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欲壑难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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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
（一）
咒术师世家出来的继承人们，果然还是不太好糊弄啊。
——如果都是夏油杰那样的孩子就好了。
即便是老谋深算的乐岩寺嘉伸，在方才麻仓咲耶的视线中都忍不住心脏微微紧缩。在咒术界，实力和谋算力往往是决定你能往上走到哪里的基础，如果综合这两项一起考虑的话，乐岩寺嘉伸觉得，麻仓咲耶走上高位也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比五条悟和麻仓辉夜更有统领咒术界高层的潜质。
这样的后辈，说不欣赏那绝对是骗人的。只可惜，她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不能为他所用。
“咲耶姬的指控老朽可承担不起。”
乐岩寺校长微微低垂了头颅，发出了一声长叹，“所有的任务都是按照学生们的实力来分派的，正因为东京咒术高专这边有两位特级的学生，所以派来的任务自然等级更高一些。学生们的牺牲老朽固然也是心痛的，但是这世界总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物，吾等也是不得以才……”
“那所谓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是你们那些老骨头手里的权力和安宁吗？”
乐岩寺嘉伸试图粉饰太平，将话题拉回学校之间，但麻仓咲耶却不容许他避重就轻。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么就要把立场表达清楚，让这些人知道，想要通过和稀泥的方法让她改变初衷是绝无可能的。
“麻仓你——”
这话语逾越得过于厉害，夜蛾正道终于无法坐视，他按着桌子想要站起来阻止少女说下去，却反而被对方早有所料似得抓着肩膀按回了座位。
“那所谓比性命更重要，指的仅仅是学生的性命而不是你们的性命吧——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了。说起这些学生们的性命，你们便会觉得这世界上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可若是轮到你们自己的性命，只怕就会换一套说辞了吧！比如，这世界上能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吗——这样？”
“咒术高专是有接受任务的机构职能，你们京都那里我管不了，但是东京这边我说他是学校就是学校！既然是学校，学生们的主要职责就是学习和提升，至于祓除咒灵那种事情，老师们会去做，咒术师协会的咒术师们也应该去做。成年人保护未成年人，上位者保护下位者，享受了权力与义务的人应当对等地回馈于这个社会，从来就没有拿学生们的性命去填补那些老头子们的欲壑的道理……这一切就是这样天经地义，为什么我只是让这一切回归了正轨，高层的那些老家伙们就这么坐不住了呢？”
麻仓咲耶按在夜蛾正道肩膀上的手倏地收回，然后双手猛地拍在了桌子上，她站起身前倾着靠近了乐岩寺嘉伸的脸，逼迫一般地凝视着他：“乐岩寺前辈，我之所以还尊称您为前辈，是因为我知晓您为了京都咒术高专也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夜蛾前辈之所以默认我对学校的课程进行这样的改-制，绝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校董可以胡来，而是因为他也意识到了，那些原本可以成长为咒术界支柱的学生们，有很多都夭折在了成长的阶段。我相信京都那边应该也有这样遗憾的孩子吧？但是您却觉得那些是可以接受的遗憾，为什么？因为咒术界的世家们对于生命的怠慢让你也麻木了起来吗？那些咒术师家族，他们病态到连自己的孩子的尊严和性命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未曾谋面的其他人的孩子？但是对于您——对于一校之长的您来说，真的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可以被接受的吗？您真的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吗？！”
（二）
周遭的空气仿佛结了块一般凝滞着，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无声地偏过了头。
“老朽明白了。”
在短暂且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乐岩寺嘉伸缓慢地颔首，然后拄着拐杖站起了身，“不愧是你啊咲耶姬……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应该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吧？”
“即将面对？”见对方终于不再跟自己打太极兜圈子，麻仓咲耶笑着站直了身子，轻嗤了一声：“我从有记忆开始，不就一直面对着那些吗？如果害怕你们，当初如何能够反抗麻仓家？曾经我和辉夜姐姐的母亲也想过折中与妥协，可我们换来的只是更加强硬的打压与更为彻底的利用。不过幸好，我们学会了反抗并且成功了。”
——学会反抗并且成功了吗……所以说协会当初果真不应该对麻仓家的变革坐山观虎斗啊，通过那样的方式成功地夺-取了麻仓家之后的麻仓咲耶，现在看上去仿佛就像是尝过了人血的狼崽子。她现在，已然将视线从自家转向了咒术界的教育机构和别的咒术师世家，禅院甚尔和五条悟受她的影响根本就是迟早的事情，麻仓辉夜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程度的宠爱，假以时日，只怕……
“我会将你的态度带回去的，至于协会会如何处置你……”
“处置我？好啊。”
嘴角原本势在必得的笑容带上了嘲讽地弧度，麻仓咲耶犹如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得看了乐岩寺嘉伸一眼，嚣张地抬起了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候着，他们什么时候想好了怎么处置我就什么时候来，到时候，记得派点能打的家伙来执行，别又从你们京都咒术高专的学生里找些我赢了都不好意思的家伙。”
夜蛾正道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咒术界里谁人不知，要是你敢动麻仓咲耶，麻仓辉夜抬起脚就去找你麻烦？更何况，身为麻仓辉夜的双生妹妹，麻仓咲耶的咒力强大足以跟上姐姐的脚步，她目前的咒术师等级评定是一级，而且是默认最接近特级的一级，如果想要处置她就势必要动用到特级咒术师。而咒术界的特级咒术师就那么几个，麻仓辉夜就不提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是绝不会为了协会去对付她的，剩下一个九十九由基？她连正常的祓除任务都不会理会协会。
多找几个其他的一级咒术师，那些世家的掌权人？那些家伙平日里说得再好听，关键时刻一个个自恃身份，要他们以身涉险去对付麻仓姐妹根本不可能。
更不要说，麻仓咲耶本人就是咒术界的财神爷，真真正正的“得她一言，便胜千金”，眼下青云直上的禅院甚尔正是如此。高层那些贪图享受的掌权人爱她还来不及，若是说起要处置这棵摇钱树，恐怕内部就要先闹起来。
（三）
就如同夜蛾正道所料的那样，协会对麻仓咲耶的“处置”就宛如石沉大海一般，很快就没了半点消息，不过麻仓咲耶坚持的教育方式改-革倒是马不停蹄地展开了。因为咒术高专的学生并不多，在金钱和关系的双重作用下，所以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与东京名校D大特别联办项目，让高专的学生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上的课程；如果想要学位和学历，那就认认真真地去上课考试，拿到了足够的毕业学分就可以了。
“政-府里帮忙推进这个项目的种田长官是我的好友，他说高专的老师们如果想来的话也可以给你们名额哦。”
在简单地介绍完了项目的大致内容后，麻仓咲耶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让自己的助理拿来了几张跟学生们一样的选课表，看向了对面突然呆滞的夜蛾正道和禅院甚尔，示意他们要不要看看。
“在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任务还没有完成，先告辞了。”
在一瞬的僵硬之后，夜蛾正道率先起身，然后干脆地离开了麻仓咲耶的办公室。
“这个嘛……”
比起迅速就脚底抹油的夜蛾正道，禅院甚尔显然要镇定得多。黑发青年一边翻阅着学生们的选课表，一边浮想联翩地道：“如果咲耶你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来一段浪漫的校园回忆，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咲耶你穿校服的样子呢——明明你现在也才刚刚十八岁吧？”
“您在说笑嘛禅院先生？”不等麻仓咲耶开口，一边的助理小姐姐露出了真实疑惑的笑容，“您不会不知道咲耶小姐和辉夜小姐在麻仓太太的要求下，都是在A国拿了硕士学位才回国的吧？”
麻仓太太就是麻仓辉夜和咲耶的母亲。这位铃木家的大小姐从小就对女儿们实行了非常严厉的精英教育，用她的话说，正是因为知道姐妹俩未来要在咒术界这种地方跟一群封建愚昧的老头子们死磕，所以让二人认真学习现代的民主自由科学文明知识才更重要。咒术界这个破地方的恶习与旧俗实在是多得让她瞠目结舌，而且就像一个大染缸一样特别能腐蚀人的意志，她好不容易把老公和两个女儿捞出来，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出去度个假回来就发现自己两个女儿变成了那副恶心的臭德行。
“啊这样吗，那就没事了。”
听到助理的话，禅院甚尔果断地揉碎了手里的空课表。转头对上了麻仓咲耶不赞同的视线，黑发青年一时间觉得自己后脑勺汗毛发怵，赶紧抢在少女开口前转移话题。
“说起来，D大那种名校，居然会答应跟高专联合承办这种简直像是在做学历慈善的项目……”禅院甚尔说了一半，联想到了少女“不差钱”的行事作风，“你也是D大的股东？”
“怎么可能。”
麻仓咲耶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作为合作伙伴，我当然会严格把关项目名额的审核条件了，一般都是二级以上的咒术师才可以进这个项目的，还有完成任务数量的要求等等。”
“这样的么……”
“嗯，但是铃木家的确是D大的主要股东没错。”
禅院甚尔：“……”
“所以甚尔君你什么时候要是改变主意想要去D大参与这个项目，我随时可以——”
“好了不用说了！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任务还没有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欲壑难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