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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庭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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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绰那靖池走到她旁边坐下。同时,他感觉到一丈外,躲在廊柱后的须卜斯,既然他也想知道,那就一起听听吧!
岳星舞将闵珩的过往娓娓道来,从记事起被当作试毒的药人,到她怎么来到闵家,怎么和她父亲相识,以及毒发的种种。
不知不觉已经到未时,岳星舞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伸个腰说:“我和她是在父亲帮她医治时相识的。我觉得她可怜,她觉得我有趣,这样凑在一起,就是许多年。我们看起来没有多亲近,但其实把彼此放进了心里。我希望她好,我不知道她会怎样回应你的感情,但我想替她赌一次,赌你的真心。世间女子无不向往一颗真心,但真金易得,真心难求,我希望自己没有看走眼。若她不答应你便罢,若她答应了你.......”
她转过身表情严肃的眯起眼睛,看着绰那靖池:“而你辜负了她,那你就要时刻祈祷自己不要哪天被毒死!”
说完,她脸色一变,瞬间灿烂起来:“我饿了,你让人准备饭菜吧,不好意思,我只会看病下毒,做饭不太会,我在房里等着,有劳了。”
说完,拍拍屁股上的灰,往房间走去。
一旁的须卜斯从廊柱旁轻手轻脚走到绰那靖池面前,摇着头说:“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你说你干嘛非要招惹这个岳星舞,她又擅长下毒,确实难缠!你可要兑现若言啊,不然恐怕真的会被毒死。”
绰那靖池从闵珩的故事里只感觉到满满的心酸和孤独。从闵珩的性格来看,她早已学会和命运和解,不会把自己困在痛苦里,就像自动过滤了痛苦伤心,只留下快乐。
但心底的软弱和伤痕又让她和所有人保持距离,这种刻意疏远的本质是害怕失去!害怕自己沉溺于幸福中,害怕自己沉溺于亲情无法自拔,于是只能先套个金钟罩,但她的心早就被融化,她早已离不开这些给予她爱的亲人。
知道这些,他才更能体会闵珩失去唐静,看着闵铖失智时的心情!
他的心很疼!在她最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或者一个怀抱歇一歇的时候,她身边除了自己空无一人。他心疼这样逞强的闵珩,他心疼这个历经磨难想将自己的真心藏起来,却又无比真诚的人。
他想为她挡风遮雨,却能感觉到她不是笼中的金丝雀,她要的不是锦衣玉食,而是天高海阔的自由和偶尔可以停下来休息的驿站。他愿意做那个供她偶尔休息的驿站,他愿意做她需要时能随时出现的人,这就够了!
想到这,他双手杵着膝盖起身,叹口气对须卜斯说:“放心,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如果真有那天,我死有余辜。走吧,吃饭去,难得你没有嚷嚷着吃东西。”
须卜斯一听吃饭,肚子瞬间怪叫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说:“都怪你,我肚子都叫成这样了,你要补偿我,我要吃一桌子肉。”说完紧跟着绰那靖池往饭厅走去。
午后的阳光最为炙热,晒在地上白晃晃的扎人眼,就好比人心。太炙热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接也不是谁都能给的,要恰逢其时,恰逢其人,否则会伤了自己,也烫了别人。
月明星稀,天牢外站岗的士兵正打着瞌睡,突然看见,左贤王带着亲卫五人,一行人已经来到台阶下,都赶忙跪下:“左贤王!”
左贤王看了他们一眼,满脸怒色说:“开门,领路,我要审问那个独眼的女人。”
士兵不敢怠慢左贤王,忙打开大门,点头哈腰的用手比着请的姿势说:“左贤王请。”
不一会功夫,笙歌被士兵带到审讯室,而左贤王正端坐在桌前眼神犀利的盯着这个女人。
笙歌半趴在地上,右手摸着还疼痛的眼睛,抬头看向他,嘲讽的说:“你不去问那个绰那靖池,来审问我干什么?原来哪里都是官官相护,我这种贱民就该死是吗?”
左贤王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污蔑也要有证据,你们那种唬弄小儿的所谓证据,能奈他何?倒是把你们自己给卖的干干净净!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信口雌黄,就不要怪我狠心。”
笙歌仰着身子哈哈大笑:“可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帮那个男人解了蛊,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反诬我构陷,我冤啊比窦娥还冤!”
左贤王一拍桌子:“冥顽不灵,我看你眼睛受伤,不想对你用刑,一再宽仁,不想你竟然如此顽固,那就不要怪我了。来人,给她上夹棍!”
正当士兵准备给笙歌用刑之际,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焦糊味,而且外面有浓烟正滚滚往里灌,伴随着:“起火了,起火了!”的呼喊声,两个狱卒从外面冲了进来。
左贤王淡定的说:“莫慌,先把这个女人带上,我们换个地方接着审。”
正待众人准备押着笙歌往外走时,三个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人举刀砍向左贤王,左贤王闪身躲过,和黑衣人缠斗起来,而其余二人都向笙歌攻去,笙歌被左贤王亲卫护在了身后。
突然一个黑衣人错开亲卫的招数,以一人之力,卸去几个亲卫的刀,并迅速闪到笙歌面前,面无表情将笙歌的头一刀砍下,拿着血淋淋的头,飞身朝火海中闯去,另外的黑衣人见他得逞,便迅速退散,转眼间,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
而刚被狱卒从牢里带出来,准备转移到其他地方的白水县民妇,亲眼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吓得瘫倒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闵铖,是闵铖!”
然后疯了样跪在地上朝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拼命磕头:“闵铖不要找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不要来找我啊!”
左贤王皱着眉头,对左右亲卫说:“你们将这具尸体和这个妇人带回府,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要做什么?”
说完众人护着左贤王冲出火线,当他们终于安全时,只能看着天牢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国师精准的踩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这片火海之外,感叹着:“可惜了!”
左贤王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带着人正准备走,被国师拦下:“左贤王且慢,今日的事情颇为蹊跷,而且现在这个妇人口口声声说是闵铖杀的人,闵铖和闵珩可是兄弟啊!现在被人指使杀了笙歌,你觉得幕后之人是谁?笙歌死了对谁最有利,不就是绰那靖池吗?要说这一切和他无关,我是真不信了。”
左贤王斜眼瞪着国师:“那你想怎样?”
国师说:“不如交给大王来裁定吧!今日,我去见过大王。这不,宫里的禁卫军赤哈大人已经来了。”
左贤王朝国师身后一看,果然,大王最为信任的禁卫军统领赤哈,正带着人朝他们走来。
赤哈恭敬的对左贤王一拜说:“臣奉大王之命,将涉及巫蛊之人都带回宫里,请王爷配合。”
左贤王不耐烦的朝近卫挥挥手:“把这民妇和尸体交给赤哈大人。”
赤哈带着禁卫军,转身离开。
左贤王回头看着印红半边天的大火,再看看国师那得意的嘴脸,风雨欲来啊!
第二日清早,赤哈大人带着十个禁卫军来到将军府,说大王请他到宫里有事详谈。绰那靖池没有怀疑,穿上朝服跟着人走了。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才离开将军府,国师的人就奉皇命来带闵珩进宫,而闵珩此时还未醒,被几个士兵抬着进了宫。须卜斯和岳星舞被关在将军府内,不得走出半步。
当绰那靖池在大王的殿里看到抬上来的闵珩,再看着洋洋自得的国师,和满脸晦色的左贤王,心里暗觉不妙。
果然,大王坐在大殿之上,面色阴郁,看着绰那靖池说:“绰那啊!巫蛊之事已有段时日,国师和左贤王一直吵得不可开交,昨日又有贼人夜烧天牢,当着左贤王的面,杀了人证?气焰何其嚣张?朕命你调查巫蛊之事,你一直未有进展,而相关之人却接二连三出事,你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绰那靖池忙跪地说:“臣办事不利,请大王责罚。”
国师趁机嘲讽道:“恐怕不是办事不利吧?对你有害的人证,现在都没有一个是好好的。哦!对了,只剩一个白水县的妇人了,把人带上来。”
那妇人被人拖进大殿后,趴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子,嘴里不断重复着:“闵铖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啊,不要来找我!”
国师看着绰那靖池说:“绰那将军,你可知昨晚,闵铖带人夜闯天牢将沐芷杀了,连头都没有留下,此妇人就是证人,这个左贤王在现场也可作证。而闵铖是闵珩的哥哥,他两兄弟都中了蛊,且所做之事都在毁尸灭迹,这所有的得利者正是你。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绰那靖池平静的说:“我终日禁足府内能做什么?”
他看向元祈正说:“清者自清,大王,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请大王还微臣一个公道。”
元祁正的眼睛在国师和绰那靖池间游走,他清了清嗓子说:“听说那闵珩当日已经清醒过来,并指认是绰那你指使的,今日他也在现场,却是昏迷不醒,绰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绰那靖池说:“大王,闵珩是中了毒,现在已基本稳住,只要她醒了自有说法。”
国师不慌不忙的说:“是啊,如果她一直这样睡着,照目前的情形看,一切又与你没有关系吧!所有对你不利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晕着,怎么那么巧呢?”
绰那靖池盯着国师问:“那国师觉得当如何?”
国师说:“现在显而易见,这所有的幕后黑手,就是你绰那靖池!你利用沐芷控制闵珩、闵铖兄弟为你所用,为你自己排除异己。你发现我有所察觉,且朝中你我不对盘是人尽皆知的事,除掉我你就可一家独大,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还用明说吗?即便你现在矢口否认,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一转头对元祈正说:“大王,不可再放任他了,宣国的朝廷不能成为他绰那靖池的一言堂啊!应当趁此时将他即刻羁押审讯,将他的组织连根拔起。”
“控制蛊人的不是绰那靖池,而是国师。”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竟然是刚刚醒过来的闵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