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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去而复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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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准备和他们拼命时,黑暗中,突然陆陆续续出现一些人影,帐篷外围着的栅栏也被撞得咯吱咯吱响,眼见着就要被推翻。
刚才还志得意满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晦暗,眼中甚至流露出恐惧。
而原本围着她们的男人都迅速转而抵御外面的人群。
男人一瘸一拐走到她们面前:“不想死,就和我们一起抵抗,如果让外面的人进来了,谁都跑不了。”
说着也不管她们二人,径直走到前方和外面的人展开厮杀。
夏蓁言和岳星舞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打量周围,寻找马厩。
她们本来就是被骗来的,现在可没心情和他们统一战线。
两人一阵搜索后,终于找到马厩,正要翻身上马,被一个突然冲出的人影拦住。
她们定睛一看,是之前看着她们的那个光头男人。
此时,他整个人挡在马前,看着两人说:“你们要走,我不拦。本来也是我们没安好心,但你们看看帐篷里的女人,她们是无辜的,带她们走吧!”
岳星舞气愤的说:“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我们被你们骗了一次,难道还要被你们骗第二次吗?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夏蓁言沉默着,走到马厩旁的帐篷前,她发现这个帐篷和其他帐篷很不一样。
其实,可以说这个帐篷是固定在马车上的房子,两个大大的车轮架在帐篷两旁,额外还有两个支架固定着。
当帐篷脱离马匹,可用这两个支架固定。当需要变成马车时,只需将支架拉起来,就可迅速成为一辆马车。
她掀开帘子,看见一帐篷的女人少说也有三十人,有些还挺着个肚子,此时都惊恐的看着她。
夏蓁言疑惑地转头看向光头男人,男人平静的说:“你们带她们走,我们断后,只要女人和孩子还在,我们部族的希望就还在。我们今晚估计都会死在这,对你们的欺骗也当补偿了,这些女人是无辜的,我知道你们不会对她们置之不理。”
岳星舞鄙视的看着男人:“柿子捡软的捏,烂事就推给好人,你们还真是不要脸。”
男人竟然露出一个以赖就赖的表情:“我们就是这样不要脸的人,所以就讹上你们了,快走吧!”
说着他走到帐篷前,套上五匹马,最后再看了一眼帐篷中的女人。
转过身对她们二人说:“快走吧!天神会保佑你们的。”
他将手放到胸口,对着她们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冲入厮杀中。
看着不断倒下的人,看着那些不断发出野兽嘶吼的人,夏蓁言和岳星舞不再说话,两人迅速跳上马车,驾着这庞然大物冲出营地,往邝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蓁言回头看了看那个光头,正看见他被人一刀砍在肩膀上,咬着牙挥刀抵抗。
这些男人面对那些毫无意识的杀人者,没有一个退缩。尽管寡不敌众,却还在奋力厮杀,为了他们心中的希望,至少他们护住了部族未来的种子。
夏蓁言和岳星舞驾着马车,在黑夜中向前飞奔着。
如果一直往前走,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人家,而这些女人不是她们能够负担的。
最好就是她们回到邝城,至少那里有绰那靖池,以他的能力一定能给这些女人好的安排,所以,她们只能往回走。
走了三天,终于越来越接近邝城。
一路上,夏蓁言和那些女人聊天,才知道,他们本就逐草而居,不知从何时开始,出现了那些不会说话的人,并不断对他们进行攻击。
很多人被他们抓走,最后也变得和他们一样,反过来攻击自己人。他们一路奔逃,本想着逃到邝城,也许就安全了,却还是没来得及。
又是这些蛊人,怎么哪里都有他们呢?这些人不断在草原上寻找零散的部落,然后一个个将其吞没。联想到她之前见过的山洞里的蛊人军队,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宣国还是越国?细想之下,后面的阴谋像个黑洞,而闵铖就陷在这个黑洞中。
现在还不是她离开的时候,她要搞清楚他们的意图,起码也要救出闵铖。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了,她很担心,闵铖还活着吗?
扒着眼前的火堆,夏蓁言陷入沉思。
突然她的手臂被碰了碰,她转过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岳星舞:“怎么?”
岳星舞说:“你想回邝城找谁?”
夏蓁言叹了口气说:“明知故问,我还能认识谁?不就是那个绰那靖池,以他的地位自然可以安排好这些女人,不然,我们养她们吗?”
岳星舞一改玩笑的语气说:“他现在不在邝城。”
夏蓁言忙说:“你怎么知道?”
于是,岳星舞告诉她:“绰那靖池因为开罪他们大王,被罚去看守陵墓去了,现在已经不在邝城。”
夏蓁言听完,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们能找谁?”
岳星舞观察着夏蓁言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异样,便放心的说:“不是还有他身边那个跟班,叫什么须卜斯的人,我看他应该也能解决这事。”
夏蓁言赞同的点点头:“对,他也许能行,但他愿意帮我们吗?”
岳星舞露出狡黠的一笑:“他敢不帮我们,只要他还想做绰那靖池的跟班,就巴不得帮我们呢!”
夏蓁言好笑的说:“你就那么肯定?”
岳星舞肯定的点点头,本想再说什么却还是闭了嘴。
夏蓁言觉得岳星舞似乎对她有所隐瞒,关于绰那靖池。
毕竟她话里话外,总是有意无意点到绰那靖池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她不傻,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希望一切维持原样就好,她从没想过感情的事,对之前的闵铖是这样,对现在的绰那靖池也是一样。
甚至在她心里曾经生根发芽的季林彦,她也不敢想。
这一世的自己,不知道有没有明天,她不会打扰任何人,包括季林彦。正如她以前对岳星舞说的,若有一天,身边事了,她想以自己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死亡并不可怕,对她而言,只要她在意的人能好好生活,此世的使命便完成了。
岳星舞看到夏蓁言看着火堆的表情,已经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于是果断打断:“你很看不起我吗?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出事?我一定能找到治愈的方法,再不济,父亲不是还在四处寻觅良方?我们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放弃?我告诉你,你不会死,你会活到七老八十变成一个老妖精。”
夏蓁言抬起眼看着岳星舞,释然一笑:“世人谁不会死呢?有什么可避讳的。你不要给自己压力,生死有命,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不是你和伯父,我早死了,能活到今日都是我赚到的,还有什么不甘心呢?”
夏蓁言搂过岳星舞,靠在她肩上看着燃烧的火堆,轻轻说着:“星舞,我很好!活过的这些年,有师傅、师娘、闵铖,有你和岳伯父,有白水县那些善良的村民,我的一生很温暖。但人不能总想着得到好的,也要面对坏的不是?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是没有遗憾的。你也不要自责,不要遗憾,好吗?希望你能幸福,是我最后的愿望,你总要满足我不是?”
岳星舞努力忍着心里的难受,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负气的抬起衣袖胡乱擦着,瓮声瓮气的说:“谁难过?谁自责?我才不!反正你想中途离场,想都别想,没我同意,你休想撇开我。”
夏蓁言无奈的摇着头:“你啊!还是孩子脾气,按理说,你还长我几岁,怎么像个孩子呢?”
夏蓁言接着说:“星舞,其实能放心离开,不失为一种幸福。此生该得到的爱,我都得到了,没得到的我也不贪心,有你们足矣。但我有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如果有一天,我不告而别,一定不要找我!就想象我骑着骆驼,走在漫漫黄沙中,走向未来的画面,多美啊!”
岳星舞甩开夏蓁言,噌的一下起身,对夏蓁言吼道:“美个屁!我告诉你,不管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想一个人面对,门都没有!我不答应!”
说完,岳星舞扔下夏蓁言,靠在马车上再不说话。但看着她不停抖动的肩膀,夏蓁言只能叹口气!
之后的两天,岳星舞都没和夏蓁言说话,在沉默中,她们终于来到邝城,并在距城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由夏蓁言留守,岳星舞去城内找须卜斯。
须卜斯自从上次忤逆父亲后,就被关在府中,哪里也去不得,连绰那靖池的消息也没有。他心急却又于事无补,正在府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突然听到院墙上有异响,他正好奇,是什么样的宵小敢在白日里翻他须卜家的院墙,有勇气!
他抱臂站着,好整以暇的看着院墙,不久,果然看见一个身穿褐色布衣的村妇,灰头土脸的从墙上落在他面前。
他正准备喊人,突然定睛一看,这村妇有些眼熟啊!再一看,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说:“岳星舞,你这打扮很是考究,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很适合你的气质.....哈哈哈哈。”
岳星舞恼羞成怒的一把揪起须卜斯的衣领说:“你再说一遍,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立马毒死你!”
须卜斯慢条斯理的,将岳星舞抓着他衣领的手松开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不是和闵珩一起离开了,怎么又回来了?”
岳星舞赏给须卜斯一个白眼,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
须卜斯听完后说:“这不是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下去,会好好安置她们。那你和闵珩有什么打算?”
岳星舞说:“闵珩还是担心闵铖,而且蛊人扩张的速度超出我们想象,怎么看都不是好事。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前,我们不准备离开。”
须卜斯严肃的看着岳星舞:“这里面掺杂的事情太复杂,你们最好不要深究,等找到闵铖你们还是离开吧!”
岳星舞难得看到如此认真的须卜斯,她也郑重其事的说:“要怎样做我们自有打算,你不必管,现在只要安排好那些女人就行。”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被须卜斯拦下。
她看着须卜斯说:“还有事?”
须卜斯说:“你和闵珩之前在邝城都露过脸,现在如果还在城里行动难免再出事。既然你们不放弃对蛊人的追查,那不如和我一起去皇陵吧!估计那里不久就会有场恶战,我要带人去支援绰那靖池,你们如果不怕危险就和我一起去吧!”
岳星舞正发愁没有线索,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也许真能救出闵铖。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好,我们去,不过我要先去找闵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岳星舞兴奋的看着须卜斯。
须卜斯看着杏眼圆睁,盯着自己看的岳星舞,觉得她像一只猫,平时张牙舞爪,难得有此时乖顺的样子。
忍不住抿唇轻笑到:“明日辰时,在城外的奇里坡汇合。”
岳星舞立马回到:“好,那明早见,我先走了。”
说完,一翻院墙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