈得挣扎起来,严厉的语气高声质问。
      “姓叶的!别人给你脸你别不要脸!都说些什么胡话!”
      叶君和笑靥如花,伸出食指在空中画了了圈,意味深长地望着两人,像是上等丹药或是灵武,宛如豺狼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起来。
      “哎呀,道友可是涉世未深,不知这江湖上,可有“断袖”一词之说。”
      一旁围着摆明就是等待好戏上演的群众顿时吓得连手中的花生都不香了,在听到“断袖”一词瞬间通通落在地上,双唇逐渐打开,惊愕的连风雅气质都不顾了。
      叶君和的行为,瞬间就将那两名不速之客间原先的上演的兄弟义□□血氛围抹杀的一干二净。
      堪称人间凶兽,气氛毁灭者第一人。
      如果说江湖百晓生要评选天下第一破坏气氛的人,当叶君和自称第二,便是没人敢当那只倒霉的出头鸟。
      断袖嘛,这江湖上人活久了,谁不知道所谓的龙阳之好呵呵呵呵呵——
      “但是为什么是这种百万年难见的美人哥哥啊啊啊啊!”只见弟子当中,竟有一名女修戏剧化的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甚至还抽出了帕子,哽咽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看来是叶君和近日来又增加的迷弟迷妹,但是这时候不是应该指责人家的暴行吗?
      搞错重点了啊妹纸。
      其余的要吗是用一种极其诡异的眼神来回望着云尘均和叶君和,嘴巴闭得死死,深怕惹了这人下一秒便是自己断子绝孙,很有自觉地默默退到了门边。
      叶君诚倒是非常平静的耸了耸肩,以一股柔和的严然是老父亲的笑容向着叶君和说道。
      “君和,你的选择兄长都能接受,只要你幸福便好。”
      一边的叶故斐以一副见鬼的表情转过头瞪向笑容温和的叶君诚,瞠目结舌的彷佛吃了不只一斤的黄莲。
      叶君和意识到了众人到底误会些什么,面无表情地半举着手,茫然说道。
      “...等等,我只是恐吓人家。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是有这类癖好的?”
      叶故斐竟然在心底隐隐感到见鬼的失望,望着叶君和,低声问道。
      “当真没有?”
      这次换叶君和目瞪口呆的瞪了过去,怪叫着说道。
      “我真的把你们当兄弟啊!就说了绝对没有那种层面的意思!”
      真该庆幸这世界没啥大能脑子一热随手搞出个《葵花宝典》祸害江湖,不然这群独苗怕不是要歪出人生新高度。
      感谢诸位大侠放过,不然叶君和就要掘地三尺把这张浪的可以的臭嘴给埋了。
      眼看着叶君和逐渐放飞自我的心思,心道简直是越描越黑,一边摇头叹气,权当非礼勿视的云尘均迳自转过身去,对着被钉在墙上的两人,环抱双臂冷声质问。
      “你们两人和近日龙严寺玉牌失窃、弟子重伤与厢房失火一事,是否有关系?”
      慢吞吞从房间里晃出来的安池暝眯起双眼,手中的银扇清风拂面,走进人群中,惬意的说道。
      “当然有关,诸位大侠,请看那两人腰间的锦囊。只需搜一搜,便能寻出龙岩寺近日失窃的玉牌了。”
      云尘均沉默的与安池暝互相对望。
      “安池暝你休要血口喷人!我等同安徽无冤无仇,缘何如此信口胡诌!”
      “啧,啧,啧。”安池暝冷笑连连,手中银扇不住摇晃,这番朝讽的模样简直像极了敦化掌门温清寒。“且不说你我到底有何样关系可以证明辩驳,是不是胡诌乱道,也要是清清白白过后才能,除非你们俩所做不假,那便是不众口铄金也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叶君和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瞪着安池暝道。
      “抱歉,讲个人话好吗?”
      安池暝旋即立马在扇子后方送出了白眼,哼哼说道。
      “真是一群没慧根的呆子,我是说,除非他们愿意证明自己并未涉入,不然这罪名可是会全被安加在身上,就是最后想讲些什么,也不会被采纳,更不会被信服。”
      云尘均叹了口气,向着叶君和道。
      “先放开他们罢。”
      随着叶君和颔首后,轻轻打了一记响指符纸便随之与两人的身影同时落地,犹豫的启唇,其中一人如此问道。
      “你们说的可当真?”
      “兄长!”
      只见那人摇了摇头,止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另一人的嘴,淡淡说道。
      “是我们兄弟俩唐突了诸位弟子,万分抱歉。”
      “先说你们的来历。”叶君和威胁似的举起符咒,慢吞吞说道。
      那两名黑衣身影互相对看了一眼,两人一同抬手解开了耳后的结,正当那黑色面纱掉落在地面时,一道道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
      “齐河师兄?!您和二师兄怎么会——”
      出言的人是天津剑修,湮舒寒。
      众人默默地往后望去,一致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他大步走向前,衣猎猎,猛然伸手拉扯着齐河的衣襟,怒气冲冲的责问。
      “你们作为剑修,竟然做出这种邪魔歪道的事来,清崖师叔若是知晓,你们会被逐出天津啊!”
      齐河难得的沉默片刻,低垂着头喃喃低语。
      “可若是不这么做,他们不会放过家弟啊。”
      安池暝不耐烦的说道,扇骨敲打着掌心。
      “讲的云里雾里的,还不快招了!”
      一旁年轻的剑修突然直直跪在地上,在安池暝和云尘均面前敲响磕头,大声喊道。
      “求各位帮帮二哥!二哥他现在怕是在鬼修手上没过得好日子,若是大家能帮帮我们——”
      就在这时,叶君诚缓步向前,蹲下身来。
      “你们的二哥,是否在腕上戴着一条红绳。”
      齐河缓缓点了点头,红着眼眶哽咽出声。
      “...是,那条红绳上有吉祥结,是二弟在庙里求来的。”
      叶君诚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将袖袍中早已焦黑的红绳取了出来,递在齐河的掌心,凝重的说道,望向脸色顿时煞白的兄弟俩,垂下了头。
      “还请节哀。”
      叶君和抿启唇角,低声嘲弄的说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样一来所有的线全结成了完美的圆了。”
      云尘均蹙起眉,轻声问道。
      “师兄何出此言?”
      “焦尸的身份是天津剑修,但是昆仑的严公子不禁毁尸灭迹,甚至还未被谴责,这点难道不诡异吗?”
      云尘均摇了摇头,看着安池暝指挥着安徽的弟子将两人递来的锦囊解开,果不其然搜出数张泛着碧绿光泽的玉牌,淡淡反驳。
      “目前只知恐怕这两人和厢房走水毫无关联,昆仑山确实事出蹊跷,可明日便是出发前往秘境的时后,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
      “可是想好怎么防着了?”叶君和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袖袍,笑了笑。
      云尘均挑眉,无声冷笑。
      “打蛇出洞便都是要打七寸,昆仑山多行不义必自毙,或许也不需我们年轻晚辈出头,毕竟太和仙尊狡猾多诡,枪尖总是刺在出头鸟身上,只要适当暴露证据,便是再怎么狡辩也不攻自破。”
      叶君和微微一愣,指尖抽蓄。
      “证据?”谁啊?
      隔天一早,叶君和总算在顶着熊猫眼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柳风眠手中,见到了名不见惊传的证据大人。
      那是一颗混圆的黑珠子,像极了还未穿书前最为喜爱的珍珠奶茶里头的灵魂食物。
      “证据?”叶君和总觉得自己被唬了一把。
      柳风眠没好气的扔出了黑珠,向着云尘均冷冷说道。
      “换班!”
      云尘均无言的翻了翻白眼,认命地将珠子握在掌心,对着叶君和嗯了一声。
      “此人乃鬼修艳鬼,是我们唯一的证人。”
      叶君和收回了视线,很直白的给了云尘均六个无声的点。
      一颗黑糖粉圆?阿不是,鬼修艳鬼的鬼核?
      真是信了你们的鬼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叶·浪的要死·君和:我就是跳下悬崖,吞下叶故斐的暗黑料理,被执法长老追着满山跑,也绝对不搞基!
    事后——
    叶君和:真香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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