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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岌岌可危 ...

  •   夏蓁言将兜帽拉起来尽量挡着脸,沿着水牢的墙跟匆匆离开。

      直到她回到位于澜府的厢房,才将外衣脱下,她慢慢坐于榻上,回想起刚才看到绰那靖池的样子,才几日未见,他就被折磨的如此憔悴,如何才能将他救出?

      “咚咚咚”此时响起敲门声,夏蓁言收回思绪起身开门,门外男人闪身进屋,自顾自走到桌前坐好。

      他略显抱怨地看着夏蓁言:“你刚才去见他了?太冒险!如果被发现我都救不了你。”

      夏蓁言在桌前缓缓坐定,悠悠说着:“他憔悴了很多,不知那两人还会怎样折磨他,必须尽快救他出来。”

      灯光下,男子低头喝茶的侧颜轮廓分明,从容淡然,拿着茶杯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他放下茶杯望向夏蓁言的凤眼泛着狡黠,微微向上的嘴角给人亲和儒雅的错觉。

      此人虽生的面如冠玉,奈何骨子里风流不羁,生性不喜拘束,言行举止不能以常理论之,却也有自己的风格,总之,有些难以琢磨。

      “你稍安毋躁,宋凌此人本来就疑心重,更需小心谨慎。”

      “我知道!一会的晚宴上,你可以探探他们的口风。”

      “不行,他的名字还不能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我们暂且装不知,我尽量多耽误几天,摸清退路,才能计划如何营救,或者……”他眼中露出一刹的狠厉,随后摇摇头,“应当不至于,非不得已,我也不想看宋凌落得如此境地。”

      夏蓁言盯着他的眼睛说:“傅楚南,我不是挟恩图报之人,既然你非要和我一同前来,此时就不要卖关子,我不在乎那宋凌会如何,我只在乎绰那靖池能否救出,你若不想参与,尽可以离开!”

      傅楚南无奈一笑,给夏蓁言倒了杯茶:“就说你火气太大,要降降火,我没说不救他啊!”

      夏蓁言就是不喜欢他这副万事我有理,你且慢慢听我说的嘴脸,让她的火气无处发泄。

      傅楚南瞟了眼夏蓁言面色不豫,正色道:“他们夫妻二人,看似伉俪情深实则貌合神离。你可知,这李馨是何许人?”

      夏蓁言瞪着他,言下之意:有话快说,有那什么快放。

      傅楚南准确接收到夏蓁言的信息,清清嗓,继续说:

      “这李馨原名李歆,是二十年前和亲宣国的越国公主。路上被宣国扮成匪徒的士兵劫杀,在亲卫的誓死拼杀下,她逃得一劫,却被真正的土匪掳回寨中,一个女人会经历什么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到。几日后土匪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李歆扔下山崖,没想到她命大,被路过的宋凌救了,也不知为何两人就情投意合了,后来宋凌将土匪山寨一锅端,而后就听说宋凌娶了位夫人叫李馨。”

      夏蓁言睨着他:“这些你是如何得知?”

      傅楚南洋洋自得:“我和宋凌有些渊源,自然知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从和李歆在一起后,宋凌就变得更加阴恨,而他二人间的夫妻情深,总让我看不透。那李歆心里只有仇恨,哪里看得到宋凌的真心,两人就这样互相折磨着,互相搓磨着。”

      他起身走到窗前,接着说:“这宋家堡犹如铁通,以你我之力,根本不可能突破防御,唯有从里面破之,可一旦如此,就等同让他们二人撕去伪装,互相抓着软处攻击,有些残忍。”

      夏蓁言叹口气:“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李歆虽有可怜之处,却也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多年来,二人荼毒的人命有多少?他们绝算不得无辜,你有何算计便可以开始实施了,眼下救出绰那靖池才是关键。”

      两人正准备细细商谈,被突然的敲门声打断,原来是宋凌为傅楚南准备了接风宴,下人前来邀约二人前往。

      夏蓁言跟在傅楚南身后一前一后,步入大厅。

      待落座后,宋凌和傅楚南貌似多年老友般,在热烈的气氛中你来我往,喝得好不快活。

      李歆和夏蓁言则默契的呆在一旁,各自吃着桌上的菜,两人间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

      夏蓁言从李歆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读到了怀疑和不屑,她低着头思索:是错觉吗?李歆为何如此看自己?

      傅楚南在和宋凌推杯换盏间,也注意到了李歆的眼神,这可是危险的信号!

      正在二人思索之际,李歆起身,拿着酒杯走到夏蓁言面前笑着说:“傅楚南收的这个徒弟,竟然如此艳丽多姿,却不知你之前间跑到水牢去做什么?参观澜府的地牢吗?”

      夏蓁言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被发现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傅楚南凑到两人跟前说:“水牢?什么水牢?很独特吗?”

      李歆未理会傅楚南的插科打诨,只冷冷的盯着夏蓁言。

      夏蓁言定了定神,淡然看着李歆:“我和师傅在澜府内做客,本应安分守纪,但我偶然听闻,府上抓了个叫绰那靖池的宣国人,我知道不便叨扰夫人,便暗自前往寻找,看此人是否是我要找的人。”

      “哦!你要找何人?此人也叫绰那靖池吗?”李歆狐疑看地看着她。

      夏蓁言故意叹口气,露出悲伤的表情说:“夫人不知,我原来是越国白水县人,因偶然救了这个叫绰那靖池的人,没成想被他的手下发现,非但不感激,还将我的亲人都杀了,是以,我才到处流浪,直到遇见师傅。”

      夏蓁言抬眼坚定的说:“如若真是他,我定要报杀亲之仇。”

      李歆收回探查的目光,重新坐好,对身边的亲卫说:“把绰那靖池给我带上来,让我们的美人看看是不是她的仇人。”

      夏蓁言看向傅楚南,他安抚的点点头。

      不一会,两个士兵拖着早已虚弱不堪的绰那靖池走进大厅,将他一把甩在众人之前,夏蓁言看着如此狼狈的绰那靖池,不觉间双手将身前的衣服抓得死死的,而面上却装的波澜不惊。

      她看着眼前的绰那靖池,下半身僵硬肿胀,露出的脚踝皮肤被污水泡得泛着灰白,他正努力用双手撑起身体,抬头看向众人,当他看到夏蓁言时,有瞬间的愣神,而后状似无意的扫过她,看向其他人。

      绰那靖池讥讽地看着李歆:“这是来请我赴宴吗?真是没有诚意,直接将我带到席位就好。”

      李歆冷笑一声:“看你还能挺到何时?”,她指着夏蓁言,“你看,此女子你可认得?”

      绰那靖池面露茫然说:“不认得!”

      夏蓁言冷着声音朝绰那靖池喊道:“越国白水县,我救了你,亲人却被你手下所杀,你当然不记得,但我记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宋凌瞪着眼睛说:“冤家路窄,既如此,楚南的徒弟,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

      到这一步,夏蓁言有些演不下去了,这要如何收场?难道真要她伤害他吗?不行!她做不到。

      傅楚南见势头不对,他们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委屈绰那靖池,反正他看出来,这夫妇二人不过是试探他们而已,那做戏做全套。

      于是,他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走到夏蓁言面前,塞到她手中,轻松地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上天既给你机会报仇,怎可错过?去吧!手刃仇人。”

      夏蓁言猛地瞪着傅楚南,他疯了吗?她要如何手刃绰那靖池?不行!

      她正准备将匕首甩开,地上的绰那靖池艰难的站起身,看向夏蓁言,朝她缓缓走来,脸带讥讽,边走边说:“如此无用之人,这样好的机会竟然还在犹豫,这个世界是强者的天下,你这样的只能沦为鱼肉,要杀我,来啊,给你机会。”

      夏蓁言紧紧抓着匕首,眼睛直直盯着绰那靖池,在他眼中她看到了两个字:动手!

      他在配合她演戏,可是她下不了手,此时,傅楚南抓起夏蓁言拿着匕首的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他们不会让他死,只是在试探我们。”

      接着他故意高声说:“仇人就在眼前,有什么好犹豫的,去。”

      他朝夏蓁言推了一把,将她推向绰那靖池。

      绰那靖池艰难地抬起肿胀的脚,一步步向夏蓁言走去。

      她稳了稳心神,缓步走向绰那靖池,在两人相距三尺远时,一个飞身踢向绰那靖池胸口,他朝后退了几步单膝跪下,用手杵着地面,抬头看向夏蓁言的眼神里竟然盛满了笑意。

      她几步走到绰那靖池面前,将匕首抵着他的颈部,极力控制住发颤的声音说:“恶有恶报,天网恢恢,你去死吧!”

      绰那靖池突然抓住夏蓁言的手臂,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宋凌和李歆的眼神,与夏蓁言四目相对,他朝她笑笑。

      而后,绰那靖池在夏蓁言呆愣的眼神中,将她握着的匕首插入自己胸口。当夏蓁言看到匕首没入绰那靖池胸口,刺目的鲜红一滴滴顺着匕首淌到她的衣服上时,整个人彻底懵了。

      绰那靖池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拔出,倒在她身旁,虚弱的咒骂着:“老子命硬得很,你以为这一刀能杀了我?你等着,我若不死,必取你性命。”

      傅楚南赶忙跑过来,将夏蓁言扶起,搂到怀里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手刃仇人是喜事,别怕。”

      他说完,忙转脸朝宋凌说:“你看,我这小徒弟,生性善良,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要不是有血海深仇,怎么下得了手,看这小脸,准是被这血吓的,算啦,宴席到此,我先扶她下去吧!别吓出个好歹来。”

      宋凌意外的看着傅楚南,戏虐的说:“你和她?她是你徒弟?你真应该看看你的脸,是对徒弟的样子吗?少在我面前装算,女人就女人还徒弟!下去吧!好好安慰你的‘徒弟’。”

      傅楚南故做尴尬地说:“何必把话说那么明白呢?心里知道就好嘛!好了,不说了,我先带她下去。”

      说着,傅楚南扶着夏蓁言往外走,夏蓁言瞟过绰那靖池,用唇语对他说:“等我”。

      刚走出大厅的夏蓁言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早有准备的傅楚南架着腰,给她牢牢稳着身子。

      “挺住!要哭也要回屋里去,否着功亏一篑。”

      夏蓁言闻言,努力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轻轻推开傅楚南,一步一步坚定地朝房间走去。

      大厅里,李歆玩味的看着地上的绰那靖池:“竟然在这里都能碰到仇人,该是天要绝你。”

      她走到绰那靖池面前蹲下,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说:“你放心,我还不想让你死,我会不断折磨你,给你留一口气,反正只要不死在我宋家堡就成,我倒想看看你能挺到何时?”

      绰那靖池看着她冷笑出声:“哈哈哈,你能奈我何,老子等着。”

      “来人,找个医师给他包扎,保住他的命,他若死了,你们几人就陪葬吧!”她挥挥手朝身边的侍卫轻描淡写的说着。

      侍卫猛地抬眼看了李歆一眼,应承着将绰那靖池拖了出去。

      宋凌走下台阶,来到李歆身旁淡淡地说:“现在不再怀疑了吧?我就说傅楚南这个风流的家伙,怎么可能莫名多了个女徒弟,你看果不其然吧!”

      李歆思索着说:“总觉得他那个女徒弟有些奇怪。”

      宋凌无奈的说:“走吧,别再疑神疑鬼。”

      说着,拉着李歆离开大厅,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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