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祭司穿到末世后》赴月摘星

5、第 5 章

　　“我们都……是同胞！你们为什么放弃我！”男人一脸痛苦地嘶吼着，语气里是浓浓地不甘。
　　丁姚向前一步，声音很冷：“同胞？同胞会朝着另一个同胞下手吗？”他抬头看向胡濛示意她把这男人绑上，“别被他咬到了。”
　　男人听见他这一句话却是猛然一震，整个人瞬间颓然下来。
　　他哑声道：“你，你发现了？”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胡濛捆着他的手猛然收紧，“除了找死就是快死了，你以为呢？”
　　索星微怔，迟疑道：“他……已经被感染了？”
　　刚来不久丁姚就给他科普了，丧尸的血液或唾液进入自己的血液时就会被感染。
　　在一段时间的痛苦后，人会逐渐失去生机。在他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间，他就会丧尸化。
　　而这个男人，可能正在逐渐失去生命。
　　在他彻底死去的时候，他就会变成丧尸。
　　难怪即使在受了伤、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他却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行动。
　　胡濛陈奇手脚麻利地将他绑好，戒备地退到丁姚身侧。
　　“那么，趁着你还清醒接着说说吧，”丁姚重新将子弹上膛，眼神有些沉，“都感染了病毒还来要食物和药品，看来这里还有别的活人？”

　　四人沉默地跟在孱弱的男人身后，穿过工厂，来到一大片老旧居民楼附近。
　　索星仰头看了看，这一片楼房低矮而破旧，因为没人居住更显得荒凉而破败。
　　“我死也就罢了，”男人木然道，“但是我……没法看着他们去死。”
　　弯弯绕绕的小道里，偶尔会有几具横尸。一路上转角可能会碰见一两个丧尸，被丁姚眼疾手快地干掉。
　　索星作为技能还在冷却的小祭司，现在实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丁姚，探头四处张望。
　　“这一片楼，离城区远，丧尸不多。”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道，“原本来几个干几个，日子惊惊慌慌地也能过到现在。”
　　“但是最近……”男人在一栋楼前站定，扒拉开门口堆积的杂物，踏了进去，“我们这里还能打的一些男人，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语气颓丧，指尖发白，“可是，这里还有四五个老人和两三个孩子。”
　　索星微怔，其他三人也都有些惊讶。
　　四人随着他上了楼。在五楼的门前堆积了更多的杂物，几乎能被他们用来堵门的东西都通通用上了。
　　男人咳着嗽动手清理着杂物，丁姚沉默着帮他一起把一个破旧柜子挪开了。
　　“这是我怕我走了丧尸会来才堆的，”男人低声道，“可是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不知道他们还会被困多久。”
　　杂物清理了，露出了生锈的铁门。男人轻轻敲了敲，没过多久听到里面有小声的问话传来：“陆叔吗？”
　　“是我。”
　　随即里面也出现拖动重物的声音。五人在门口耐心地等了一会，才终于等到铁门打开的声音。
　　索星没忍住，轻声问道：“你们一直……这样过吗？”
　　男人没来得及回答，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精瘦精瘦的，愣愣地看着他们。
　　“陆叔。”他小声叫道。
　　“哎。”男人扯了扯嘴角，“有没有听奶奶的话？没有什么危险吧？”
　　男孩道：“没有。就是，就是小莉她在发烧，她很难受。”
　　闻言，男人求助般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先去看看吧。”胡濛开口道，先一步踏了进去。
　　屋子很小，但一进去就有潮湿和腐败的气味。门边堆了一人高的杂物，地上也几乎乱七八糟地堆着东西，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索星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房屋中央。因为害怕丧尸入侵，窗户用木板钉死了，没有灯屋内显得昏暗至极，角落有一根快燃尽的蜡烛燃烧着。
　　几人沉默地打量着这不大的空间，一时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丁姚稍微走动了几步，看到了拐角的房间。他听到了里面略显微弱的呼吸声，同时也闻到了独属于丧尸身上应有的腐败气味。
　　他转身道：“你觉得这里，还有救吗？”
　　他问的直接，那男人却是一瞬间激动起来：“这是我们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我们的家人……一定有救，一定会有救啊！”
　　“那好，”丁姚冷声说着，猛地动手将门拉开一道缝隙，“你看好。”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男孩哭喊道：“不要！”
　　随着他的哭喊，几根尖利的手指从门缝中伸出，狠狠地在空中抓着，青白的皮肤绷得几乎要爆开。
　　男孩放声大哭：“不要，陆叔，不要把奶奶他们放出来……”
　　男人痛苦地哀嚎一声，眼泪顺着沧桑的脸滑落，痛不欲生。
　　索星有些难受。
　　“这里除了你，”丁姚眼也不眨地将门狠狠关上锁死，看向男孩，“还有没有别的活人？”
　　男孩抽噎着：“还有，还有小莉……她在发烧。”
　　胡濛随着他的指引来到客厅沙发边。上面一个小女孩正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胡濛刚掀开她身上的薄毯，便看到了她脖颈旁丧尸留下的青紫牙印。
　　她手僵了僵，重新将薄毯给盖了回去。
　　男人愣在原地，像是再也没有力气了一般跪倒在地。
　　男孩也仿佛明白了什么，跟着他呆在原地，狠狠擦着眼泪。
　　“你希望我们怎么做？”丁姚垂眸看向地上已彻底绝望的男人。
　　男人怔怔地抬眼看向他。这个人从他第一眼看到便觉得不简单，如果，如果他能带小筏走……
　　如果他能带小筏走。
　　“带他走，”男人艰难道，“带着小筏离开，让他活下去……求你了，先生。”
　　“我答应你。”丁姚干脆道。
　　索星看着丁姚，有些急：“那，那其他的……”
　　“算了吧。”男人扯了扯嘴角，“其他的，算了吧。”
　　索星僵了僵。
　　“谢谢你们……”男人跪在地上，涩声道，“对不起，小少年。我刚才还想以你来要挟。请你原谅我。”
　　索星还想说话，被丁姚一把拉住了手腕：“该走了。”
　　胡濛牵起小筏的手，示意陈奇离开。
　　小筏愣愣地跟着他们，猛一回头只见陆叔朝他苦笑：“小筏，好好活下去。”
　　他眼圈儿红了又红，最终走出了这个关了他们两年的门。
　　生存才是希望。
　　在他们离开没多久后，男人瘫倒在地，逐渐没了呼吸。
　　没几秒，他的皮肤迅速灰败，整个身体如被抽去血肉一般扁平下去。再次睁眼时，他的目光空洞而麻木，茫然地起了身。

　　一路谨慎地离开居民楼，一行人沉默着来到了车前。
　　“看来，城市的确没法久留。”胡濛苦笑一句，“我们应该去哪？”
　　“接着北上。”丁姚道，“也许只有北上，才有人该待的地方了。”

　　索星朦胧间睁了眼，发现车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
　　小孩儿东倒西歪地靠在他身上，脸上还有泪痕。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孩儿挪开，下了车，发现车停在了一个半山坡上。而丁姚一个人沉默着站在不远处向下俯视着。
　　“丁哥。”索星走到他身边，轻轻叫了一声。
　　丁姚应了一声。
　　“北上就有办法了吗？”索星跟着他一起看了一会山间树木，问道。
　　丁姚道：“不一定有，但比现在应该强点儿。”
　　说完两人却是无言了，并肩向下看着。丁姚刚觉得有些烦闷，没想到身侧的索星突然从腰间掏出了枪支来。
　　丁姚微惊：“……做什么？”
　　索星微皱着眉道：“我去给小孩变朵花出来。”
　　丁姚：……
　　事实上等众人陆陆续续清醒了准备再次上路的时候，他也没能把花变出来。
　　接受了这个虽然长得好看但奇奇怪怪的哥哥不是常人的事实后，小筏对他兴趣大增。
　　索星心底觉得过意不去，那小孩等他变花变了好久。
　　那还是来个最拿手的吧。
　　他眼睛微阖，轻声念叨了几句。在他再次睁眼后，手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目睹全过程的小筏稍显兴奋，从他手上接过了小瓶。在索星的示意下他轻轻打开，有形的气体弥漫出来的那一瞬间，小孩整个脸都绿了。
　　不远处逐渐被气味波及的三人：……我靠。
　　没过多久，这股带着酸味的辛呛气体逐渐扩散，简直闻者落泪，嗅者伤心。
　　众人脸色逐渐狰狞，却被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索星在众人脸上看见熟悉的狰狞表情后，连忙掐了个简单咒术。至此众人脸色稍显好转，只是眼中仍有清泪，并且看着索星的表情如临大敌。
　　索星解释道：“这个是气味瓶……是我很擅长的一个法术。特点就是什么味儿都可以有，一旦染身一日不散。”
　　“一日不散？”胡濛抽着鼻子问道，“我们现在闻不到了是为什么？”
　　“我帮你们暂时降低了嗅觉感官，”索星不太好意思地一笑，“我们那的怪物也有很多是靠嗅觉的，这个也算是基本技能。”
　　“阿释托上神说过，我们一定要有保命的能力和手段，因为生命至上……”
　　丁姚轻嗅了下自己的手臂，贴近了仔细闻还是能闻到那股要人老命的味道。
　　他面色凝重，看向众人：“今天下午，我们再回趟w市。”
　　“这味道不用来做点什么，可惜了。”
　　除了小筏稍有懵逼，众人纷纷表示可行。
　　呛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