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依赖》终晚夏

22、辅导

　　“叶川。”江亦宁垂在桌面上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拽他的袖口，笔尖点在试卷上，“看题。”

　　叶川思维收拢回来，他知道对方不会说。

　　几道题讲完，江亦宁问：“晚上有事吗？”

　　“叶川：没有，我很闲。”

　　江亦宁拿出张试卷，勾了几道题，“做完再回去。”

　　“行。”叶川掏出手机，“先订个餐，你吃什么？”

　　“有这个时间，题都做完了。”

　　“我现在很饿，一道也写不下去。”叶川边说边刷手机外卖，根本不在意江亦宁无奈的眼神。

　　江亦宁确认时间，“走吧，出去吃。”

　　“去哪，出去不是更浪费时间？这周边的饭店至少三公里。”

　　江亦宁放下笔，自顾往门口走，“你不去我先去了。”

　　叶川把手机收进衣兜，“我去。”

　　两个人站在学校对面，一家半敞开的门脸前。

　　叶川抬头，店门窄到只能一个人通过，连个广告牌都没有，“这是吃饭的地方？”

　　确定不是黑店？

　　江亦宁无视他，撩开门帘进去。

　　无法，叶川只好跟进去。

　　“小江来啦。”烫着羊毛卷发的女老板热情迎上来，看到江亦宁身边的叶川，“哟，今天带同学来的呀？”

　　“嗯。”江亦宁点了点头，叫了声“陈姨。”

　　“陈姨好！”叶川热情，跟着一起叫。

　　“你好你好。”陈姐腰上围着个荷花图案的围裙，双手叠在身前，把叶川从头到脚瞅了一遍，“瞧小伙子长得俊的，不输给咱们小江。”

　　叶川得意洋洋，“谢谢杨姨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亦宁选择靠门口的位置坐下。

　　叶川环顾四周，这家饭馆只有左右两排六张桌子，面积比他家卫生间还小。但好在收拾得干净整洁。晚上人少，倒也显得清净。

　　“小伙子，你吃啥呀？”杨姨从荷花围裙里掏出个小本子。

　　叶川人生中第一次来这种饭店，“有菜单吗？”

　　杨姨指着墙面，“都在那呢，自己瞅。”

　　原来菜单还可以贴墙上。

　　叶川看了半天，一个都不想点，转头问江亦宁，“你吃什么？”

　　杨姨热情插话，“小江来我们这儿只吃招牌牛肉面。”

　　“那行，我也要这个。”

　　杨姨：“有忌口吗？”

　　“没有，他吃什么我吃什么。”叶川沾沾自喜，“我不挑食。”

　　杨姨喜笑颜开，“不挑食的孩子好，好养活，要不长这么大个还这么俊呢，瞧着就招人喜欢。”

　　叶川笑得像个获得糖果的幼稚孩子。

　　汤卤是提前准备好的，煮面不花时间，不到十分钟，杨姨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来。

　　叶川看着碗，扯了扯嘴角，拿着筷子没动，“肉少就算了，全是葱花和香菜还有姜丝，我怎么吃？”

　　叶川挑出根姜丝挂在筷子上，“这厨子的刀工也太绝了吧，这么细，我挑都挑不完。”

　　江亦宁：“你不是不挑食，什么都吃吗？”

　　“这不叫挑食，这叫合理建议。”

　　江亦宁：“你到底还吃不吃？”

　　“味道闻着不错，我也很想吃，但是这里面的配料，真的是魔鬼。”

　　江亦宁叹口气，把自己碗挪到另一侧，从叶川手中抽出筷子，又把他的碗挪到面前。

　　“你干嘛，一碗面条还跟我抢？”

　　江亦宁没理他，抽出一张餐巾纸垫在桌面，耐心将碗里的葱花、姜丝和香菜一点点挑出来。

　　风顺着门口吹进，夹带着夕阳，掠过江亦宁扬起的发梢，随风的方向飘摆了几秒。

　　叶川支着下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看他扬起的发梢，纤长的指节，还有轻微绷住的嘴角。

　　江亦宁把碗里的调料全部挑拣干净，放回他面前，继续低头吃面。

　　“谢谢领导。”叶川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你别说，这小店看起来破破烂烂，味道真不错。”

　　“吃饭说话，影响消化。”

　　“哦，行。”叶川乖乖低头吃面。

　　不到十分钟，叶川的碗已经见底，连汤都不剩。

　　“走吧。”江亦宁起身。

　　“杨姨，多少钱？”叶川问。

　　“小江都付过了。”杨姨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叶川摆摆手，“杨姨我回头还来。”

　　“行嘞，小伙子们都好好学习昂。”

　　叶川出门，追到江亦宁身边，“多少钱？”

　　“不用，没多少钱。”

　　“你故意帮我付钱，是不是想等我下次再请你？”叶川站在他肩膀左侧，“江会长，你为了和我独处可太有心机了。”

　　江亦宁停下脚步，转过身无奈看他，“八块，现金还是转账？”

　　“我突然不想转了。”叶川大摇大摆走进校门，抬起手腕，对着身后晃了晃，“给你一次用八块钱要挟我的机会。”

　　夜色将叶川的影子无限拖长，带着夕阳的温暖光泽。

　　“幼稚鬼。”

　　*

　　吃饱饭后，做题的思路明显清晰，不出半个小时，叶川就完成了江亦宁布置的练习题。

　　江亦宁看表，“我该走了。”

　　他把几份试卷递给叶川，“这是你今晚的任务。”

　　叶川自信满满，“保证认真完成，请领导务必放心。”

　　“嗯。”江亦宁从书包里掏出个袋子，“还你衣服。”

　　是之前他借给江亦宁的外套。

　　叶川出门时穿得单薄，晚上气温偏低，他打开包装袋，正要把衣服套上。

　　叶川看到衣领处的标签，“新的？”

　　“嗯。”

　　叶川徒手拽吊标签，“你干嘛专门买件新的？”

　　“你不是说，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叶川想起报道那天，他把衣服借给被欺负的Omega时 ，随口说过这句话。

　　江亦宁：“你衣服的牌子在国内买不到，所以晚了些。”

　　“领导，你很在意我说过的话啊。”

　　江亦宁收拾书包，表情无动于衷，“你想多了。”

　　“我之前那件衣服呢？”

　　江亦宁：“扔了。”

　　叶川：“......”

　　*

　　每天晚上的学习任务，叶川总能提前完成，再等到十点后给江亦宁回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接通。

　　“领导，作业发你微信了。”

　　“我收到了，一会儿看。”

　　电话那边，依旧是每晚都能听到嘈杂声音，“你还在忙？和你的Alpha在一起？”

　　江亦宁：“不是。”
　　叶川：“那你在哪？”

　　江亦宁口气冰凉，“还有别的事么？”

　　早料到江亦宁不会告诉他，叶川倒也不泄气，继续道：“要不，你以后放学来我家辅导我？”

　　“我家没人，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