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爱很爱你》芳菲四月

29、肠胃炎

　　第二天早上，秦欣欣故意起得很晚，想等杨彦走后再出房间。
　　硬撑到八点多，她终于憋不住了，匆匆穿上衣服去卫生间。
　　待解决问题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杨彦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杂志。话不受控制的蹦出来，“你怎么还没走？”
　　杨彦放下杂志，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我下个星期才开始上班。这几天应该有人负责带我熟悉环境吧。”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身兼重任呢。“对不起，我忘记了。我去做早餐，您接着看杂志。”
　　“我昨晚没吃饭。”杨彦又说。
　　“为什么不去吃？”她随口问。
　　“等你。”他瞥她一眼，淡淡地说。
　　“你以后不必等我了，学校有教职工餐厅，外面随处都有饭店，您想去哪儿都可以。”秦欣欣面无表情说完，转身去厨房。
　　杨彦盯着她的背影，似乎想将她看透，想瞧瞧她那非常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杨彦吃着香喷喷的煮面，边吃边看忙碌着拖地像一只勤劳小蜜蜂的秦欣欣，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秦欣欣心内极度痛恨自己的心软。经过一晚上的心里建树，她已暗下决定，任他风吹雨打，她自安然不动，实行冷处理。总之，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子非良人，不可托也。
　　叹了口气，她的修炼还不够火候啊。

　　吃过早饭，她带着杨彦熟悉研究所的事物，哪儿是领导办公楼，哪儿是某某老师实验室，大型仪器设备楼，最后来到教职工餐厅。
　　秦欣欣跟着田瑞秋来过几次，这里的伙食相当丰盛，跟她们研究生食堂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此时正值中午，两人来到餐厅。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她再次感慨所里的不公。
　　午餐分为几类，糖类区，中餐区，西餐区，甜点区，水果区和饮料酒类区。
　　光汤类就二十多种，其余更不用说了，凭教职工证进入后，可按自己喜好随意取用。
　　怪不得那么多专家教授愿意来研究所，除了工资待遇高，伙食也相当重要。
　　杨彦只随意挑选了几种食物，优雅进餐。秦欣欣边吃边想，如果能打包就好了。可惜餐厅有一项很不人道的规定，在里面吃多少都行，就是不能带走。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撑得走不动了。
　　杨彦笑她，“你一次吃那么多干嘛？”
　　“这么好吃的东西，平日可吃不到，碰到一次就吃个够，吃到吐。”不行，她已经想吐了。
　　“你若喜欢，可以常来啊。”
　　“我是研究生，进不来。今天如果不是你的面子，我哪能进去？”她平日极省，在这个大城市里，每月生活费才不到三百块钱。研究生补助加上助理工资，她的银行卡里如今已经攒了一万多块钱了。但是，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她所需要的，所以她轻易不乱花钱。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杨彦颇有深意的看她。
　　秦欣欣别开眼，“算了，美味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觉得腻。与其将来我会讨厌，不如吃不到，这样我每天想着它，心里有期待，感觉也很好。”
　　“是吗？对于想要的东西，你都是这样的态度，怕自己将来会腻，干脆放弃？”他想起她的那次逃离。
　　“有些东西，只可远观。”包括你，杨彦，都是我要不起的。
　　“我知道了。”杨彦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掐死她。
　　“我找所长谈些事，你先回去吧。”杨彦恢复情绪，淡淡吩咐后就走了。没再看她一眼。

　　两人在一座公寓里生活了几天，每次说话都以生气而告终，不欢而散。以前相处那么融洽的两个人，如今却像隔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伸出手也够不到对方一片衣角。
　　某夜，杨彦睡得不太安稳，事实上自从搬来这里他每天晚上都没睡安稳过。床板太硬了，而且他认床，刚开始简直不能入眠。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认床，他自己都觉得羞愧，所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就连与他最亲密的丽轩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这夜，他醒来后，本想去客厅喝杯水，却听到隔壁一墙之隔传来阵阵压抑细碎的呻吟声。他走到她房门前，敲门，“秦欣欣，你怎么了？”
　　里面传来故意压得很低，掩饰颤抖的声音，“我..没事。”
　　显然，他不会相信，决定用蛮横的方式撞门。
　　老旧的门抵挡不了多久便被他撞开，屋子里一片黑暗，只接着微弱的月光，才看清秦欣欣的所在。
　　走过去打开灯，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眼紧闭，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身体不自然的蜷缩于被角。
　　灯光刺激了她，睁开眼看到一脸焦急的杨彦，忽然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冲了出来，“杨彦，好疼，疼…”
　　饶是杨彦平日多么冷静，此刻也被她一声杨彦叫的心软软、慌慌了。他一边安抚她，一边找到外套将她包裹起来，抱着出了门。
　　坐上自己的车，杨彦发动引擎开车去医院。

　　医院里。

　　“医生，她怎么了？”杨彦在诊室前，询问给她检查的中年女医生。
　　“急性肠胃炎。还要进一步诊断，有没有其他症状。”女医生安慰，“这种病没什么危险，只是很疼，忍过去就好了。”
　　杨彦扭头望着秦欣欣陷入昏睡中犹自很痛苦的皱眉，有些心疼。
　　“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女医生说。
　　两人来到女医生办公室，女医生有些严肃的问：“你是病人家属？”
　　“……是。”杨彦稍一迟疑，回答。
　　“她肠胃本就不好，估计小时候没有发育正常，很虚弱。你这个做家属的怎么不多注意？”
　　“她有时候喜欢一顿吃很多，我不知道会这样严重的后果，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不管多么厉害成熟的人物，面对医生时，不由自主会变成听话的孩子。
　　“那不是原因。我检查了一下，她进医院之前，几个小时里曾一次性吃了太多辣的东西，而且，似乎不止一次。这样积攒下来，一次性爆发了肠胃炎。”
　　食辣过多？杨彦想起那一次她微肿的唇和呛辣的舌，不禁气闷，她究竟在做什么？“对不起医生，我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医生见他一脸虚心认错的严肃表情，满意点头，“我给她开了几幅中药，调理胃肠功能。”
　　杨彦告别医生，领了药回病房。秦欣欣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看到他。她有些不自在的将脸别向窗外，天色灰蒙蒙的，看不出什么时候。
　　杨彦拉过椅子挨床边坐下，沉沉开口，“为什么折腾自己？”
　　“没有。”她轻声回答，是实话。
　　“为什么吃那么多辣椒，不要跟我说你喜欢。”那简直是非正常的辣。
　　“没错，我就是喜欢。”喜欢那种心理烈火灼烧的感觉，从头到脚都是暖和的，这几年，每当对他的思念如刻骨般疼痛，无法可至，只有藉此才能有所缓解。
　　“你…”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她就像个孩子一样，得哄着，于是，杨彦柔声说：“以后不要再吃辣的了，好吗？”
　　“好。”既然对身体不好，她就不吃了。她很爱惜这身体，这也是对身体主人的尊重。
　　？？杨彦没料到她答应的这样爽快，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忽然想到，也许该问问那件事了。
　　“你记得几年前你跟我去北京参加峰会的事吗？”他问。
　　秦欣欣不解望着他，点点头，“记得。”
　　“最后一晚上，就是那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房间里看电视。”
　　“可我怎么记得那天你在我房里啊？”他好意提醒。
　　“哪有，你肯定记错了。”她闪避他灼灼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是吗？到现在你还打算瞒着我？”杨彦目光忽然变柔了些，可仍然有微微怒气。
　　“我没…”
　　“我都知道了。我欺负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编谎话骗我了。”杨彦打断她，皱着眉说。
　　“不怪你，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别人而已。”她淡淡为他解释。
　　“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杨彦左手轻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神情认真。
　　“没必要。”不过一个吻而已。
　　“你的脾气怎么这样犟？怪了我以前竟然觉得你脾气很好。”杨彦实在被她的态度给郁闷了。他好歹也是一优秀的单身青年，被人三番五次拒绝，很伤自尊啊。
　　秦欣欣不理他，钻进被窝睡觉。
　　我以前从来没有违逆过你的意思，以你的意愿为意愿，当然很听话。秦欣欣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