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一瞬（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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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愿望。
这正是现在的艾伦迫切需要得到的机会。
不，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得到这个机会，只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先确认一件事。
“你是魔女、不……”想起林平时的说法，艾伦更正道，“你也是魔术师吗？”
“在你们的世界，一部分拥有特别力量的人的确被称为‘魔术师’又或者‘魔术使’。”
“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忽略新出现的名词，艾伦再一次向对方确认，脑袋里某跟不存在的弦越发地变得紧绷。
女人的左手一直保持着捏成拳的姿势，放到了膝盖上，“基本上都可以，但凡事都不能无中生有，实现愿望就必须付出代价。”
“也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
艾伦记得，林曾经跟他解释过炼金术最基本的法则。
但艾伦退缩了，他想要补救因无知造成的事态，他想要再次见到林。但如果一切只有通过“等价交换”才能成立，那是不是说明只有他也变成石像碎掉，又或者付出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代价才能把林换回来呢？但他也有想要去实现的理想，因此必须尽可能地活下去。
不过……
迷茫和犹豫的浓雾逐渐散去，艾伦金色的眼眸深处亮起了坚定的光，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错过这次也许就再也没办法改变了，总之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要讨价还价再随机应对！
“这件事听上去也许很荒谬，但一个很奇怪的家伙跟我说，我的朋友存在很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被世界什么的修正……也就是说她明明真的存在过，但所有人都不会记得这件事。”
艾伦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天的触感像是针一样刺痛着他的指尖。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对艾伦来说那段回忆却清晰地仿佛昨天发生的。
“我曾经想告诉她这件事，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周围的情况变得很奇怪，她也突然变成石像在我面前碎掉了。和她有关的很多人和事都消失不见，除了我大家都不记得她曾经存在过！”
女人只是平静地听艾伦诉说情况，“原来如此，你说的是林瑾瑜的事情啊。”
“你认识她？！”没想到竟然会听到林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
“她也是我的客人。”
“竟然是客人……”
琢磨处了这句话的另一侧含义，艾伦着急又好奇地追问，“林也这里来了吗？她想要实现怎样的愿望？支付了什么？”
“我不会透露客人信息。”
虽然这是早就料到的回答，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低落啊。
“不过看在是你的份上想知道就支付代价好了。”
“哈？”
艾伦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发现女人笑得眉眼弯弯。当然啦，她的笑容不像林那样清纯可爱，根本就是恶趣味的别称。
这不是连第一宗生意都还没谈妥吗？那么快就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代价！
不过因为有求于人，艾伦只好无视女人刚才的发言直奔主题，“如果想要林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我需要支付怎样的代价？”
“也就是说你希望她的‘存在’能够稳定下来？”
“说到底为什么林会是这种情况？有时候身影会变得模糊，有时候甚至会突然短暂地消失几秒钟，托她的福再加上现在的经历，总觉得再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能用平常心面对了。”
艾伦一股脑地将内心的不满和困惑倾吐出来，他不清楚自己的疑问能否得到解答，搞不好对方等下又会提醒他想要知道就必须支付代价，但至少心理层面上艾伦觉得轻松多了。
“越是复杂的事物越容易出现错误，不断重复、分化的时空就是这种情况。每个世界都有自我修复的能力，不止是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的存在被抹去，只不过你从一开始就不认识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曾经存在过然后又消失了。”
女人说得对，艾伦没办法否认。但人心的天秤是有偏向的，现在也不是自我责问的时候。
“没错，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也希望林能够不被修正，可以长命百岁地活着，然后顺其自然地死去。”
“回去等着就好了，她的‘存在’正在被修复。”
“代价呢？”
艾伦有种如坠梦中的漂浮感，一切仿佛都变得不真实了。没想到女人竟然直接将这份巨大的喜悦轻飘飘地抛了出来砸在他头上。
“你已经支付过代价了。”
“已经支付过了？！”
难以置信地将女人的话复述一遍，惊讶让艾伦的声音变了调。他知道这样很可笑，可是……
“我不记得自己有支付过任何代价！”“但你确实已经支付过了，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必要隐瞒你。”
女人涂得鲜红的嘴唇间又吐出一阵烟雾，“在某个时间点，你已经向我支付了报酬。只不过修复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所以回去等着吧。”
“你真的不会骗我？”
“是否选择相信看你自己。”
艾伦只觉得晕乎乎的，但他很清楚再纠缠下去也不会立刻得到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了，那我就先等着好了。”
艾伦垂头丧气地打算离开，尽管和理想状态有太大出入，但这是如今他唯一可以相信的说法。
才走没几步，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强调，“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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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个时期的自己有什么感想？”
女人对着紧闭的门询问，室内太过安静，让她的声音引起了轻微的回响。
身后作为屏障使用的门被打开，身着浅棕色外套和白色衬衫的青年从更里面的隔间走了出来，手臂上的袖章尤为显眼。
他的容貌和刚才离去的少年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成熟，身材也更加高大。青年的下巴长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一只眼睛用绷带包了起来，不修边幅的造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颓然。
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左眼带着白色方形眼罩的女孩子。少女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血迹从深色的连衣长裙渗出，本人也已经陷入昏睡。
“真的这样就能实现愿望？”
“长大之后反倒变得不可爱了呢。”
女人似是可惜地摇了摇头，摊开刚才一直紧紧握着的左手。一点亮光在她的手心升起，“让她的存在状态变得稳定的代价，我确实已经收到了。”
“这个人……”青年顿了顿，斟酌了一番说辞，“她没有心脏，这样也算是活着吗？”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青年背后，优哉游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魔术师来说少一两个脏器是很正常的事情，放心吧，放心~”
然而青年并不像刚才的少年一样好糊弄，他再次问道，“她的心脏去哪里了？”
“想知道就要支付相应的代价。”
女人敛起了嘴角仅有的笑意，回应她的是青年扔过来的某样物品。
她接过来青年支付的代价，摊开手中打量了片刻，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叹息。因为知晓这件事对青年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把自己的心脏作为担保，暂时交给了一个叫埃尔文·史密斯的男人保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一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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