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间》小好

37、第 36 章

　　次日，王艾被推进手术室后，何茂天意外地出现了。李笑毫不怀疑这是卢近泽干的，李笑内心有小小的开心和感动，因王艾，何茂天还有卢近泽。当李笑看到他焦急的眼神和坐立不安的情绪，觉得他也不过是可普通人。他在等待孩子的降临，等待母子平安的喜讯。李笑给何恬静的家庭保卫战提前宣判失败了，因为她看到的是何茂天对王艾无限的爱，这是王艾的筹码，孩子的出生无疑加重了筹码的分量。

　　伴随着父母的爱来到这个世界上孩子是幸福的，不管他有没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家庭。但他没有一个幸福的保障，懂事后的他就会陷入和何恬静一样苦恼之中，他们不得不呆在随时失去父亲的恐惧中。

　　眼前的这个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可他仍然是处于高度紧张和极度的幸福当中，他踱着步在她和卢近泽面前晃来晃去，皱着眉微笑着，李笑注视着他奇怪的表情，想象着未来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的丈夫也会这样在产房外等着她和孩子。

　　一条短信息进来了，轻柔美妙的滴答声把李笑从她幸福的联想中拉了出来。李笑转过头，望着一旁的卢近泽，用眼神告知他的行为是多么的多余。从昨天开始卢近泽就不停地干这种费钱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手机里的收件箱里堆满了他的甜言蜜语，这个外表充斥着男性魅力看似酷酷的男人竟然把柔情演绎到了极致。李笑打开短信，上面赫然写着，我爱你，永远。李笑的脸红了，红透了。她不好意思地侧开脸，避开她无限迷恋的目光，鬼鬼祟祟做贼般地给他回复，有多远？

　　这会，她加入了他乐此不疲地把玩着无聊游戏，只因为他们没有永远的永远。

　　她有点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真假参半的甜言蜜语，这是每个女人都渴望的，即便里面不含真实，女人也想不停地从中汲取到虚荣的快感，李笑也不例外。

　　李笑的心随着他手指按动键盘的节律颤抖，感动于他打了又删，删了再打，斟酌着字句。直至再听到期盼已久的声音，这次的滴答水声更加悦耳，宛如他给她拉的小提琴曲。

　　她沉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打开短信，肉麻的六个字映入眼帘，远到前世来生。

　　他们落入俗套地如其他恋人一样谈论着永远，在曾经爱他的女人的产房外面，在他曾爱过的女人的女儿心里，在别人焦急而又甜美等待爱情结晶的时候。

　　李笑知道她虚掩的心门，紧紧地关住了他。然而，她又无时无刻不期待着另一个他推开门走进来。

　　一丝淡淡的悲伤席卷了李笑的心底，无限地撞击着她的灵魂。她带着莫名的哀怨回复他，当他打开短信时，她用余光扫到他的僵硬表情。

　　当卢近泽打开信息时，表情僵住了，他感觉自己又被爱情涮了。他死死地盯着信息的内容：被世俗所不容的许仙和白素贞的爱情被震倒在雷峰塔下，香消玉殒。

　　他心灰意冷地输入：忘了法海，爱过就好。

　　当她听到短信声时，他起身去了卫生间。看了短信，李笑叹了口气，快速回复：最大的法海在我心中。

　　他狠狠地回复：我会杀了你心中的法海。

　　李笑悲剧地回复：只怕那样我也会灰飞烟灭。

　　他再没回复，半天才从卫生间出来，带着浓浓的烟味，苦笑着。

　　沉默还是沉默，除了何茂天踱来踱去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卢近泽的表情还是很痛苦，紧锁的眉头是他愤怒的表现。

　　直到何茂天不经意的看见他流血的手指，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粗心大意。他打碎了卫生间的玻璃，全因她的冥顽不灵。

　　何茂天满脸蔑视，“你这个呆子，怎么还和上学时一样。”

　　李笑慌张地拽着他走，“快去包扎一下。”

　　卢近泽甩开李笑的手，自己往前走。李笑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乖乖地跟在后面。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小宝宝已经安然无恙地来到了这个世上。多年爱情的结晶终于瓜熟蒂落，王艾和何茂天的高兴劲自然不用形容。李笑也为他们没有名分的爱情高兴，卢近泽面带喜色，忘记了疼痛。

　　恭贺他们喜得贵子之后，李笑和卢近泽就识相地离开。

　　走出医院，李笑就关切地问，“还疼吗？”

　　“你说呢？”

　　“我说呀，那就是不疼了。有胆识自残，自然是不怕疼了。”

　　“笑儿……”

　　李笑郑重地等着他回答，不想吱声打断他。

　　“我真的像呆子吗？”

　　李笑扑哧一笑，使劲地点头，“嗯。”

　　对待爱情，他是个呆子，他们俩是该理性的不理性，该感性的不感性。

　　卢近泽深情地喊了声，“笑儿……”

　　李笑又郑重其事地等下文，专注极了，没想到卢近泽说了句她也十分赞同的话，“我饿了。”

　　“我也饿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卢近泽带李笑去了火神烧烤，李笑拽了拽卢近泽胳膊，“回家吃吧。”

　　他抬起手伤的右手说，“怎么做饭？你要做？”

　　李笑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这了。”

　　旋转火色吊灯映衬着昏暗的大厅，真是人朦胧饭朦胧，怎么吃啊。落座半天后，视觉适应了才能看清屋内饰物，李笑才仔细打量这个餐厅，四周的壁画在旋转灯光的作用下，活了起来，让人烟雾缭绕、遁入仙境的感觉。这种人朦胧饭朦胧的地方很适合谈恋爱的俊男靓女，跟电影院和傍晚的小树林有一拼。

　　滋啦啦的烤肉声和杯盏交错的碰撞声和这里的环境极不协调，李笑这环境像是咖啡馆或是西餐厅。

　　卢近泽笨拙地用左手使用筷子，“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李笑装傻地说，“做什么？”

　　“用你的筷子把菜和肉放到我嘴里。”

　　“你直接说让我喂你不就得了。”借着昏暗的灯光，李笑夹了块生鱿鱼须子，“来，我喂你。”

　　卢近泽皱着眉微笑着，吞了下去。他吞咽时牵动着上下游动的咽喉、微小张缩的腹胸，都让她神往。爱情感性身体性感的男人就摆在她面前，有这样的男人她本该别无所求了，要是没有年龄的差别，没有这层层的关系，该多好啊。

　　“你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呆子。”

　　“只要是你喂的我都爱吃，再来。”

　　李笑夹了块肉，快速地放到他的嘴里，赶紧抽回筷子。“真听话，赏你的。”

　　这时一个黑影从他们桌边走过，昏暗的灯光下他们都没注意。

　　“我要菜。”

　　“好，给你。”这回当筷子把菜送入虎口就没回来，卢近泽叼着筷子不松口，李笑使劲地拽，来个人拉着锯。这时，那个黑影又回来了，“我当是谁？是你们啊。瞅瞅你们父女的热乎劲，真是令人羡慕。”

　　李笑的手和卢近泽的口同时松开了筷子，筷子啪一声落在烤盘上。

　　李笑的大脑迅速搜索刚才有没有什么说不该说的话，卢近泽面不改色地说，“老林啊，我手坏了，让我姑娘喂我。”说着他挥了挥右手，出示证据。

　　李笑的心稳了稳，抬头一看，林叔叔正耐人寻味地看着她，“林叔叔好。”

　　“欢迎光临贵店，照顾不周，还想吃啥随便点，叔叔请客。”

　　林家生意无孔不入，超市、饭店、服装店、建筑等等，在哪遇到他都不该奇怪。

　　卢近泽面带着微笑和从容说，“真的假的？”

　　“哈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以后来这吃饭，说我的名字不要钱。我还要忙别的事，你们慢用。”

　　“那好，再见。”

　　“林叔叔再见。”

　　“两位慢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