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二章 留尚书青王遭据 酬壮志宣华离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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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焰礼部尚书公孙天平也开始收拾府衙了。自公正1778年炽元帝发动政变攫取政权后便废除了旧有的门阀制度，代之以“开科取士，唯才是举”的科举制度。大量的人才从帝国的底部涌到了上层，成为了“新贵族”。根据联合王国自然法规定，平民是没有姓氏的，这些人遍获得了皇帝的赐姓，而公孙天平的父亲帮助炽元帝良多，因此被敕与皇家同姓，公孙天平素有“国姓爷”之称。但是如今，门前的车水马龙早已成为了昨日黄花，谁都明白，虽然九王秉政并没有废除科举制度，也没有任何苗头要拔除那些新贵族，但是这位尚书大人身为皇帝的宠臣的政治生命早已完结，更何况，他们家和九王最愤恨的炽元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就在前一天，掌握了政权的九王重新组建了已经废除三十余年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宣布正式撤换六部九卿，诛杀了企图叛乱的前军都督杨宏信和中军都督陶永开，天下为之侧目。刚刚即位的显德帝不得不重申了1215年6月15日颁布的《自由大宪章》，宣布“与九王共治天下”。当然，大概为了稳定政局，像公孙天平这样的颇有建树官员并不在被裁之列，但是，早就树立“忠臣不事二主”信念的公孙天平还是选择了辞职。
他轻轻抚摸了红木椅，又颇为不舍得看了看这个自己已经工作了十年的办公室，眼中不禁流下了浑浊的眼泪。这儿，从明天起，便被别人接管了而，这里却倾注了他近一生的心血，特别是在冰与火之战期间，他曾在这里运筹帷幄，权衡各方利益，成功地把本来与帝国敌对的滨海共和国拉进了圣焰的一边并稳住了本来摇摆不定的晨锋王国，否则，圣焰恐怕早就一败涂地了。
正在他陷入追忆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公孙大人既然如此在乎这里，又何必辞职呢，联合王国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
公孙天平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来的不是别人，却是九王中年龄最大，已经年逾花甲的青王。他冷冷地说：“老王爷，在下是在为＂帝国＂效力，而不是为＂联合王国＂服务！在下不会听从您的建议的。”
碰了个软钉子的青王也不恼：“帝国也好，联合王国也罢，总之都是圣焰不是吗？我们脚下的大地便是我们出生的地方，而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国家的主人。这片土地其实在亘古以来从未变过，不是么？”
公孙天平冷哼一声：“打着人民的旗号□□民意，这不过是你们九王惯用的手段，这片土地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人民，而是皇室和九大门阀，我敢说，终有一天，历史的巨浪会彻底把你们淹没掉！”
青王无奈地笑了笑，满脸疲惫：“是啊，我正在等待着这一天呢！我这一辈子可真的是累坏了，希望门阀制度可以早日消灭，我们青之一族的子孙，再也不用再为这个内外交困的国家担心了，不用再与什么神棍争权夺利了……”说罢，他一转身向这门走去，背影中充满了落寞。
望着这个经历过近四十年中政治风雨的老人，公孙天平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时候却见青王一转身道：“不管怎么样，在冰与火之战中，公孙大人为圣焰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议政王大臣会议也不会抹杀这份功劳。既然公孙大人不想要加官进爵，这样吧，公孙大人想要什么东西，向寡人提出来，只要不违禁，寡人便代表议政王大臣会议送给你！”
公孙天平毫不犹豫的说：“我要陛下书房里第三书架的那些书！”
“哦？”青王微微一笑，“听说公孙大人嗜书如命，先帝书房第三书架上亦有不少孤本。既然大人坚持要了，寡人也不会这么小气，过一会儿寡人便会派人把书连同书架一起给大人送去。毕竟，以公孙大人的功绩，这些算不了什么。”
公孙天平昂起了头，冷淡地说：“老王爷你搞错了，在下没有向你们联合王国邀功的意思，这些书是昔年炽元帝陛下便赐给家父了，家父一直觉得应该留给皇家使用所以一直未取。而今，帝国既然已经变成了联合王国，那么在下理应收回属于公孙家的东西！你们，不配享用这些宝贵的知识，因为，智慧之光不能被野心家玷污！”
青王顿时噎住了，他叹了口气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予谋，既然公孙大人不屑于与我们这些野心家为伍就算了。如果公孙大人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来找寡人，寡人将及力所能及帮助公孙大人的！现在啊，像公孙大人这样的有骨气的人实在不多了！”说罢，他一拂袖转身便跨过了门槛，渐行渐远，最后连脚步声也消失了，只留下公孙天平仍留在原地。
夕阳斜照，层层叠叠的宫殿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在这阴影之下，旧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历史也掀开了新的一页，而在这大潮中，又会有多少眼泪与痛楚？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当公孙天平回到家的时候，书房中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他稍微轻松了一下，踱进了书房。
只见儿子公孙宣华正坐在案几边，正拿着一本书朗读，他笑了笑道：“宣华，可是读的宫中刚送过来的不传孤本？这篇可是《少年中国说》？”公孙天平一生最得意的有两件事，一是他在国际上纵横捭阖，另一件便是对儿子的教育了。在他的教导下，年仅十六岁的宣华便以才华出众而闻名于首都圈，不仅如此，宣华还被圣焰剑圣收为记名弟子，赐下光剑和剑谱，在同龄人中亦是少有的高手。
“父亲，”宣华起身做了一揖，：“这本书的观点虽然偏颇些，但是仍然有它的合理之处。想我圣焰，称霸千年，现在已经显出其老态，如今强敌环伺，我国如果不显出少年精神，如何可以生存下去？我们的国家真的就如书上所说的中国一般成为举步维艰的老大帝国吗？”
公孙天平叹了口气：“宣华，你说的不错，但是我国与上古的中国也有很多相同之处，根据《创世纪》记载，这中国本是古代众神的国度之一，它的内部没有贵族势力和宗教势力的牵绊，想改革也容易些。而我国，门阀和公教控制着国家的命脉，皇上打击了这么久，仍然死而不僵，如今更是发动政变把皇上赶下台，把帝国改为了联合王国。”
“难道，就没有改变的可能吗？冷夜的前身铁勒王国比圣焰的历史还要早，如今成为冷夜帝国后却蒸蒸日上，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推翻九大门阀，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宣华不仅想起了父亲的去职，攥起了拳头。
公孙天平不禁干笑两声，用嘲弄的语气道：“九大门阀不比摇摇欲坠的铁勒王室，他们的声望和势力都如日中天。而且如今的九王多数都是30岁都不到的人，求新图强的心思未必没有，这又博得了部分人的好感，所以，想推翻他们，必是难上加难。”
“才不是，”宣华驳斥道，“父亲，您看到的不过是圣焰的贵族和有钱人，却没有看到圣焰的下层。您知道吗？在您多称道的”炽元中兴”光鲜的表面下是多少穷苦人的呻吟与痛苦？他们在奴隶主的皮鞭下生存，帝国军队所有的供应全部来自于他们啊！我家虽然不会欺压平民，但是你看看那些新贵族自己干了些什么，圈占农民的土地，克扣工人的工资，他们贡献给帝国的每一分钱的税收都流着帝国平民的血啊！”
“放肆！”公孙天平不禁大怒，“你是不是和邻家的孩子玩多了？这种事情都分不清？这个国家从来都不属于这些平民的，是属于贵族的，你们推翻了这个帝国，难道不会建立一个新的国家，难道不会产生新的贵族阶级？看看那些共和国吧，难道不也是这样子？！”
宣华激动地说：“父亲，我觉得无常说的是对的，要实现帝国真正的强大和富庶，根本不能指望自上而下的改革，而是要人民自发活动起来进行革命，只有民富才能国强！”
“你……你……”公孙天平气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父亲，跟你说件事，”宣华道，“我和无忧、无常约好了，今天起身去华熙城一趟，毕竟，现在的帝都是群魔乱舞啊。”
“不行！你还在进学期间，不能出去乱跑！”公孙天平直摇头。
“放心吧，父亲，我知道该怎么做，至少，它知道该怎么做。”他摇了摇手中的书，之间书上写的名字是《黑暗编年史》。说罢，他便走出了门。
“总有一天，我会干一番大事业的，我知道的！”宣华心里想着，离开了帝都，背后，残阳如血。他旁边，是一个叫做无忧的女孩和一个脸色阴郁，叫做无常的男孩。也许，离暴风雨来临的时候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二章 留尚书青王遭据 酬壮志宣华离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