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流浪者》六月十五的猫

28、娘子的秘密

　　苏芸送完酒，把空壶运回到蒋娘子家，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苏芸以为娘子上街去了，便开始下厨，想让娘子回来便能吃饭。

　　可半个时辰之后，还没等她盛出菜饭，娘子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娘子你回来了？饭马上就能吃了，哎！您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要不要去请大夫？”苏芸听到声响走出厨房，却见娘子有些踉跄地走着。

　　“不，不用了，就是有些头晕。苏芸你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马上去南方，马车我刚刚托邻居李嫂子帮忙去买了，一会就到门口。”娘子扶着门框稳住身形说道，“快！有什么路上再说。”

　　“好！”苏芸一脸雾水，带着满脑子问号赶回房间理东西。

　　等她整理好东西走出来，只见门口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娘子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放了上去，招呼着苏芸赶紧放东西上车。

　　“娘子，饭菜都在锅里，煮好的，不吃了再走吗？”苏芸问道。

　　“不了，我让李嫂子买了些干粮放在车上，快上车吧，东西都拿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娘子扶着车门说道。

　　“娘子，那您这院子和剩下的酒？”苏芸一边上车一边问道，已经在这住了好几年，突然要走，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院子邻居们会帮我们看着，酒也让李嫂子分给周边邻居了。”蒋娘子一边让车夫出发，一边回复道。

　　马车咕噜咕噜的从院子这边的巷道朝着南城门走去。

　　“稍稍快些，最近南城门关的比较早，我们得赶在今天出城。”走到主路后，娘子嘱咐车夫。车夫听到，稍稍用力驱赶这马，马车在路上奔驰，好在已经是较晚的时候，主路已经少了很多行人以及小摊。

　　苏芸心情复杂地朝车窗外看去，娘子看到她有些不舍，安慰道：“小芸，没事的，等去了南方，我们还可以买一个院子酿酒卖。”

　　马车很快抵达了南门，在城门关闭之前，她们顺利出了城门，向着南边而去。

　　大约是跑了近两个时辰，跑了快百里地的时候，此时已经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娘子，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天亮再出发吧？马儿也得休整吃些东西，而且路上太黑，就靠我们这一点光确实也容易走错方向。”车夫说道。

　　“好，但是不要在路边，最好找个空地。”

　　三人很快找到了一个跟主路稍稍有些距离的空地，坐下休息。

　　车夫正要生火以防晚上有野兽靠近，娘子却阻止了车夫的行为，“莫点火，你今晚放心休息，我们二人看着，明天白天我们可以在车上休息。”

　　车夫满是疑问，但也没多问，随便吃了些干粮便躺在树根下睡着了。

　　等车夫休息，娘子把唯一的灯也都熄灭了，跟苏芸坐在另一棵树下休息。

　　“娘子，我们为什么要那么急着离开？而且晚上连火都不敢生？”苏芸实在是憋不住，张口小声问道。

　　蒋娘子先是好久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问道：“小芸，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一个人生活？”

　　“是，我担心提及您的伤心事，所以就一直没问。附近的邻居也说您是后搬来的，没见过您的家人。”苏芸说道。

　　“嗯，你真的是个好孩子......”蒋娘子尝试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我本是旧时河西郡的人，也就是现在盐城的北边，彼时的东临国是东方霸主，当时的国家可不像现在一样疲软，盐城也不是边关，河西部才是......在我小时候家人在河西酿酒生意做得不错，当时瓦革部也有不少人来买。只是没想到，我们东临国换上了一个昏君！软弱无能，关内乱作一团，根本管不了我们这些边关的人，所以昨日跟我们谈笑风生的客人，第二天却能变成豺狼野兽！”

　　“是瓦革部攻占了你们的地方？”苏芸问道。

　　“何止啊！他们搬光了金银财宝，甚至所有的粮食，杀了健壮的青年，带走了所有年轻的妇孺！”蒋娘子逐渐控制不了语气，狠狠地说道：“把我们这些妇孺带去了草原，我年纪尚小逃过一劫，可我的父亲哥哥被杀，母亲姐姐被□□至死，我的爷爷奶奶留在没有粮食的城中最后也被活活饿死！他们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蒋娘子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说出脑海中回忆的片段。

　　“娘子......”苏芸抱住了蒋娘子，试图安慰一下她。

　　“母亲临死前担心我长大后难逃一死，好在我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蒋娘子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了心情，“我作为奴隶只能尝试讨部落女子的喜欢，让她们怜惜我，事实也确实如此，眼看我就要长大，部落跟我关系最好的一位孤寡老太太担心我被人看上，便找了个机会，让我躲在了西域商人的车上。”

　　娘子像是想要安抚记忆中的自己也安抚苏芸，一边抚摸苏芸的头一边说道：“事情很顺利，我跟着西域商人的车去到了乌金国，可我不懂语言身无分文。在异国想要找东临国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可能是母亲在天上一直都有保佑我，就在我沦落街头做乞丐因为语言不同，钱都讨不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侠客！”

　　“一个侠客？”苏芸问道。

　　“是的，你应该听过有些人所说的江湖吧？江湖就是这些侠客出现的地方，他们居无定所却也无处不在，遇到不平便拔刀相助。而我遇到的侠客便是如此！当时我看到了他在街上像是寻人，衣服穿带皆是中原打扮，我撑着最后一口气求到他面前，没想到他真的救了我！”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那这位大侠叫什么？”苏芸问道。

　　“他叫白司南，我叫他白大哥，他跟我说他本是江南人，幼时家中被奸人所害，家中女眷被卖到边境，只有他运气好，被另一个侠客也就是他师父所救，等他学成长大，亲手灭了仇人，他便来到边境找妹妹。”

　　“白大侠妹妹跟您的情况有些像啊！”苏芸说道。

　　“是啊，所以白大哥救了我，还教我当地的语言，我无以回报，本来家中也只剩我了，我去哪都无所谓，便决定跟随着他帮他一起找妹妹。”

　　“那，找到了吗？”苏芸连忙问道。

　　“没有......我陪他找了两三年，最后听说原来他妹妹被人培养成舞娘送到了乌金国国王那里，却在一次宴会上因为不小心撒了国王最喜欢的酒，被当众活活打死！”娘子复杂的心情实在是快难以控制，“她没有我那么幸运，我没能等到自己的哥哥救我，她的哥哥却救了我。”

　　苏芸听到这里已经说不出话来。

　　“后来，白大哥深夜去行刺，可惜，即使是武功高强，还是抵不过千军万马，他被万箭穿心扔到了城外。”娘子多次憋不住的泪水，最终还是夺眶而出。

　　“娘子~”苏芸抱紧蒋娘子，尝试传递一些温暖。

　　“我没事，都过去了。为了给他们报仇，我凭借着酿酒的技术，借着献酒和献舞的机会靠近了乌金国国王。我忍辱负重，为了潜伏甚至给国王生了个儿子。”蒋娘子继续说道，“他们也有擅长武艺之人，只靠我这一弱女子不可能在刀枪上杀害国王。所以我便尝试在酒中下毒，我不敢下明显的毒，只是使用食物相生相克的理论，将两种刑克的药物酿在酒内。”

　　“哇，娘子你可真聪明！”苏芸两眼放光。

　　“国王对有些毒酒的口味不怎么喜欢，所以我拖了很久才成功，最终在一次宴会上，国王中毒而死。哼，他们根本都不知道毒在那里下的！”郭娘子冷笑一下，“国王死后，新上任的国王一时间也没设宴，作为前国王的女人，我基本上没人看管，便趁着一次机会，借机逃出来，跑回了盐城。”

　　“那你的儿子呢？还在乌金？”

　　“是的，他有那边的血脉，留在那里也好。”蒋娘子瞬间情绪低落下来，“而且，我今天在街上又看到他了，他看上去过得不错。”

　　苏芸听到这句话，突然灵光一闪：“娘子，所以三年前我跟你第一次上街见到的俊公子就是您儿子？”

　　“是的，乌金国皇室喜欢郁金香做花案，他周围的人都带着有郁金香的配饰。”

---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