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不良卡》热绯

9、堕落女神

　　半夜他们没有回修道院，而是找到一处安全山洞度过一夜，等天色泛白，他们看见山下修道院的月亮已经不见了，这才来到修道院门口。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男孩终于来了。
　　男孩似乎知道昨晚他们经历了什么，面对一片狼藉的修道院，以及满身疲惫的他们，仅仅只是随意问候两句便不再多言了。
　　这样识趣的男孩，倒是让他们更加好奇他的身份。
　　柯魏问过恶金，男孩是否也是精灵，恶金摇头否认了，并且告诉柯魏自己也不知道男孩到底是什么人。
　　男孩带着他们在村子里走动，一路上竟没有一人认识男孩。
　　然而他们顶着烈日，在村子里走了半天还没见到茜娅的花园，除了男孩和恶金，其他人都感觉两腿打颤叫喊‘走不动了’。
　　一整天没进食，加上夜里事情频发没有休息好，他们撑着疲倦不堪的身子走上半天已是极限，现在几人只想休息，找个地方饱餐一顿。
　　恶金见状，老是冷嘲热讽。
　　柯魏便跟她理论，说她吃饱了当然不饿，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程平也看不惯恶金的嘴脸，在一旁帮着辩驳。
　　恶金气炸了，握拳就要过去用暴力解决问题，眼看拳头要落在柯魏身上，他抓住恶金将她扔进水缸里。
　　看着浑身湿透，泡在水中的恶金，柯魏直感慨：伊卡就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太不懂的怜香惜玉了。
　　当恶金爬起来还要继续再战时，刘佳璇忽然指着对面一家店说道：“我闻见里面有好香的孜然烤肉的味道！”
　　一听有烤肉，柯魏顾不上其他，拉过伊卡就往店里跑，其他人也跟过去。
　　后面的人快要跑到门口，只见走在最前面的柯魏突然停下脚步，挡在门口，程平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柯魏抬头打量着店门，嘴里说道：“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这家店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看着门内门外的装潢，又很肯定自己未曾见过，难道是饿的太久饿出幻觉来了？
　　直到一行人进去点菜时，看见前来招呼他们的老板，柯魏、伊卡才恍然大悟。
　　“是你？！”
　　骷髅男端着啤酒杯过来，瞧柯魏惊讶地望着，也认出了他。“你们还活着啊。”
　　柯魏等人：……
　　该不会整个大陆都知道追杀异界之人的事了吧？
　　见伊卡戒备地握紧佩剑，骷髅男赶紧又道：“的确珀伽索大陆的人和精灵都在追杀你们，包括你们自己人不也在杀自己人吗？”
　　“你想分一杯羹？”柯魏开门见山问道。
　　“我就是想也来不及了，今晚十二点我的生命就要截止了。”
　　柯魏以为是他的身体拖到极限了，可下一句话让他们感到意外。
　　“明天我就要搬进茜娅的花园了。”他平静道，可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众人都看清他仅剩完好的眼睛里神志有些涣散，纷纷疑惑不解，直到伊卡犀利问出：“茜娅的花园是什么地方？”
　　骷髅男非常认真地说：“那是一个人进去之后便再也不是人的地方。”
　　一听，众人都哑然无声。
　　他们心中疑惑陡生，搞不清楚自己即将去到的地方会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可是回家的唯一线索就在那里，此时他们为了回家都孤注一掷，管不上许多了。
　　而这时骷髅男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全然没发觉一桌子正心思各异，他开始道出自己昨天的怪异经历：“你们昨天走后，我在酒缸里泡了一阵子，突然墙上电话响了，来电话号码是13131313，四个13是花园家族的专属号码，他们在召唤我过去。如果今夜你们看见红色的月亮中间出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那说明我已经在那边了。”
　　程平抚摸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发自肺腑道：“听着像是鬼招人的故事。”
　　男孩此时却开口道：“茜娅全名是切茜娅，她是一位堕天使，喜爱人性的阴暗面，极度厌恶正义和善良之人。住进茜娅花园里的人都是受到惩罚，只能被切茜娅庇护收留的人。”
　　“他们犯了什么罪？”伊卡难的好奇心泛滥，于是问道。
　　“他们没有犯罪，犯罪的另有其人，他们只是生病了，很可怕的病，是很可怕的传染病，他们被神秘力量强制关在花园里，从此不见天日。”
　　柯魏：“很可能是谣言，如果是传染病，那么这座村庄早就不在了。”
　　骷髅男肩膀垂下去，无奈苦笑，“的确是传染病，只是一小部分人被感染了，其他人没有被传染的人则是遭到诅咒，变得跟我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腐烂却无计可施。原本以为在外面生活会好一点，直到切身体验之后，才觉得也许进入茜娅的花园更好。”
　　他说完，仰头干完一杯啤酒。
　　柯魏：“既然你要走了，怎么又打起精神经营店铺了？”
　　“唉，最后一天了，当做是人生最后一次狂欢，好好干完最后的活再走。”
　　店里的客人有健康的人，也有同样遭遇的人，甚至还有一些幻化成人形的精灵。他们似乎都知道骷髅男的事，大家眼中都很悲伤，只不过没有表露在脸上。骷髅男提议举杯时，大家也都很配合。
　　柯魏他们酒足饭饱，才发现恶金带着兔兔出去了，多半是她们出去猎食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
　　时间转眼便到了晚上，音响里放着很嗨的音乐，人和精灵都用筷子在桌子边敲击节拍。
　　看着氛围极佳，程平率先拉着刘佳璇跳起了舞，柯魏也邀请伊卡一起跳。
　　柯魏本来想跳一段街舞，谁知伊卡居然拉着他来了一段爵士，开头柯魏毫无准备所以舞步有些慌乱，很快他又做好调整投入舞蹈，结果俩人都跳着男步，斗舞部分与合舞部分同样精彩，俩人玩的很是尽兴。
　　直到一曲终了，他们随即回头才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惊恐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仿佛他们做了天大的错事。
　　问过原因才知道原来传染病和舞蹈有关。
　　听到这里，柯魏等人都觉得想到什么，可一时又说不出究竟是什么。
　　店里长着一对狐狸耳朵的精灵，抱来两箱啤酒，热情地招呼他们喝酒，盛情难却之下，柯魏和程平一瓶接着一瓶狂喝，刘佳璇手里也拿着一瓶，唯独伊卡独自闷闷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喝酒，自己却不为所动。
　　喝了酒的程平脑袋有些不大清醒，也没认出伊卡是谁，还以为自己此刻身在酒吧，伊卡是新结交的酒友，他立马给伊卡塞了一瓶，还催促他：“快喝！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面对喝醉的酒鬼，伊卡厌恶地皱起眉头。
　　酒精上头的程平迷糊间依旧感觉到强烈的寒意，趔趄向后退去，转头又把目标对准正在吹瓶的柯魏，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突如其来的一掌让柯魏把嘴里的酒全吐了出来，震动感让他胃里也不太好受，他弓起背想要呕吐。
　　反观程平一点都没察觉到，满脸通红地叫着要干杯。
　　忽然之前的冷意再次包围住他，这下他总算看清这股恶意来自何处了。与伊卡寒气森然的目光相接的瞬间，他便知道自己闯祸了，看见被自己拍吐的柯魏，顿时感叹小命不保了。
　　下一秒，伊卡果然坐不住，起身朝他们走来，就在程平以为要挨打时，伊卡将他贴在柯魏后背上的手大力甩开，然后留下一句警告：“别碰他，离他远点。”说完，便扶着柯魏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去了。
　　程平傻眼了。
　　他感觉自打与他们一同上路以来，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一条河的距离，每当友谊的小船快游上岸了，总是会被某人残忍打翻。
　　柯魏呛得厉害，咳个不停，伊卡想给他那杯水，突然身后被柯魏拍了一下，随即转过头还没看清呢，嘴里就被他灌了一口酒。
　　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伊卡顿时神情麻木、瞳孔也开始涣散，不一会儿就倒了。
　　柯魏纳闷地看着伊卡倒下去，说道：“才喝两口，连半杯都不到就倒了？”
　　想不到伊卡酒量如此之差。
　　这下头疼了，待会儿还有事做，伊卡怎么能在重要时刻倒下呢。
　　看着还在跟精灵们说说笑笑的程平，柯魏立马过去踢了程平一脚，“别聊天了，赶紧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解酒的东西。”
　　程平不太情愿地进了厨房。
　　过了好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牛奶出来，让柯魏喂给伊卡，伊卡喝了，头仍然晕的厉害，看啥都在晃。柯魏坐不住了，又让程平进厨房去找找有没有蜂蜜。
　　程平只得照做，不过他这次去的更久了。
　　柯魏以为是厨房里东西摆得太多，所以程平才用了这么长时间。
　　等程平端着一碗蜂蜜水出来，伊卡喝下后，总算是缓过来了，只不过还是有点晕。
　　柯魏扶着伊卡站起来，伊卡却伸出两只手想要抓住他，结果抓了个空，伊卡看着晃来晃去的柯魏，口齿不清道：“你站好，不许晃来晃去！”
　　“大哥，我没晃，是你在晃啊！”柯魏掐着眉心道。
　　“胡说，明明是你在我面前晃……不许狡辩，赶紧站好，不然我头又晕了。”
　　说话间伊卡这次终于抓住柯魏了，他想要控制住柯魏不让他摇晃，事实上反倒是他抓着柯魏一起晃来晃去，柯魏彻底服气了，“我要是知道你不能喝酒，我绝对不会让你喝的。”
　　醉的双眼迷蒙的伊卡听见了，张着嘴朝柯魏凑过去，差点亲到他的脸，然而他只是想要凑近对柯魏说话而已，他告诉柯魏：“你说错了，我能喝酒？”
　　柯魏嘴角抽搐，“你能喝什么呀？”
　　“葡萄酒。”他口干舌燥道。“可惜只能喝半杯，喝多了要睡觉。”
　　伊卡感觉身上很热，体内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他脱掉外衣后又准备去脱里面的衣服，柯魏见状赶紧拦住。
　　“大哥，你喝醉了就安分点，千万别撒酒疯啊。”
　　伊卡不高兴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我酒品很好，从不撒酒疯！”
　　柯魏吃痛地推开他，气道：“都变野兽咬人了，还敢说自己酒品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再给你喝酒，我就……”话没说完，两边脸颊各挨了一巴掌。
　　不重，挺轻的，就是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人这么一打，有点吓人。
　　不过伊卡又是什么情况？
　　说胡话不够，还要动手吗？
　　疑惑间，只听伊卡朝着他大喊一声：“柯魏！”
　　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差点将柯魏当场送走。
　　“你又想干嘛？”柯魏想把他的手扒开，谁知他力气很大，捏住他的脸颊用力拉扯，始终不愿开松开。
　　伊卡不说话，眼泪簌簌往下掉。
　　这一下把柯魏惊呆了。
　　“你哭什么啊？”柯魏手忙脚乱拿纸巾给他擦拭眼泪。“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还哭了？”天哪，撒酒疯的最高境界难道是醒悟忏悔？
　　伊卡抱着柯魏，任凭柯魏怎么哄，他都不愿意放开。
　　更气人的是周围人都在看好戏，就连程平和刘佳璇也在从指缝中偷看，还笑得一脸暧昧，快要把他气死了。
　　“放手，你又不是狗皮膏药！”柯魏冲伊卡吼道。
　　伊卡嘴一撇，委屈地小声嘟囔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他们大卸八块了！”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哭得更厉害了，眼泪一颗接一颗不停往下掉。
　　诡异的是她说完后，程平他们都很安静，似乎还在想伊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终于想明白‘他们’是指自己时，二人都激动地跳起来。
　　“他一直都想杀了我们啊？”
　　“误会，都是误会。”柯魏欲哭无泪。已经引起公愤了，接下来只希望伊卡别再说话了。
　　可惜伊卡偏偏不如愿，继续胡说八道：“你是狗！”
　　柯魏一听，火了，当即怼回去：“你才狗！”
　　该死的混蛋，这回酒后吐真言了吧，原来在他心里一直将自己当狗耍呢，亏自己还维护他，谁知他就是个无耻的狗东西！
　　伊卡呆了几秒，咬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竟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柯魏，张嘴道：“汪！”
　　沉默中，人群里不知是谁先笑出声，接着陆陆续续的人都笑了起来。
　　发生的很突然，柯魏都来不及捂住他的嘴，见他又要学狗叫，这回倒是及时阻止，才让他避免再次出洋相。
　　柯魏看着身前一脸无辜的家伙，仿佛看见了一只耷拉着耳朵，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无奈失笑道：“好吧，大狗狗，让我做你的狗狗，你可得日后罩着我啊。”他说着，还摸着伊卡的头发，给他顺顺毛。
　　伊卡则是一脸享受地靠在他怀里。
　　不远处，‘咔擦’快门声响起，柯魏扭头一看，是男孩举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对着他们拍了一张照。
　　柯魏：“赶紧删掉！”
　　男孩很调皮，躲到一旁，不肯归还手机，还说：“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就应该拍照留念，将来你看着照片一定会感激我的。”
　　“滚犊子！”
　　柯魏说着就要去抢，谁知男孩满屋乱窜，他又被伊卡死死抱住不放，柯魏一边扒拉着伊卡，一边冲男孩大叫，还有旁人起哄，原本热闹的屋子变得更加活力满满了。
　　快到十二点了，窗外飘来点点星光，在屋内萦绕着，灯火与星光相互缠绕，橙色的光芒让屋内变得很是温馨，大家的视线在星光照耀下模糊又聚焦。
　　精灵们似乎感应到什么，纷纷挤到窗户边，有人喊道：“彩虹桥出现了！”
　　大晚上有彩虹？
　　不相信的人也去看，果真夜空中出现了一座彩虹桥，在黑色天空中铺成一条好像会流动的彩色小溪。
　　骷髅男知道有人来接自己了，走出去一看，彩虹桥下停着一辆雪橇，拉雪橇的麋鹿正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忽然想起柯魏他们还没出来，于是想要回屋去找，这时雪橇上面有人叫他：“快上来，雪橇要出发了。”
　　扭头一看，瞬间无语。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柯魏他们早就坐上雪橇等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