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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围剿(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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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派众弟子在收到信号也有些时候了,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快到了,即便没到修罗道也应该到哨点了,为何还没来,莫非与褚玉师兄错过了?
池生心里焦急,他现在只是和岁星待在一起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旦靠近心就开始跳,脑子就开始乱。
大脑一旦不处于紧张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想法画面就会奔涌而出,就如同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曲来说的“非分之想”。他一脸哀怨,不敢看岁星,只好盯着盯着那“黑洞”看。
池生对于七情六欲了解的浅薄,虽说已经不小的年纪了,但从小受到的教养将他整个都封闭在情|欲之外。
修道之人可有道侣,亦可双修,但是这些他只是从一些话本上了解过,具体是何种的他都不知道。
活了二十余年,他竟第一次有了这样特殊的感觉,如猫爪挠心,瘙痒难耐。
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池生赶紧将脑子里的画面剔除。
岁星半垂着嘴角:“宗派弟子应到了,我听到了声音。”
“......”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灵师?
池生有点尴尬,他刚才一直想着没用的破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认识岁星以后,他在重要时候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也就是身边有个保护自己的人,换作之前,早死了八百回了。
宗派弟子从上面下来时,如同下人雨一般,好大的阵仗。上次这么大阵仗出动的时候,他才几岁。
领头的两个人下来后便开始张望周围,池生一眼将人认了出来,谢景流竟然也来了!
他高兴的忘了地点,兴冲冲地要跑过去,被旁边的岁星拎小鸡似的抓住了。
只是抓了衣服,他便觉得后颈开始发烫发热,烧得他脸疼。
池生顾不上仪态了,忙挣脱那人的魔爪,装模作样得凶他:“做什么这么对主人?!”
岁星对这个称呼意见似乎很大,眼睛看过去将他千刀万剐了一番,语气淡淡道:“不必过去,来了。”
他忙看过去,果然谢景流与褚玉打头带着众弟子来了,还有阮晏几人,他张开手用力挥了几下。那行人看见两人,加急了脚步走过来。
池生几步跨过去扑在谢景流身上:“师父,你怎么来了!”
谢景流一愣,身后还有那么多弟子,他故作严肃道:“褚儿销毁了门派信物,我自然要来的。”
池生撒开他耍脾气:“我销毁的时候怎不见你带人来?”
谢景流按着他的肩膀道:“你师兄最稳重,不是重要的事情一定不会如此传信号。”
他哼哼了两声,没说话。其实也没真的生气,他知道谢景流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只是管不住嘴想说两句罢了。
谢景流虽是三派掌权中最和善的人,但是毕竟身为掌权,有一定的手段和能力,其实就是个披着羊皮的老狐狸。他朝岁星问:“他便是你的灵使么?”
看来褚玉已经把自己的底兜了,好在他本来也没打算瞒了,支吾道:“差不多吧。”
谢景流只点了点头,池生估摸着他心里肯定打着什么算盘呢,回去定有他好受的。
本来找了个厉害的灵使是件好事,奈何他是个特殊的,好事在他这儿也得是坏事,真是造孽。
褚玉插嘴问:“可有探查到山洞位置?”
这时岁星慢慢走了过来,声音分明不大,却听得人心中发沉:“感知到了一处,是不是还不好说。”
谢景流闭眼没多久便皱着眉睁开眼,池生知道他方才定然是在感知,难道师父也感知不到吗?
褚玉见状忙问:“师父,可是有异?”
池生见谢景流不说话,反而开始环视周围,他有些纳闷地也跟着环视,此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是几堵高高的山壁,与树丛。
谢景流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下,淡然开口:“此处,恐怕与修罗道有些关联。”
池生还没来及开口问呢,岁星竟比他快:“你可感知到了什么?”
谢景流可能是第一次被这样问话,毕竟也是位掌权,众弟子包括其他两门掌权都对他尊敬有加。他卡了一下才缓缓道:“这封印以天坑为界限,这里的封印应该与修罗道互通,我能感觉到不止一层。”
岁星皱眉:“你能感知封印?”
池生抢答:“我师父可厉害了。”
岁星斜了他一眼,又问:“那你可能感知到妖气?”
谢景流点头:“略能感觉到一些,被封印隔绝了很多,这天坑处有一股妖气,且很浓烈。”
岁星指着方才那个山洞说:“我们分开向那个山洞靠拢,如若潭主真在那里却察觉不到我们来的话,便是应了“最近状况不太好”那句话,如若不再这里......”
池生急道:“不在这里如何?”
岁星道:“那便没应。”
......
池生承认自己又心梗了一下。
谢景流找岁星说的吩咐下去,宗派弟子分成了两拨向山洞靠拢,
池生这会不想和岁星靠的太近,心脏受不了,身体也受不了,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他故意放慢脚步,与岁星拉开距离。
其实他现在也八成能明白自己的感觉了,毕竟身体比脑子和嘴巴都实诚,但他摸不准自己对岁星具体到底是什么情感。
他不曾觉得岁星对他有何特殊之处,毕竟自己对谁都是话多、主动、还爱撒娇粘人,对亲近的人一直如此。
但为何偏偏会对岁星有非分之想呢?
莫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池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叹了一气,灵光一动找到一直没机会说上话的阮晏,偷偷靠到他旁边道:“你想我吗?”
阮晏冷声:“你那位?”
这个语气,若他没猜错,阮晏是因为他上次的抛弃,生气了。
他“哦”了一声,无情转头又问钟黍离:“你想我吗?离开我会难受吗?你觉得我好看吗?”
钟黍离也拉着脸,心里烦懒得理他:“别烦我。”
嘿,没天理了,自己成了食物链最底层?
池生气急了,他深吸一口气,可怜巴巴地凑到阮晏旁边蹭他:“阮师兄,你想我吗?离开我会难受吗?我好看——”
话还没说完,池生就感觉自己被提起来,他正要回头破口大骂,一看拎着自己的正是岁星,那人沉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他顿时歇菜了。
池生不太喜欢这个姿势,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他求饶:“岁星大人,可否手下留情?松开,我自己会走。”
岁星冷着脸将他放下:“办正事,莫要玩闹。”
池生脸一皱,他现在看见岁星就觉得虚得不行,又跟走不动路一样软着骨头,时不时还回头看两眼阮晏和钟黍离。
前者的脸似乎更黑了,后者还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琢磨了一下,可能真的是离开他这样俊美的人太痛苦了。
不怪池生没良心,如果对调一下,没有阮晏和钟黍离在自己身边,他也觉得没什么,要是没有岁星......
他还没仔细想,脑子里传来一声“不行”,决绝的他自己都惊了。
为什么不行啊?池生在心里问。
好吧,这次没有回答了,他有些失落,这个答案只能靠他自己寻找了。
早知道上次多问问曲来了,该死。
池生偷看了一眼岁星,这人刚才凶完自己就走到最前面去了。他做贼似的蹭到钟黍离身边:“黍离,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钟黍离摇头:“没。”
池生有点失落,到底谁才有喜欢之人能为他解答呢?他挠了挠头随口道:“你这么难过,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钟黍离拉着脸:“我的罗盘被抢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憋住带上了点哭腔。
“......”池生顿时心中愧疚,他都忘了这茬了,这罗盘似乎在岁星手上,他忙朝岁星背影看去,这人居然两手空空。
罗盘呢?!池生揉了揉额角,心里如万马奔过一般。他心道:“难不成岁星用完顺手给扔了?真要命。”
好像是在梁州哨点与曲来打起来的时候......就没了,都没人注意到这个罗盘。
他从来没有如此觉得对不起好友过,命师派的罗盘如同器师派的法宝一般重要,且不是随便就能补一个的。
池生都替他难过,但是又不能说这事儿是自己人干的,只能缺德的装作惊讶:“你的罗盘怎么会丢呢?”
钟黍离闷声道:“让黑衣人给抢了,他们抢我罗盘干嘛?是不是掳走褚师兄的黑衣人抢得啊?”
池生想象不出来那个场面,还好霜影是披着黑袍去抢的,不然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忍不住问:“当时宗派弟子那么多,你如何会被抢走罗盘,还放走了那黑衣人。”
钟黍离委屈:“我落单了,在最后面遇见了一个黑衣人,以为他要杀我,害怕得不行,赶紧用罗盘挡住自己,结果那黑衣人看见罗盘二话不说抢了过去,我还没回过神儿呢,人就没了!”
......
池生懂了,不是霜影非要抢自己人,是这厮主动送上门的。他敷衍的安慰:“没事,反正你有没有罗盘一样的。”
钟黍离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