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五条家的老父亲》糖葫溜儿

2、第 2 章

　　促使我决定提早将悟带在身边的原因，是因为两年前对我宣誓忠诚的岳父突然对我的孩子出手。起因是，我拒绝再娶我夫人的妹妹，并撸掉了我岳父安插在悟身边的人手，只留了一个完全碰不到悟的名为芽子的小侍女。

　　可能在岳父看来，我是不安分的，要脱离他的控制。最初岳父扶持我上位时，我们是互利互惠的合作伙伴，我到底占了很多的好处，所以我会在收下岳父代表忠诚的信物后，在些事情上我干脆不插手，导致岳父的胃口变大了。
　　可在我拥有孩子以后，为了我的孩子，我无法在其相关的问题上让步，不论是谁都过不去我这一关，岳父就在那些人的里面，我这般就让我的岳父恼了，不安了。

　　我记得阿羽曾汇报过，当悟刚会吐露清晰的言语时，岳父曾抱着悟，并哄着悟叫他外公。

　　外公外公。
　　悟也乖乖得叫了，我可以想象到悟那软软带着他特有的尾音，是甜到我心窝子里的。
　　这样的孩子是我的孩子，这样的六眼是我的孩子，他是我血脉的延续、家族的传承。

　　我想，岳父总不至于对血脉相连的孙子下手吧？而且悟是六眼。

　　而事实就是如此，虽没有直接对悟造成伤害，但放任了危险接近悟，如果不是阿羽跟其他同我一边的人阻止，悟就会人头落地。

　　传承上百年的家族并没有那么的无坚不摧，树大招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终究是个精力有限的普通人。况且在黑市里，六眼的悬赏金额从来都是最高的那一个，每月都会上涨，每年都会翻上一翻，随着六眼的成长，悬赏金额也会更让人心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因为我当初上位也有这个因素在。

　　等我赶来也不过几分钟，就一切尘埃落定，阿羽跟我说岳父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也知道光靠我岳父也不可能使诅咒师毫无阻拦得从结界到进入族地大门，再目的明确的来到悟的位置。
　　岳父只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因为他是六眼的外公，我的岳父。

　　不知道悟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在我怀里了才回过神，他指着地上残肢对我说：“他说因为我，死了很多人。”
　　“嗯。”我并不反驳，归根到底就是世界在人类一边放下了过多的砝码才导致不平衡。
　　但如果悟过于在乎这点，或者真的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我会不高兴，所以我问他的想法，用沟通来解决问题。
　　悟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父亲！”每次他恼了我时都会这样叫我。

　　“父亲，我看到了的，他太弱了，没有发现阿羽，出手太慢，咒术构造多余的部分太多。”他说，“我不否认六眼。六眼成就了我，让我成了名誉的附赠品，但这是暂时的。”
　　“他说我是个可怜虫，哈，只有废物才会这么想。”
　　“曾经好像也有一位六眼咒术师？父亲，等着瞧吧，我会让所有人在提起六眼时，只会想到五条悟，五条悟是那标志性的存在！”
　　“六眼就是我，他们的嫉妒与艳羡，不就是证明了我是独一无二吗？”

　　“papa，你说过我是最独特的，是独一无二的。”他骄傲地看向了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了他可爱的样子。
　　场面有点儿怪异，我们脚下踩着诅咒师的血泊，脚边还有未收拾起来的残骸，但我与我的孩子相处融洽与甜蜜。

　　“你是无法复制的唯一。”
　　我说的腻歪，有点儿酸牙，但悟拍了拍我抱着他的手臂表示赞同，还高兴地晃起了他的脚丫子。

　　我的孩子自信、骄傲且张扬，我很高兴，所以才真正决定让还不过两岁的六眼看更多的事物，看更多的世界。

　　课本与其他方面的知识由其他老师负责，出了刺杀的事情后，不顾有些人的反对，我将老师们全换成我的人。
　　我将会亲自将这个家族的各个方面展现给我的孩子。

　　“papa，为什么还让这个人当职？”他问，抓着一张对于他来讲有点儿大的公文。
　　我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并抱起了他放进我的怀里坐着，反问他：“悟为什么这么觉得不呢？”
　　他皱了皱鼻子，“他是坏人呀，我见过他。他杀了好多好多的人。”

　　我看了眼公文，这份公文我已经画圈并盖章，表示已阅，如果没有批注就是说明我不会插手，由着对方去。
　　上面报告称，五条家族的眷属族出现了一只暴走的一级咒灵，已经派人解决，但那只咒灵咒术特殊，能分裂逃走，像病毒一样传染，可以寄生在人身上，于是为了解决这只咒灵，负责人为了避免再扩大范围而处理了一些人，共13人毙命，另有2人重伤。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仅是负责人有些不近人情、冷酷的。

　　可更需要注意到细节却措辞模糊，例如被寄生者的症状、那十三条生命的数据等等。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问悟：“那悟是觉得让好人任职，所有职位上都是好人，才更好吗？因为他们善良？”

　　悟有点儿不明白，反问我：“不好么？好人会让我觉得温暖，虽然我看见的更多的是灰色的。”
　　我赞同好人会更令人心喜，但这不是绝对的，“好人不会永远是好人，如果都是好人，只会重蹈覆辙，诞生新的坏人。”
　　“就连我，都不会站在好的一方，我更偏向哪个对我有利，哪个才会得到我暂时的效忠。”

　　悟不说话了，我相信他知道我并不符合他脑海中那些世界中美好善良的那一部分。
　　我抓住他的握起来的小拳头，用拇指轻轻摁开他小小的手，捏了捏。
　　他没有反抗，默许了。

　　“好坏的定义无非是对于人类的利益与否。”
　　“六眼告诉你他是坏人，到底是因为这个社会还算稳定，至少好的一面不少。如果你生在了以恶为主的社会，那么就是反着来了。”
　　“悟，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蹭了蹭悟软乎乎的脸蛋，轻声告诉我的孩子：“如果换成我的话，这份公文就会是普通的只有小部分伤亡的任务报告。”
　　“因为只要让目击者都闭上嘴，我就不会留下档案，我就是个安分的。或者引导咒灵杀死他们，激化咒灵后，我就是个倒霉的装上高于自己等级的咒灵。”
　　“坏人会被讨厌，我也会被人讨厌，这会被妨碍到，所以我会努力看起来像个好人。”

　　不过，我会斟酌一番，让措辞更符合“正确”事实的。
　　怎么可能仅因为一个人的报告就判定这个事件呢，单说我们五条家就有一个情报部门，会有专门的人员去搜集情报，到时候只需要对比下就可以了。
　　只要符合情报人员的“心意”，我就会是没问题的，不过能做到我这样的也不多，所以我并不担心我方情报会出什么纰漏。

　　悟突然委屈得转身往我怀里拱，我才意识到我这番话不合时宜。可我并不想隐瞒我是个坏人的事实，我需要补救一下，因为我想让我的孩子成为一个聪明的好孩子。

　　“悟要知道，正是因为人善良的那面，才让这个社会拥有了秩序，让我们可以自由得走在街上。”
　　“虽然当坏孩子很自在、无拘无束的，可这前提是因为其他人是好孩子。如果全都是坏孩子的话，那么总会有人想抢走你的东西，哪怕对方是多么的弱小。”
　　“坏孩子的存在是必要的，可以让好孩子们有了共同的敌人与利益，有利益就会团结，团结之后必然会结党营私，这就需要坏孩子压制。历史上当宦官被除之后，所谓的忠臣们开始内斗的事情也不少见。”

　　我划过公文上“十三人毙命”给悟看，食指弯曲用关节敲了两下桌面。
　　“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杀过人后，就会知道生命的脆弱，只要跨过那道坎儿，就成了一名合格的屠夫。”
　　“如果都是这样无序的人存在，这个黑白平衡的社会就会因为恶意溢出而崩溃。就算你多么的强大，与你建立羁绊的、不如你强大的人就会被吞掉。欺软怕硬的他们知道你是强大的，他们奈何不了你，就会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因此我从不会展现出超出他们思考范围外的实力，我无法保证可以永远守护得了我想保护的人，哪怕是我的孩子。我总是患得患失的。

　　“所以我从不把重要的核心任务交给这个人，我只会用他来压制其他标榜鸽派的人。我会在他失去价值后除掉他的，也只有我有这个能力使用与解决他。”

　　我亲吻我的孩子，安抚被我唬着了的他，因为再怎么说，我的孩子还那么小。

　　可我需要让我的孩子明白，世界并不是0与1这些清楚明晰的数据，混乱且冷酷才是世界的本质，人类的上限与下限可以创造新世界，也可以毁灭一切。拥有六眼，就要为自己的独特自豪，依赖六眼的同时也不能被六眼驱使得团团转。

　　在黑白外，还有灰与彩色，悟需要知道这点。
　　仅仅知道就可以了，我不想我的孩子过多接触，他只要如他独特的色彩那样光鲜与夺目就够了。

　　我现在有些矫情和焦虑，可能是身为父亲吧，既想让我的孩子快点成长起来，能够早点独当一面，又想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接受那些污浊。
　　可我的孩子是六眼，生来就高于他人的存在，从出生起就身在局中。

　　在我不断腻歪得亲吻与安抚下，悟终于理会我了，眼眶有点儿发红，闷着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当个好孩子，我都看到过的，可我还是有点生气，你说了坏人会被讨厌，但我只想你好好的。”
　　我哑然失笑，是我想当然了，以为他在为思想的对撞感到不适。我的孩子多么的通透，就是因为通透而让他选择了给他温暖的那一方，其中也有我经常以正面的、温和的形象在他面前的原因。

　　想来也的确是当我说坏人会被讨厌后，悟突然就不高兴起来了，这也不难理解。

　　悟恼了，但在与我对视后，又变扭得撇过头不看我，嘟囔了一句“坏人会像你这么腻歪吗？”

　　“你是我的例外嘛。”我笑着回道。

　　****
　　侍女芽子遵从主人家的吩咐，去为贵客端来茶点。
　　还是女孩的芽子雀跃得想着，那贵客长得太标致了，那双温和的灰眸扫来时，差点让芽子红了脸。

　　听其他侍女说过，贵客是隐世大家族里的，与主人家有过几次往来，平时是贵客的下属来，但今天贵客亲自过来与主人交谈。
　　芽子看到过贵客刚来时，他身后的下属提着一个箱子，一看就很笨重，有些鼓鼓囊囊的，拖在地上时会发出沉闷的声音。
　　没有多看，芽子就低下头专注自己的事情了。

　　现在芽子端着茶点，谨慎摆放在贵客面前，然后很容易就获得了一个笑容，这让芽子不自在地低头。

　　芽子抱着小小的遗憾退出房间，跟着其他侍女守在门口，这是主人家的老规矩了，不允许伺候在主人边上，因为这会听到不该听的。

　　也许今天是个特殊的一天，大概过了10分钟，那好看的贵客突然也来到了外边，房门一开一合间，芽子听到了那箱子打开的声音，接着似乎还有主人的惊呼。
　　芽子想着，主人没有暗响警铃，那么可能是贵客带来的东西吓着主人了。

　　会是什么样的东西才会吓到她那身居高位的主人呢？还是这样好看的人带来的。

　　“你好。”贵客看向了芽子，“请问方才端来的羊羹是谁制作的，很美味，我非常喜欢。还请这位姑娘帮我带个问好。”

　　芽子吓了一跳，她赶忙说着“啊、嗯好的！先生太客气了！”接着，芽子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还有其他吩咐吗？先生，我再为您准备份羊羹吧。”

　　按理说凭芽子的身份还不够资格赶着上问话，但她毕竟是主人家的侍女，在发觉贵客并不打算再进去后，芽子就伸手想要打开房门了。

　　心中越发不安，动作就失了礼数，将贵客挤到一边儿去，芽子同时也察觉到贵客并没有阻拦的打算，甚至是放任她进去。
　　但门里的场景并没有异常，主人如之前那样背对着门口坐着，在芽子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开的箱子被放在茶几上，看不到箱子里边。

　　“出去！！”这是主人的声音。

　　芽子来不及疑惑为什么主人这样恐惧，就被迎面而来的烟灰缸砸破了额头，眼前猛得一黑，因着惯性倒在了地上。

　　昏厥前，芽子听见了贵客带着遗憾得说道：“川西君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样我怎么放心将我的孩子交给你教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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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四
问：关于让老师被气进医院的那件事。
幼崽悟：啊，我觉得我只是让老师脑溢血，而不是动手打，已经很棒嘛！
高专悟：嗤，那时你才一岁打个锤子？跳起来打人膝盖吗？
高专悟：扭扭捏捏些什么，直接说想要引起老爸的注意力就行。
幼崽悟：呵呵，说得你不一样似的。某人因为被大家认定是性格渣，而委屈得三更半夜给papa打电话撒娇。
幼崽悟：宁几岁？
高专悟：我说我不一样了吗？哎呀，我知道了，你急了急了。
幼崽悟：撒娇怪！
高专悟：矮团子！
教师悟（骄傲得叉会儿腰.jpg）：我就不一样了！为了让爸可以摆脱工作（小声：不再沉迷工作，多陪我），我就高专毕业后一年就篡位啦！
小剧场四
问：关于让老师被气进医院的那件事。
幼崽悟：啊，我觉得我只是让老师脑溢血，而不是动手打，已经很棒嘛！
高专悟：嗤，那时你才一岁打个锤子？跳起来打人膝盖吗？
高专悟：扭扭捏捏些什么，直接说想要引起老爸的注意力就行。
幼崽悟：呵呵，说得你不一样似的。某人因为被大家认定是性格渣，而委屈得三更半夜给papa打电话撒娇。
幼崽悟：宁几岁？
高专悟：我说我不一样了吗？哎呀，我知道了，你急了急了。
幼崽悟：撒娇怪！
高专悟：矮团子！
教师悟（骄傲得叉会儿腰.jpg）：我就不一样了！为了让爸可以摆脱工作（小声：不再沉迷工作，多陪我），我就高专毕业后一年就篡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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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那个不是高层，是普通人中的政客。
谢谢小可爱们的喜欢！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