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依赖》终晚夏

25、秘密

　　“明天放学请我吃面行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从嘈杂的背景音中，他听到了江亦宁的喘.息。

　　“不行吗？”见对方不回，叶川有点急了。

　　江亦宁冷冰冰的，“再说。”

　　叶川掌心发烫，胸口扎了软刺，“你不舒服？”

　　“没事。”

　　“你在哪？”叶川按捺不住，“我去接你。”

　　“不用，我还有事，挂了。”

　　“嘟嘟——”

　　回拨过去，那头已经提示关机。

　　叶川暗骂一声，丢掉电话。

　　草，关老子屁事！

　　*

　　第二天早上，坚持做了一个多月三好学生的叶川回归本性，旷掉了早上第一节课。

　　他晃晃悠悠来到学校，最后排的双人座位空空如也。

　　江亦宁也没来。

　　整个上午都不见对方的影子。

　　上午最后一节课，叶川独自来到实验楼天台。看着紧闭的天台大门，他才想起，自从这里发生侵犯学生的事情后，学校便锁了门。

　　无法，叶川站在门口，拨通江亦宁的电话，打了七八遍也没人。

　　叶川没耐心，却不甘心，又换成短信。

　　「为什么不来上课？」
　　「你这算不算旷课？是不是该扣学分？」
　　「江亦宁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让我不爽了，我会让所有人跟着我一起不爽！」

　　叶川的耐心几乎消磨光，终于收到了回复。

　　「没事，不舒服休息几天。」

　　「生病了吗？严不严重？需不需要我拎着果篮去看你啊？」
　　「你在哪，家还是医院？」

　　「不用。没事，谢谢。」

　　叶川不好再坚持，态度逐渐缓和下来。

　　「我晚上还能发学习任务吗？会不会影响你？」

　　「没事，不影响。」

　　紧接着，江亦宁又发来一条。

　　「你在哪？」
　　「在学校啊，怎么了？」

　　几分钟，短信回来。

　　「根据校规第六条，学校允许学生带手机上学，但明令禁止上课时间使用手机。否则，扣两分，八百字检查。」

　　叶川：“……”

　　「扣都扣了，不如就再聊一会儿，你真不用我去探望？反正我没什么事。」
　　「人呢？怎么不回我？你无不无聊，要不我给你讲笑话听？」
　　「喂，江会长？领导，你说话啊。」
　　「分都给你扣了，你得对我负责啊！」
　　「江！亦！宁！！！」

　　*

　　习惯被人压榨以后，现在没人督促学习，叶川放学后的生活单调又无趣。

　　江亦宁给他安排的学习任务，他提前好几天就已经完成，实在无聊，他开车去了以前的学校。

　　叶川把车停在离校门口较远的位置，给程思俞打电话。一向接他电话积极的程思俞半天才接通。

　　对方声音虚弱，毫无底气，“川哥，怎么了？”

　　叶川听出他的反常，“你没在学校？”

　　程思俞有气无力，“病了，在家休息。”

　　“你怎么也生病。”叶川暗暗不爽，“本来还想找你玩。”

　　“改天吧，不好意思了川哥。”

　　“行，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叶川发动车子。

　　不到半小时，他提着果篮站在门口，整了整衣领，按下门铃。

　　门缓缓打开。

　　“是叶少爷啊，快请进。”开门的是程思俞家的保姆。

　　“他呢？”叶川常来玩，对这里十分熟悉。

　　保姆接下叶川递来的果篮，“少爷在卧室。”

　　“他怎么样？”

　　保姆摇头叹了口气，“俞少爷今天早上才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吃不喝的，谁叫也不开门。”

　　叶川早对程思俞彻夜不归这事见怪不怪，“一天没吃东西？”

　　“是啊，叶少爷您快上去瞧瞧吧，老爷和夫人上去叫了好几次也不理。”

　　叶川顺着旋转楼梯，轻车熟路来到程思俞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别他妈烦我！”程思俞的声音隔着门板。

　　“是我，开门。”

　　房内的声音没有底气，“川哥，我不太舒服，今天不能陪你玩，你回去吧。”

　　叶川当耳旁风，继续敲门，“别废话，开门。”

　　“我很累，你回去行不行。”

　　“我数三下，再不开我踹门。”

　　程思俞的行为太过反常，以前的他，发烧四十度都能拉着自己去喝酒。

　　“一，二，三……”

　　叶川撸起袖子准备上脚，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叶川推门而入。

　　房内是密不透风的遮光窗帘，程思俞迅速钻回床，闷在被子里，只露个后脑勺。

　　叶川站在门口，顺手打开灯，“你搞什么呢。”

　　程思俞慌忙往里钻，“别开灯，我没洗脸。”

　　“你光屁股的样我都见过，害羞个屁！”说着，叶川去扯程思俞蒙在头上的被子，“出来。”

　　“川哥，你强闯Omega的房间，还扯Omega的被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现在想起来自己是Omega了？去夜店鬼混的时候我也没见你……”

　　叶川呼吸凝滞，用力扒开被子，“这儿怎么弄的？”

　　“别！别动。”程思俞的反应比叶川还激烈，“你放开我！”

　　叶川全然不顾挣扎，强扯他的衣领。

　　“谁弄的？”叶川把人拽起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程思俞的脖颈周围遍布吻痕，特别是腺体处的咬痕，清晰可见。叶川不忍心扯开衣服去看，但他知道。一定好不到哪去。

　　“你被人标记了？”

　　程思俞被他扼住，毫无挣扎的力气。

　　“我他妈跟你说过多少遍，让你不要胡搞！”叶川吼道：“谁弄的？”

　　“你他妈说话啊！”

　　“我、我也不知道。”程思俞瘫在床上，六神无主。

　　“不知道？”叶川气到想笑，“你跟人发生这种事，你说你不知道？”

　　程思俞捂着脸，“我昨晚喝多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你没报警？”

　　“我怎么报警？这事要是传出去，我家的股票至少降三个点，我爸和我哥知道能打断我的腿！”

　　现今社会，Omega的名誉比生死重要，何况程思俞这种富家子弟出身。如果让外界知道，记者一定会为此大做文章，衍生出各种麻烦。

　　“那就让那个王八蛋逍遥法外？”哪怕程思俞能忍，作为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叶川也绝不能忍。

　　程思俞泄气，声音都跟着软下来，“这事怪我，和他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你现在对一个强.奸犯开脱？程思俞，你脑子都装了些什么？”

　　“我虽然不记得他的脸，但他昨晚挺温柔的。而且，他走的时候，在桌上留了很多钱。”

　　“程少爷，你是缺钱的人？”叶川憋着火，“至于为了点钱，原谅一个强.奸犯？”

　　“不是，他不是强.奸犯。”程思俞说：“是我喝多了，昨晚赶上发.情期，是我勿闯他的房间，他应该把我当夜阑珊干那个的，所以......”

　　“他把你当干那个的，你他妈就不知道拒绝，就甘愿让他上？”

　　程思俞抱着头，“川哥，我说了我喝多了，我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那人的信息素很好闻，让他浑身发软，只想往上贴。

　　叶川控制情绪，松开程思俞，“你想怎么解决？”

　　“你要替我保密。”
　　“你就这样？”

　　程思俞不自然地扯开衣领，“最多一周，标记期一过，那个人的信息素从我身上消失，我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以后呢？”叶川长出一口气，“你知道，哪怕是临时标记，对方的信息素也能在你身体里留下痕迹，将来你的Alpha标记你的时候，能察觉到。”

　　叶川郑重其事，“没有哪个Alpha能接受，自己的Omega被其他人标记过。”

　　程思俞苦笑，“没事，反正我也没打算结婚。”

　　*

　　从程思俞家出来，叶川独自驱车来到夜阑珊。

　　他对这种店没兴趣，但被程思俞拉着来过几次，都是阔少爷身段，店长为了巴结，每次都亲自过来迎接。

　　“叶少爷，好久不见啊，今晚喜欢玩什么啊？”

　　叶川：“把昨天店里的监控发给我。”

　　“叶少爷您是丢东西了吗？但昨天没听说您来我们这儿啊！”

　　“哪那么多废话。”叶川一肚子火。

　　店长把叶川带到一个安静房间，“叶少爷，您知道监控录像这种东西，除非是警方，否则其他人没权利拷走的。”

　　店长微弓着身子，“您理解理解我们的工作，就在这儿看看，您看成吗？”

　　“行，谢了。”叶川也无意为难。

　　“叶少爷您看，我先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说罢，店长默默关上门。

　　调查监控这事，上次干还是和和江亦宁一起查学校天台。

　　即便夜阑珊的监控可以快进到八倍速，但这事对于叶川来说，依旧没什么耐心。

　　这种公共场所人流量大，监控拍摄的区域也多。叶川查了大厅和正门，均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线索，他又点开另一处监控，是夜阑珊的后门。

　　他照例点开八倍速，这里位置偏僻，极少有人从后门出入。

　　监控时间跳至晚上十点，终于有了人影。那人步伐很慢，扶着门框缓慢出现。

　　叶川按下暂停，太阳穴抽动。

　　拍摄地光线昏暗，只有一个背影。

　　但他十分确定，画面里，从夜阑珊后门走出来的少年……

　　是江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