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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冒险借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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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蓁言心急如焚,只能快马加鞭赶路,恨不得马上飞到契珂部。
当他们终于赶到契珂部时,天已擦黑。
此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契珂部占据隘口的有利地势,架构了一条自己的防御线,所以能如此有恃无恐。
夏文瑀先讲明来意,要求见浑伽罗,片刻后,为首的男人让他们只能带十人进寨子,否则就回去吧!
夏文瑀颇为难的看着身后的众人,夏蓁言坚定地说:“我们只能进去,你是越国少将军,我是宣国扈川王妃,就算他们再嚣张也应该不想同时得罪两国的重要人物吧?逼不得已,我们再亮明身份,还是先礼后兵吧!”
傅楚南自嘲地笑笑:“你们都身份贵重,我是不是也要有个响亮的身份才配得起二位啊?”
夏蓁言扔给他一个白眼:“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
夏文瑀无奈笑笑对寨子上的人喊话:“我们同意,开门吧!”
于是一行人被带着进了寨子,奇怪的是,沿途跪着百十来人,都被五花大绑,当他们走过时,正好看到他们被挥刀斩去脑袋,一瞬间血流成河,马蹄踏在鲜血染红的地面,还打了滑。
这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呢,还是杀鸡儆猴呢?
等他们进到内城,看到不远的山包上绑着个人,此人看起来已经浑身是血,身上白骨可见,低着脑袋,见他们经过,只是吃力地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将头耷拉下去。
傅楚南小声说:“看起来,这浑伽罗果非善类,从门口到这里,一路见血,我们还是做好最坏打算。”
夏文瑀将眼神从那血人身上移开,看向前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目前已然没了选择,只能寄希望于他对越国和宣国的忌惮吧!”
夏文瑀看向夏蓁言:“尽管你之前扮过男子,但始终男女有别,等会尽量少说话,万事我来谈,一旦你身份败露,我们将前功尽弃。”
夏蓁言老实点点头,确实,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她必须低调。
当他们被领入内城的主堂时,夏蓁言低着头走在队伍中间,不显山不露水,看着也就像个平常的仆从。
可惜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当她在傅楚南身旁坐定后,一双冰冷粘腻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夏蓁言一抬头,正好对上浑伽罗打量的眼神,这是被发现了?
傅楚南也看向浑伽罗,只见浑伽罗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收回黏在夏蓁言脸上的眼神,看向夏文瑀:“不知夏将军到我这山野村寨有何贵干?”
夏文瑀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说:“没想到你竟然认得我,那也好,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我等前来,实为借兵。”
浑伽罗侧靠在扶手上,表情淡然:“我有何好处?”
夏文瑀盯着他的眼睛,态度坦诚:“一直以来,你和盂喇溱的合作,得以让你的部落免于混战还可衣食无忧。可现在他死了,扈川被围,那些不是正常人,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已经吞噬了不少部落,将其变为蛊人,供他们驱策,若扈川还在绰那靖池手中,起码他不会贸然与你为敌,但蛊人就不同了,没了绰那靖池这个依傍,他们要吃掉你们不过时间问题,所谓唇亡齿寒,你该明白。”
浑伽罗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声音未见任何波动:“我不瞎,对扈川的局势观察了几天,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冲着绰那靖池去的,与我关系不大,我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夏蓁言见他似乎不为所动,内心焦急,但必须稳住,要想个办法才是。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浑伽罗不过徒有其名,怪不得安于现状,喝着盂喇溱喝剩的汤,吃着他施舍的残羹剩饭,用几句漂亮话就将你打发了,还沾沾自喜,实在可叹!”夏蓁言露出鄙夷的表情,端起桌上的茶水,嫌弃的倒在地上。
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夏文瑀为她捏了一把汗,这激将法要没用,她可就处境堪忧了!
没想到浑伽罗倒没见震怒,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夏蓁言:“哦!我竟不知何时自己的名头这么没用了?你接着说!”
夏蓁言压下心里的紧张,稍微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说:“盂喇溱给你进贡的黄金,不过是从他手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而已,你可知他掌握的扈川金矿有多少?是他名义上的数十倍,蛊人最后会不会来灭你,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如果你派兵解了扈川的围,绰那靖池可以将其中的部分金矿交由你打理,你的部族可以完全摆脱边匪的名声,利用金矿过上正常的生活,前提是扈川要在绰那靖池手里。如若蛊人赢了,你们非但没了上贡,还要担心被他们吞噬。孰轻孰重,我想你是聪明人,知道如何取舍。”
浑伽罗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些玩味,她避开他的视线接着说:“兵贵神速,若错过了时机,岂不可惜!”
赶快答应啊,不要再耽误时间!夏蓁言在内心焦急的喊着,面上却装的漫不经心。
“这笔买卖确实划算,可谁能替绰那靖池做决定,怎知他不会反口?”
浑伽罗起身看着夏蓁言。
“我可以替他决定,也能证明这笔交易有效,我是扈川王妃,自然言而有信。”
夏蓁言只能撂出身份,希望获得他的信任,其次也希望他能忌惮她的身份而不敢碰她。
夏文瑀猛地起身,眼中的担心溢于言表,他担心浑伽罗会对她不利,便将话头转到自己这边:“我们也能作证,这百利无一害的交易,你还犹豫什么?”
浑伽罗走到夏文瑀身边说:“成交!不过要加个条件。”他突然抬手指着夏蓁言,“我要她陪我一夜。”
夏蓁言直接气笑了:“浑伽罗你脑袋清楚吗?我是绰那靖池的女人,别说我不愿意,就算我愿意,待来日他能放过你吗?你这是引火自焚!”
浑伽罗朝她缓步走来,傅楚南上前一步挡在二人之间,与他对视,眼中露出狠厉。
浑伽罗满不在乎地接着说:“谁说我要救他了?我坐收渔翁之利,两边都灭了,哪还有那么多事!”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要有那个本事,还用被盂喇溱踩了那么多年?认清现实会比较好!”夏蓁言嗤笑着说。
“我若就要你呢?”浑伽罗侧头露骨地盯着她。
傅楚南将夏蓁言一把拉到身后,似笑非笑地说:“那这笔交易就谈崩了,我等离开就是。”
“来人,将他们围起来。”浑伽罗一声令下。
他们转眼被人团团围住,夏文瑀和傅楚南都本能地将夏蓁言护在身后,与这些沙匪对峙。
这是要搏命了吗?本来大好的局面,怎么就到这地步?夏蓁言看着眼前的局面有些混乱。
“慢着!你看看这是什么?”夏蓁言拿出之前绰那靖池身上那块碎了一半的玉令,她想赌一把。
没想到浑伽罗见到这枚玉令,竟然真让人停了手。
“这是绰那靖池给我的,他和玉铎夫人交情匪浅,只是眼下远水救不了近火,才来和你谈合作,如果我们今日有好歹,就算绰那靖池被灭了,相信只要一封信,你就在玉铎夫人的斩杀名单中了,你要不要赌一赌?”夏蓁言冷声说着。
浑伽罗眯着眼,盯着夏蓁言看了好久,终于大声笑起来:“好,好得很,我已经很久没被人成功威胁到了,你很不错。”
“都撤了,去准备人马,今日全员出动,去好好大杀一场,我这把刀也休息够了。”浑伽罗对手下说。
夏文瑀压下内心的兴奋:“那就是成交了?”
浑伽罗看着夏蓁言说:“成交!但事成后,我要去见玉铎夫人!”
夏蓁言高兴地说:“成交!”
扈川城楼上绰那靖池看着外围越来越多的蛊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转身下了城楼,问钦奇拉:“地牢的出口处理得如何?”
钦奇拉表情凝重地说:“将军,此路不通!我们本来已经送出去一批老人,但没想到是他们设的埋伏,百十来个老人都被杀,属下难辞其咎。”
绰那靖池拍拍他的肩,说:“要说责任以后再说,现在先把问题解决,你们就守住那个口不能有纰漏。”
“是,属下拼了命也会守住。”钦奇拉领命退下。
穆拉特走到他身旁说:“看来谁也出不去了,唯有硬闯。”
绰那靖池侧头看着他:“怕吗?”
“怕?老子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杀一场了,这叫痛快,怕什么?”
穆拉特无所谓的说,“倒是你,才抱着佳人归,不遗憾?”
绰那靖池眼中露出温柔:“能遇到她,便觉无憾了!我庆幸已将她送走,万幸!”
他用左手手肘拐了穆拉特一下:“说什么呢?跟遗言似的,还没最后拼杀呢?晦气!振作精神,今夜我俩分头行动,你带人将老弱妇孺送出去,我来开路。”
“不!你护送,我开路!你身上还有伤!”穆拉特争着说。
绰那靖池霸道地说:“这里我说了算,你听命就是,我不想再看到兄弟在我面前倒下,你给我有多远杀多远,明白吗?”
“你……”穆拉特还要争论,被绰那靖池打断:“与其在此争论,不如陪我去喝一杯,走!”
接着不由分说,拉着穆拉特往城中酒肆走去。
时至寅时,绰那靖池和穆拉特皆领兵站在城门口,成败在此一举,他们必须杀出一条生路,为自己,为身后这些老弱妇孺。
穆拉特从身上扯下几条衣料将右手与刀柄紧紧缠绕,直到确实缠稳了才停止。
绰那靖池策马到他身旁眼睛看着城门:“保重!过后我请你喝酒!”
穆拉特轻嗤道:“先欠着吧!我想喝你的喜酒,到时候给我补上。”
绰那靖池低头笑笑,当他重新抬起头时,眼中只剩必胜的果决。
“开城门!”绰那靖池冷静下着命令。
当城门打开,绰那靖池领着人马,冲进人群中,瞬间被淹没,只远远看到他若隐若现的搏杀身影。
穆拉特挥着马鞭,吼道:“都给我拿出吃奶的劲来,成败在此一搏,给我冲。”
转瞬间,穆拉特也带着人冲出城去。
城外火光冲天,蛊人像是源源不绝般涌向绰那靖池和穆拉特,他们奋力厮杀着,不消片刻,两人除了眼睛,周身被鲜血染红,踏着满地尸体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穆拉特朝身后瞟了眼绰那靖池:保重了,兄弟!
他大刀一挥,将身边的蛊人斩翻,护着马车往东边突围出去。
绰那靖池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直到看见穆拉特突围出去才松了口气。
现在没有顾虑了,他看着对面马上的男人眼露杀机,缓缓抬起手中滴血的刀,指着火光另一边的闵铖,接下来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