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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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王梓奶奶脑溢血之后，竟忘掉大部分事情，刚清醒来便问：宝贝和栎然为什么还不回来看我？
宋辞总归来的比辛栎然要勤，却偏偏记着了那把他们家宝贝抛弃了的人，所以，张雪华打电话只问了宋辞，其他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问，宁愿奶奶带着遗憾，也不想王梓再和那人有所关联。
王梓握着奶奶的手，守在一旁，奶奶刚才醒来一会，摸着她的脸，吐字尚不清混的叫了声宝宝，便昏昏睡去......
王梓泪如雨下，更加小心翼翼的握着奶奶的手，不敢离去。
“好了好了，让你爸在这吧，跟我回家洗洗，”
“不要！我要陪着奶奶，”
“这一睡，一定是要睡到明天的，你别任性，回家洗洗，奶奶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满脸憔悴的样子，”
张雪华拉着王梓起来，到了外面走廊，才问她：“怎么这么快？不是订了下午五点多的票？”
“你没跟我说我就不知道么？”王梓低着头往前走，
“什么？”
“奶奶要见的是辛栎然！”
“他送你回来的？？？”张雪华的声音猛的提高，王梓点头，
张雪华怒气冲冲的拖着王梓出了住院楼，这才扯着嗓子吼她，“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啊，一次还嫌不够吗？一次次的伤害宋辞，你心就不会疼吗？你起初怎么跟我保证的？？啊！！”
“妈，我只是不想奶奶......”
“宋辞呢？在国外也把他给我叫回来，我不想再欠下这还不了的人情，”张雪华说着就开始拨电话给宋辞打电话，
“妈......宋辞这次考察很重要！”
“工作有你重要吗？不要再和他有所牵连了，”拨了多遍，宋辞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他现在在哪”
“你要干什么？”
“感谢他的好意，然后，说声再见！再也不见！”
王梓看着暴怒的张雪华，流泪倔强的站在原地不动！
“死心眼！！”
“妈，我们回去吧，我既然决定和他再也没有关系，就不会回头了，你这样贸然找过去，本来没有事情，也搞的像是我们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一样！”
张雪华看着泪水弥漫的女儿，心里一软，揽着她取车回了家。
不过，第二天，她就后悔自己昨晚那样心软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一个黑色的背影背对着他们，正在给奶奶喂粥，不厌其烦的擦着溢出嘴边的粥水，王东岳站在一边端着粥碗，三个人已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姿势僵持着。
走近了才发现，奶奶紧紧抓着辛栎然的一只手......
王梓不用看，就知道现在张雪华的脸色有多黑了，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怒气，紧紧盯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恨不能烧一个洞出来。
粥终于喂完了，王东岳默不作声的把碗收走。
张雪华走上前来，试图拉下老太太紧握着辛栎然的手，“妈，你睡一会，别拉着人家这么紧！”
“不......”奶奶竟孩子气的握紧辛栎然的手，左边动不了，只有一只右手抓着，还那样的紧。
“阿姨......”辛栎然轻声打招呼，
张雪华不予以理会，“妈，你放开手，这样抓着人家不礼貌，”
“不，栎然......不付（是）歪银（外人）...”
“你忘记了，王梓现在的男朋友是宋辞，不是辛栎然！！！”辛栎然只是低垂了眸子，不做声，
“奶奶，我改日再来看您，”辛栎然起身，眼前晃了一下，迅速不着痕迹的稳住身形。
“唔...不走！”奶奶拉着他的手拉至胸前，眼里已噙了泪水，不停的重复着:不......
“妈......”王梓上前拉开张雪华，安慰奶奶，“奶奶不气，不走，他不走！”
“宝......”王梓拼命的点头，拉着辛栎然的手依旧不松，却伸了伸食指，王梓迅速握住，“奶奶，宝也不走，都陪着你！”
王东岳看着频临崩溃的妻子，当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带她出了病房，然后病房外，传来了张雪华一阵阵的呜咽，她阻止不了王梓不受伤害，又不能眼见婆婆病逝严重，她的无奈，又有几人知？？她只不过想自己的宝贝可以幸福而已，仅此而已......
屋里的王梓听见妈妈压抑的哭声，哭的更猛，奶奶心急，不敢放手，另一只手动不了，“宝......”
“别哭，你是要急的奶奶病情反复么？”
王梓抽噎了一下，止住哭声，“奶奶，没事，王梓只是太想你，”辛栎然安抚般的擦干奶奶流下的眼泪，王梓在一边拼命的点头。
还好，护士小姐进来挂水，好不容易哄睡了奶奶。
王梓回头，见辛栎然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揉着额角，手护在胸腹间。
“谢谢你！”
“不必！”
“你回去吧，我会和奶奶解释的，麻烦你了，”
“咳......”辛栎然慢慢的站起身，这么着急的与他划清了界限，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胃里一阵绞痛，不动声色的迈步，
“呃...”王梓只来得及扶住他猝然倒下的身子，被带的一起倒在地上，
“你哪里不舒服？”辛栎然咬紧下唇，不让那痛楚的呻吟声流露丝毫，摇摇头，撑着王梓的手站起来，指甲掐进掌心，才能抑制自己伸手去按那疼痛的部位。
“辛栎然，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胃疼？”
辛栎然勉强推开王梓的扶持，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王梓觉得他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那么疼，疼的不能抑制。
走廊里，张雪华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就是在等他出来。
然后也不说话，走在前面，辛栎然深吸一口气，从后面跟上去，他扶着墙一步一步走的艰难，却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倒下，掏出口袋里的强效止疼药，吞下去，就快了，很快就可以没有什么牵绊了......
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阿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张雪华看他苍白的脸色，点了一杯热水，
“谢谢！”把热水杯子捧在手里，稍微暖和了一点，
“我要说什么你其实很清楚吧！别再纠缠我们王梓了，她和宋辞很幸福，我会让她和宋辞结婚，然后回n市发展，所以，不要再有牵连了吧，栎然，阿姨求你，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何况，你现在已结婚生子，所以，不要再纠缠王梓了，之前对你们的妥协，我万分后悔，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又何必勉强，我是太过心疼你，乱了方寸，栎然，我是个自私的母亲！”
辛栎然静静的听她说完，“阿姨，不会有什么纠缠了，您不必勉强他们回n市，过段时间，我就要去法国定居了，和我的太太孩子一起，所以，不用担心了，不会再有纠缠了......不会再有了！”
张雪华什么时候离开的，辛栎然都不知道，疼痛已经让他快要昏过去了，咳咳，妖冶的鲜红溅落在黑色的风衣上，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王梓，我们，这就结束了，我那么爱你，那么爱你啊……
辛栎然灿然一笑，那些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唇角的血线顺着消瘦的下颚滑落，一滴一滴渗入黑色的外衣中，他像是无所知觉。
直至咖啡厅的营业员尖叫起来，他恢复了一丝清明，仓惶的站起身，狠狠撑着桌子，勉力站稳，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外走，抬袖子擦了擦嘴角，远远的好像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那样不真切。
身体被大力的抱住，又有血花在唇间绽放，他忍不住轻咳，这个怀抱很温暖。
“栎然，栎然，求你，救救奶奶，她方才不见我们，病发正在抢救，我害怕，我害怕……”
仿佛又有什么被点燃了一样，把唇间的血迹抬袖擦掉。
“不怕，不怕，我们回去看看，”他竟然还能以最温和的声音安慰她，牵着她的手，最后一次，圆自己残破不堪的梦吧……
手由他牵着，仿佛真的安定不少，王梓泪眼朦胧中看他的侧脸，他转眸迎上她的目光，淡定的，纵容的，宠溺的……心口热的发烫，泪水再次弥蒙了双眼，有些话好像要冲口欲出……
抢救室的外面，已经站了许多的人，辛栎然和王梓悄悄站到一边，紧握在一起的手，被大家目光纷纷掠过一遍，然后归于平静。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王梓似乎已经哭过劲了，整个人抱着辛栎然的胳膊倚墙站在那里，身边的人仿若她的全部。
当医生说，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的时候，王梓怔怔的好像听不见一般，辛栎然拉着她跟在后面，低头轻咬她的耳垂，“乖，我在这呢！让奶奶安心走！”
乖，我在这呢……王梓猛然惊醒，抓紧他的手臂点点头……
相依相偎的背影，映入身后人的眼帘，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后面多出了一个人，满目沉痛的不止是这样和谐的背影，王梓对那人，始终忘不掉吧！！！
整个抢救室，气压似乎降到了冰点，连呜咽声，都变的隐隐约约……
奶奶的目光已有些扩散，巡视病床周围的人最后目光锁定王梓，嘴唇微动：宝……
王梓和辛栎然上前，俩人的手紧紧握住奶奶的手，奶奶呼吸急促的想说什么，王梓俯下身子……
随着心电图的一阵轰鸣，王梓晕倒在奶奶床前。
辛栎然早已是强弩之末，抱她不住，眼见两人要一起跌倒，被人从身后紧紧拉住。
宋辞！！
辛栎然轻声微笑，最后握了握王梓的手，慢慢松开。
王梓陷入了一场噩梦。
依稀记得，有人在耳边说：乖，我在这儿呢！！乖，我在这儿呢……
奶奶最后说：我一直都知，你们分手，只不过心里不忍，我家宝与良缘无份而已……
与良缘无份……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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