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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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安静下来。
本节是英语课，老师是个温柔的Beta，绵长的语调缓慢传入叶川的耳朵，他的眼睛微微合拢，身体松懈下来，逐渐进入梦乡。
而坐在身旁的江亦宁，一整节课安安静静，完全不影响他睡觉。
下课铃声响起，叶川的胳膊被硬物捅了两下。
他没抬头，懒得知道是谁，“干嘛。”
是江亦宁的声音，“有事和你聊。”
叶川困到要死，趴在桌上根本不动。
江亦宁沉默一会儿，“依据校规第三十七条，你上周共迟到三次，逃课去天台两次，上课睡觉十一次，不完成作业七次，共计扣罚十八分，记小过一次。”
叶川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这个是你的处罚单，除此之外，你还要写三千字检查，再把学校实验楼的玻璃擦干净。”
“所以，叶同学，如果你仍趴在桌上，那你的处罚还要再增加一条，并通知你的家长。”
叶川脑海中浮现银行卡冻结的画面，他挣扎着从桌上爬起。
他心底怒不可遏，却抬头笑脸相迎，“行，起来了。”
江亦宁合上笔记本，“怎么，改邪归正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一直很努力当个好学生，每天自我反思，就是经验不足误犯小错。”叶川毕恭毕敬、假情假意，就差给对方捏肩揉腿，端茶倒水。
“没关系，咱们可以慢慢来。”江亦宁也不接穿，“多罚几次，你总能记住。”
叶川假笑，“体罚总归不是人间正道，领导您不如通融一下，我这小身板确实擦不了那么多玻璃。”
“别太小看自己，我相信你可以的。”江亦宁毫无怜悯之心，“哦对了，给你提个醒，在二中和会长讲条件是禁忌。”
江亦宁长着张好看的脸，却说着无比恶毒的话，“惹会长不开心，会换来加倍处罚。”
叶川隐忍住掀桌的冲动，他深呼吸，转而可怜兮兮道：“可我从没写过检查，万一经验不足，让您老人家不满意，害您不开心可怎么办？”
“二中一向秉承乐于助人、互帮互助的理念，我不介意放学后亲自教你。”江亦宁加重语调，“教到你会为止。”
叶川坚信人格已经超脱升华，要不是想到狗屁江亦宁是个Omega，他上一秒就能把他打飞，下一秒再火烧了整个学校。
叶川努力让笑容真实可靠，声音从牙缝中憋出，“哦，还是不麻烦您了，独立思考很难得，我再努力努力。”
江亦宁将另一张表递给他，“这是份空白的日常学习计划单，按照要求，今晚拟定个初步计划，明天交给我。”
叶川草草看了眼，只要根据提示，填上相应的学习和休息时间即可。
“会长，您这就犯不着了吧，我放学回家的事您也要管？”
“你不是说自己想努力变好么？身为会长，理应帮助你。”
叶川恨不得揉碎计划表，持续虚情假意，“谢谢领导关心，明天准时上交。”
江亦宁：“再提醒一遍，玻璃务必在明天下午放学前擦干净，且不能占用上课和自习课时间。”
“好的，一定保质保量完成。”叶川把计划表折起来，紧紧揉进手心，“绝不辜负您的厚望。”
“嗯，加油。”
*
下午第一节课，本是午睡的最佳时间，叶川支着下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狗屁会长再扣分，用尽全力熬到下课。
叶川伸直胳膊，额头垫在上面刚趴下，就被江亦宁的笔捅醒。
“领导，下课睡觉您也管？”叶川努力爬起，随便扯了个谎，“您就不能稍微体谅我们这种整夜做噩梦，睡眠不佳患者的感受吗？”
江亦宁：“你是晚上做噩梦，白天才会这样？”
“不然呢。”叶川趴回桌上，佯装委屈的样子，“整宿噩梦缠身，担惊受怕，根本不敢睡。”
江亦宁突然没了声音。
叶川怀疑他憋着大招准备报复，他把头往外侧偏了偏，偷偷睁开眼，往江亦宁的方向看。
对方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手握黑色中性笔，正低头写着什么。
午后星星点点的斜阳，刚好落在他纯白的衬衫领口，胸前的纽扣泛着光，搭配平稳起伏的胸腔。
叶川的呼吸随着他的频率逐渐放慢，他又偷瞄一眼，小心翼翼转过头，眼底浮现出江亦宁领口的光。
心口有那么一瞬的冲动，叶川很想去问他刚才要说什么，却又觉得根本没必要。
*
临睡前，叶川站在窗口，攥着手机再三确认时间，踌躇将近二十分钟才拨通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妈，你怎么了？”语气藏不住叶川的担心，“生病了？”
“没事，有点累而已。”电话那头的叶妈轻咳两声，“有事？”
“生病了就不要工作了，我明天飞过去看你。”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课。”
“要不我还是出国读书吧，这样咱俩就能……”
“小叶，你又为偷懒找借口了？”
叶川被卡住，捏紧手机，“我没有。”
“那就在国内好好呆着。”
“我在国外也一样，这样还能陪着您。”叶川继续试探，“行不行？”
“这就是你逃避读书的方法？”叶妈转怒，“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在二中读书，花了多少钱吗？”
叶川懒得知道，那些钱对于他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叶妈的咳嗽声愈演愈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我拼命赚钱又为了什么？”
叶川靠在窗框，“好，我知道了。”
初秋的夜晚，玻璃窗上映出一层冰凉的水汽。
“您注意身体。”叶川想起什么，赶忙继续道：“对了妈，您今年过年回来……”
“嘟，嘟——”
叶川听着耳边的忙音，肩膀松散下来，泄了气。
他躺倒在床上，手机随意丢在一边，闭上眼。
不足一分钟，指尖传来震动音，叶川兴奋拿起手机接通，“妈！”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清凉的少年音漫入，“叶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电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