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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二度人格复苏·逃亡 ...

  •   微风拂过乳蓝色的湖面,偶尔有花与草的清爽气息,少年棕白色的猫耳惬意地抖了抖,脚下的步子却一刻不停。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里面似乎装了许多椭圆形的物体,凹凸不平地充满整个空间。随着少年急促的步伐,物体因震动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像是某种金属物撞击后的沉闷音色。
      他轻巧地走上湖面,足下微微的柔软凹陷感使他看上去随时会陷进去一般,他的步伐逐渐缓慢了一些,身形略微摇晃,他有些紧张地低声嘟哝了一句。一路小跑到浮着淡淡金色文字的湖面,少年蹲下身来,他从包裹里摸索一番,随即取出一把小刀。刀身刻有一些装饰的图案,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泛着暗暗的色泽,不过它的锋利程度并不因此而失色。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字体的轮廓切割,怕一不小心切坏了字体,如果这样可就遭了,它会直接导致他无法开启那个洞穴,最严重的是回不了修伊告诉他的那个安全的地方。不一会,字被一个个切割下来,缓缓沉入湖水中。等到文字完全离开视线范围,已是5分钟过后的事了。期间他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尾巴因过分紧张而膨胀起来。双唇紧抿,如果停留在这个世界多一秒,他的危险就大一分。现在整个祗沙都掌握在那个恶魔手里,他想找到他花费的功夫并不会多。只有到那里去,到那个世界……
      正这么想着,寂静的空气中忽然冒出“噗噗”的声响,从最深处的湖底,仿佛有无数气泡咕噜咕噜地窜上来。湖心形成一个巨大而深不可见的漩涡,他计算着时间,默数到5之后迫不及待纵身跃下。被温暖的泛着牛奶一般香甜气味的湖水包围的那一瞬间,他轻轻吁了一口气,本来不太稳定的情绪慢慢平复,他缓缓合上眼,任由身体漫无目的地漂流。在听到哗哗的瀑布声后,他睁开眼,因从长时间的黑暗中突然获得光明,一时还无法适应。他眨了眨刺痛的眼,逐渐习惯光线后,他利落地翻身上岸。衣衫并没有被浸湿,他感觉有些疲乏,步行到一个参天大树旁,倚着树缓缓坐下。落在草地上那一刻,无数漂亮的透明光点顿时四散开来,看到那些小家伙们,少年不经微微笑了起来。他打开包裹,取出名叫奎姆的果实,触到舌尖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蔓延开来,这种爽口的味道不禁驱散了一些疲惫。视线忽然定格在一朵绽放得正浓烈的花朵上,原本轻松的心情不由沉重起来,神情也染上一丝抑郁之色。
      ——这该死的,橙红色。
      只要一看到这种颜色,他心中就无法抑制地奔泻出憎恶的洪流。只要看到这种颜色,他就会无法自制地想起那个毁了他自尊和人格的恶魔。他想起当初一念之差,以及被时间消磨殆尽的意志和无法抵御欲望的可悲而可笑的举动,至今都仍深深陷入懊悔之中,羞愤难言。
      七年前,柯诺尔仍是一名沉沦在欲望中不可自拔的恶魔,在那个时候,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人格的再度复苏。陪伴着拉泽尔已超过千年,每天重复着寻求愤怒而恬不知耻地取悦他也取悦自己的行为。原本只是想着让拉泽尔同他一样疯狂而无止尽地堕落,却随着时间的迁移愈发不甘心。那种不甘心从何而来,他空闲的时候总思索着这个问题。慢慢的,他发现身体的一些变化。原本早已化为硬皮质感的尾巴和犄角变得柔软起来,象征着无上愤怒的绯色眼眸也慢慢变淡。最明显的是,拉泽尔的力量被削弱了。虽然并不是很强烈,但那绝对不是错觉。那个恶魔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点,惩罚和待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直到看到莱伊、阿萨多、巴德尔和曾经的伙伴面容扭曲地仰躺在大片血渍中,身为一只猫时的抑制欲望能力和羞耻心、自尊心突兀浮现出来,他从沦为恶魔后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逃开,逃开他,逃开拉泽尔。
      这个信念在拉泽尔有所预感后的躁动和残暴中越来越坚定,而实现这个信念的转机,是那一个晚上他梦见了,或者说遇见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吟游诗人。
      绯色长发的吟游诗人脱下了头巾,清秀的容貌浮现出来,一瞬间柯诺尔感到熟悉,却又无从说起。
      “柯诺尔,做回你自己。”
      “你的心灵逐渐被侵蚀,作为一个意识体的我无能为力。我一直都等待着,你的人格觉醒的那一天。”
      “逃离吧,去另一个世界。”
      名为修伊的吟游诗人告诉他如何去那个世界的方法,在那一声「你很像你的母亲,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中逐渐化为光点消失。他不由感到一阵悸动。
      但他没有时间来思考多余的事,当务之急只是找到脱离拉泽尔的方法。
      他比以前更加卖力起来,不管什么事都努力讨好拉泽尔,拉泽尔乐见其成。对于从来都谨慎的那个恶魔,竟会不小心留出破绽让他有惊无险地逃跑,这是柯诺尔深深不解的一点。深入的原因,他并不想多想。哪怕唯一有可能性的那个答案,也许到头来也只是他自作多情。他告诫自己,永远也不要相信恶魔。
      他可以想象得到拉泽尔震怒或是平静的样子,事实则如前者一样,所以他开始了漫长的逃亡。
      在另一个世界,生命的基本单位则是元素精灵而非丽比卡。以致柯诺尔不得不周期性地回到祗沙搜寻果腹的食物。村庄和城镇太危险了,姑且不论因愤怒之火而失去理智的猫们以互相厮杀而取乐,那里全都是拉泽尔所掌管的范围。记得在做恶魔的时候了解到唯一没有被他控制的地方就是曾被「虚蚀」而侵蚀的森林,他只能在这片森林里摘取野果等食物。可最近去的几次都有不好的预感,恐怕森林也快沦陷。他不禁犯了难,蹙起了眉头。
      恐怕,他必须寻找一个解决方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二度人格复苏·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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