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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与你四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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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什么我要学爬树。”阿离在梨树底下抱怨,沈残冬坐在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离“爬树,是每个人必须会的一项技能。你想,如果你在外面有人要杀你,有狗追你那怎么办?爬树啊,树上他们就看不见了。”
萧离像是明白了什么大道理一样,认真的开始摸索爬树。不过,这小家伙在狼窝里长大,机灵得很,沈残冬想他的家人应该不是什么修为颇高之人,不然早就发现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也不至于要让这几百岁的小孩子没了家。
萧离爬了上来,没有法力的加持,没有办法在树枝上平衡,就一左一右的歪来歪去。站稳是不可能的,小东西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就掉下去了。“啊......啊”
沈残冬一跃,从梨树上跳下去,把萧离接住。小家伙的眼睛不安定极了,沈残冬也没好说他,只是道:“不管你从哪里掉下来,我都会接住你。”
爬树是完了。接下来还有砍柴,到山林里打水,运气,在山里坐一天......
盛夏
盛夏狂是知了叫,林间双人把柴烧。
荷叶带露荷花娇,池中师徒尽嬉闹。
“师父,好重的斧头哦。”“我们砍柴干什么。”萧离拿着把斧头,硬是要跑到沈残冬面前。
“干嘛,当然是烧火把你炖了呀。”沈残冬绕过他,毫无情感的说到。
萧离小身板在烈阳下晒得通红,沈残冬去不远的池塘,有些荷花,摘下偌大的荷叶。荷叶清清凉凉,还带着些露珠。沈残冬拿着荷叶,给小东西遮阳。
等到沈残冬说停后,萧离拽着沈残冬一下子跑到池边,这俩一起掉进池子里。
沈残冬从水里探头,脸上全是水滴,像一边的荷花,美。
这俩人玩水,玩到日落,晚霞出来,红了一片天。
“师父,快一点,我饿了。”
夏末
夏的余生大多是雨。雨的来与去是开到谢,热到凉,旧到新。
“心要静,气要宁。”沈残冬与萧离两人在山头上打坐。
“听。”
突然,一声雷响。这俩人却是不动,沈残冬睁开眼“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萧离和沈残冬一起有些时日了,每一次师父都要走在他的前面,但他都会努力向前跑。
两人回到木屋里,沈残冬去倒了点茶喝,一转身萧离人就不见了。他想这小家伙在这些年长的最快,这些年长了好多。
沈残冬走出去,放下这人在梨树面,因为沈残冬在这里所以这些梨花自然不会凋谢。萧离望着比自己高许多的,沈残冬问:“怎么了,马上要下雨了,干嘛傻站在这里。”
萧离回头,抬头看着沈残冬。“大雨来了,梨花就没了,对吗?”
沈残冬上前摸他的头,“万物都要经历风雨,如果你执意要保护,那便强到可以为他遮风挡雨。”说完沈残冬头也不回,走进木屋,看着雨一点点变大。
雨下的很大,大到满地都是梨花,像春要来时残冬给予世间的飘雪。
萧离一直在外面看着。
一年又一年
秋
秋天,风起,叶落,归根。人生,缘起,心动,是你。
萧离长大了,只比沈残冬矮一个头,但脸上还有些稚嫩。
萧离一边手拿木棍挥着一边走着步法,沈残冬看着他步子,冷着脸“走的太笨重,不熟悉,再来。”萧离停下来“师父,笨重?”
沈残冬道:“嗯,不会结合灵力吗?”
萧离又开始练习,沈残冬从步法看到了他的脸上,变了不少,年少仿佛写在了萧离的脸上。
每一天,一般到晚上萧离才有休息的时候。
“阿离,喝酒吗?”沈残冬眼里带了些柔情。
于是这两人躺在了梨树前的石头上。
“嗯”萧离接过酒坛,开始往嘴里猛灌。
“急什么?”“还记得你第一次喝酒?”想着想着沈残冬就别过去笑。
“啊?”萧离灌的太猛了,什么都没听见。
“没什么,笨蛋。”沈残冬看着雾气散去后的星空。
“师父。”萧离第二次,准确说是第一次喝下去酒,现在脸有些发烫。萧离认真的喊着。
“嗯?”沈残冬望着天空回答到。
“师父,你说每个有灵魂的人都会为理想而活着。你的理想是什么?”萧离英气的脸终于透出点红。
“我的理想,就是你好好儿的。”沈残冬笑着说。
萧离当然知道他这个蒙人的师父在乱劈柴,不过还是很开心。
萧离心道:“我的理想,是你。”
沈残冬躺在石头上,享受着几千年都难得的安逸,一脸没心没肺,冷冰冰。
一年又一年
冬
心之所向,不动则乱。心若止水,唯你不在。
萧离和沈残冬差不多高了,还有些瘦弱,脸还是没有长开,少年的乖巧还挂在脸上。
冬天下雪了,木屋边的小潭结了冰。
白白的雪和这万年不凋的老梨花融在一起。
沈残冬还是习惯的赖床。
萧离还是习惯早上练习。
快到中午了,沈残冬才伸了个懒腰。“师父,我还以为你到了冬天要冬眠呢。”
每一次醒来,沈残冬总是恍惚,萧离长高了,不是一个孩子了。
“我啊,除了春天,其他时候啊,体力都不大行,特别是冬天啊。所以我的宝贝徒弟要多多照顾我才是。”沈残冬从床上跑到门前,靠在门边上。
萧离不敢去看,因为每一次看了,都会忍不住再看,没完没了。也是,沈残冬这张冰块脸偏偏男女通杀,看的越久觉得越好看。
“吃完饭,师父叫你点儿我的独门秘诀。”沈残冬自信的说到。
萧离只是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冰块不会坑他。
下午
“师父,你要我在湖面上练功。”萧离有些惊讶。
“嗯。”沈残冬十分自然,完全不知道这人在担心什么。
萧离就知道,他的冰美人又要坑他。“师父,冰面就半个指母那么厚啊。”萧离专门强调厚。
“嗯。”沈残冬伸个懒腰“你师父偷酒去了。”“记住,我教你的步法要和灵力结合,不要过多用你本身的法力,用我后来教你修炼得来的。”
“好。”
萧离跳进冰潭里,自己先用灵力平衡主“结合灵力。”萧离默念,沈残冬教他的步法很轻,在地上踏过就像羽毛落地,跳上梨花枝上时身体像轻燕。
一练又是一下午。
“阿离。练得怎么样。”沈残冬从门口进来。手里拿着酒,自从萧离那次喝了酒,就迷恋上了。
不料,萧离的第一反应,就是看这沈残冬的脸,这下好了,扑腾一下,心一动,掉进潭里了。
沈残冬倒是不急不慢的把酒放在积了些雪的石桌上。萧离扑了两下从潭里爬上来。
“天冷,快去屋里换衣服。”沈残冬这才不紧不慢的说。
萧离换了衣服后,坐到石椅上,仇恨的望着沈残冬。
“喝酒。”沈残冬边笑边倒酒。
“先给你道个歉,你现在修为还没有很深,所以当你在水面和冰面上时,要心若止水。”沈残冬喝着酒。
“哦。”萧离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大概是又喝酒了吧。
“师父,这酒怎么和平日不一样了。”萧离看着杯中的酒。
“啊......啊我去偷的时候,以前的酒没了。”沈残冬说着。
萧离又转头看沈残冬“哦。”
一年又一年
春
那些看似离去的,未必真的离去。
沈残冬今天早早的起来。
“阿离,师父难得起这么早。今天和你在这个潭里一起练。”沈残冬心情极好。
“好。”萧离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省省吧,又想看我掉潭里。
两人一齐站在潭个中央,“你现在,来攻我。”沈残冬淡定的说着。
萧离叹口气,“好”几年了萧离又长高了,和沈残冬并肩了。
于是在潭中,一黑一白开始打斗,激起水花。
两人这一打,周围的花花草草跟看热闹似的,梨花开始飘起来。
沈残冬的速度明显要比萧离快,但是萧离反应倒是小时候在那个鬼地方练出来的。
打到中午,两人吃完饭,沈残冬说是出去找东西。
“早点回来。”萧离看着他离开。每一次沈残冬离开,萧离一开始会害怕,怕他不回来,到后来,萧离相信,每一次他都会为自己回来。
可是这一次,等到沈残冬回来,面对的,是打斗的痕迹,血印,抓痕。
“阿离,阿离。”沈残冬推开门,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到。
大概沈残冬永远没有想过,他回来的时候,萧离会离开。
他把手中的酒和糕点花束扔下,在林子里找,在满地的找。“阿离,阿离。”
“阿离,阿离。”沈残冬叫着,这个他很少叫出的名称。
“阿离,阿离。”沈残冬回到木屋里。
今天,是沈残冬和萧离相遇的第二十年。
可能,对于一个神仙来说,甚至是一百年一千年都不算多,但沈残冬从来没有和一个人在一起,觉得时间原来这么短,光阴原来真的是转瞬即逝。
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在他闷的时候,看出来,追着他,给他讲自己小时候在街上遇见狗,是怎么斗智斗勇的。夏天的时候就一起摘莲蓬。有时候两个人会像孩子一样撒娇打闹。每次聊到自己沈残冬会说自己很无聊,但每次萧离都会反过来模仿他,模仿他在早上对着自己念经。
他可以对这个人毫无防备,信任到把自己独学的修炼之法教给他。
“那些看似拥有的,未必真的拥有。”沈残冬
是缘,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