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时候现实和剧本一样荒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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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有时候现实和剧本一样荒谬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哥哥很忙，今天不会回来……”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天应该都不回家吧。”
“妈妈，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看他下个月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吧…”
……
在去饭店的路上，尤格时不时地瞄一眼一旁开车的托尔。这位临时司机换上了一身黑色的风衣，乍看之下倒有些像剧中自己那套深紫色高领法衣。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这身装扮，似乎比自己更像那么回事…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尤格将脸扭向窗外。托尔瞟到他那一脸不爽的神情，禁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极度不满的声音。
“其实…”托尔边笑边瞥了几眼少年的衣着。米色休闲装，黑色牛仔裤，活像一个要去图书馆的学生。“其实你这么穿挺好的，小孩子就该这么穿…”
“喂你说谁是小孩子…！”
尤格闻言几乎要跳起来，险些撞到脑袋。
贝奇他饭店常年接待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大门口的迎宾小姐只是冲着两位客人甜美地一笑，不待他们多说，便领着两人进入大厅。
说起来，这座饭店的豪华装潢也确实对得起外界赋予其的盛名。大厅里灯彩交辉，璀璨夺目，中央的小型喷泉在其间流光溢彩。厅堂一侧是一架威斯坦D-274，优雅的钢琴师端坐于前，双手正在琴键上翩跹起舞。
「Souvenirs D'enfance」。尤格停下脚步。“哥哥，你先去着，我一会儿就来。”
托尔侧过脸看了看他，简单地说了句包间是404不要来得太晚，便先行一步了。
…难得地没有一大堆的叮嘱呢。少年背靠在离钢琴不远的柱子上，闭上眼睛。
曲子的弦律他早已烂熟于心，但每每听到都会引发万千思绪。他曾经的童年也很快乐，每天都能看到哥哥的笑脸，可以一起玩耍，一起做果汁，一起干很多很多事……在哥哥出名之前。
每首乐曲都有终结，有终结就免不了伤感。
小时候他固执地想，哥哥为什么会离开家那么久不回来，难道就为了爸爸所说的那些重要的事吗？那些事比我还重要吗？当然现在他不会再有这种想法——而且一想到自己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他简直都想笑话自己。他明白哥哥走上现在这条道路绝非为钱为名，他不是不理解。可能是自尊心作祟，或者说是一种身不由己。
玻璃实在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将两人隔开后，看似原状，其实冥冥中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一曲终了，少年好阵子才回过神来，想起“不要去得太晚”，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谁知朝着电梯方向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迎面冲来的人撞倒在地。
“呯！”
“呀…疼疼疼…”女孩坐在地上嘟囔着。尤格目睹此景后默默为自己挂上三根黑线，心想拜托同学被撞的人是我嗳，我都没说什么你还一个劲抱怨。不过由于现在心情比较低落，少年站起来拍拍衣服，心想先道个歉得了省得麻烦，没想到肇事者跳起来，不等他开口便不由分说吼道：
“喂我说你，好端端地靠那儿干嘛忽然走过来啊！撞得很疼哎！”
声音倒是清脆悦耳…不对这不是重点。尤格一言不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生。咖啡色的利落短发，眉毛紧紧皱着，眼睛瞪得很大，盛气凌人的样子…就是与那身和自己有得一拼的休闲装不符。少年觉得在这光鲜华丽的地方，自己找到同病相怜的战友了……
“喂说你呢！”
本来就心情欠佳，给女孩这么一激，尤格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对不起，我没兴趣跟女人，特别是庸俗的女人吵架。”
“你你你你说什么？！”女孩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
“哎，要我再说一遍吗。”尤格面露不屑的微笑。“我没兴趣跟满口胡言不讲道理，没人品又庸俗的女人吵架！”
“你……！”
眼看着两人都快打起来了，饭店里的工作人员很尽责地围上来，好说歹说地分开了两人。大厅中进出往来的都是些社会名流，可能是想到若真是把事闹大了影响不好，再加上那女孩赶时间的样子，两人也就作罢。
“哼…小子，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
少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表示不屑回答。
有时候人运气背起来，会背到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境界。比如说，此时这两个人根本用不着冤家路窄——因为从遭遇到现在，他们就没分开，自然就谈不上再次相遇了。
“你干嘛老跟着我啊？想打架啊！”
两人一同进入电梯后少女终于按捺不住，斜过眼角压低声音质问，或者说是挑衅。
“…同路而已。”尤格心想着还好电梯里还有几个人，要不还得跟她吵起来，然后把脸扭向一边，小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嘁。”挑衅不成，女孩悻悻收回目光，抬眼去看前方的液晶显示屏。电梯里十分宽敞，壁上淡淡的雕花简约却赏心悦目。少年正面对着一面墙大的镜子，于是难得地得以仔细观察女孩的相貌。一只手随意似的插在兜里，但他猜得出此时那手一定是攥得很紧。咖啡色短发轻扬着，因生气而低压的眉并掩不了棕色眼眸里灵动的气息，下撇的嘴角，紧咬着牙，昭然写着“我很烦别惹我”的样子。在这遍布礼节微笑的场所，她显得别具一格——
…还有一点，少年不愿承认的，可爱。
其实偶然遇上的两人，同乘一部电梯不奇怪，在同一层楼下也不太奇怪。但眼看着目的地都快到了，女孩还走在自己身边，尤格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404越来越近了，他绝望地看到她还走在一旁，丝毫没有分道扬镳的意思，并且还目光犀利地盯着自己。
「该不会把我当成跟踪她的坏人了吧…」
“已经6点过了…”导演默默叨念着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并无动静的房门。一旁银白长发的女子妩媚地笑：“还没到的人过一会儿自然会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晚宴与其说是让大家互相认识，倒不如说是相互熟悉与了解彼此…达雷斯前辈整理的演员资料非常详细，再说在座各位大部分都是演艺界的老面孔了，不会存在互不认识的问题吧…”
“那可未必。”托尔开口道，“导演先生的资料的确是非常详尽。但这次的男主角根本没看两眼，只是一个劲钻剧本。他还算个新人，平时又不太注意界内新闻消息，怕是在外跟谁撞个满怀都不认得人家。”
“托尔…”坐在他一旁的蕾雅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两人都看到女子投过来的不满的目光了。
“算了，萨芭。”达雷斯优雅地弯起嘴角，安然摆出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样子。
“其实艾波娜也是这样呢，只是草草扫了一眼演员资料便拿着剧本聚精会神地研究去了。”扎辫子的女孩眨眨眼睛，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青年警告的眼神完全视而不见，露出一个很无辜的笑容。“她今天又说有事让我和罗伊先走，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来…哎，要不我去找找看，别是迷路了！”
“啊尤妮卡…我说你啊…”罗伊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起身往门口走去。有时候青梅竹马这雷厉风行的性子还真让他伤脑筋。“你别没找到人反而把自己弄丢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尤妮卡手放在门把上，回过头生气地冲他喊了一嗓子：“别把我当小孩子看！”然后打开门，愤愤扭过头去后，却愣在门口不动了。
托尔走上前，意外又意料之中地看见尤格和艾波娜正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尤格的座位被安排在玛莎黎格中间，青梅竹马熟悉的气息让他多少放松下来，却给了他更多闲情去走神。刚才开门的那个女生把那女孩喊作艾波娜。虽然没看过演员资料，但剧本他可是倒背如流。从听到那名字开始，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没记错的话…
“尤格君？”
玛莎担心的询问声让他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
尤格强颜笑了笑说没事，然后起身道了声抱歉便快步走出包间。
“…”玛莎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得默默看着房门不轻不重地合上。黎格凑过脑袋来嘀咕着这小子看上去聪明得紧但有时还真是迟钝得可爱。女孩立刻红了脸支吾了两句，随即抬起头失落地看了看合上的门。
还是背影。
尤格确定托尔没跟出来以后，长舒一口气，缓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他脑子有些乱。现在他试图理清刚才发生的意外事件。和哥哥来参加剧组的晚宴，在大厅撞上一冒失鬼，险些打起来，而后发现她其实是剧组今下午才到的众演员之一，更戏剧的是她演出的是自己的敌人，兼在剧情发展中渐渐互相了解，互助互惜的——
可以说是，恋人。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有时候现实和剧本一样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