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终极笔记11 ...
-
“我在乎。”
谷玉声音不大，却极为认真的说。
吴二白愣了半天，忽然一拍手，说：“你的意思是，除了家庭，你对我本人并不反感？”
这话还能这样理解？
谷玉甚是纳闷。
“门当户对出自《西厢记》，指男女双方家庭的社会地位和经济状况相当。”吴二白解释道，“它并没有指女方对男方没有好感的意思。”
“狡辩。”谷玉反驳。
就在吴二白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小伙计吭哧吭哧跑过来，大声说：“二爷，玉姑娘，车来了，咱们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谷玉拔腿就走。
吴二白凉凉的眼神看的小伙计直挠头。
坐车一路去了成都，谷玉都保持着高品质的沉默，往常还会跟吴二白聊两句，现在一句都不说了。
到了市区，谷玉跟吴二白告别，谁知道吴二白竟然跟了过来。
“你这么闲？”谷玉瞪他。
吴二白说：“当然不，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完成。”
谷玉蹙眉：“什么事？”
“终身大事。”吴二白坦然回答。
谷玉耳朵微红，用力瞪他一下，加快脚步要走，吴二白眼疾手快拉住她，严肃的说：“看红绿灯。”
谷玉动动手，吴二白没搭理她，握的更紧。
“你松开。”
绿灯亮了，吴二白带着她往前走，正巧旁边有一对小情侣，边说边聊天。
“我是说谷雨啊！”
旁边的女孩抬高嗓门喊了一句，谷玉条件反射的扭头，顿了一秒，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瞥了眼吴二白，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悄悄松了口气。
吴二白真的没听见么？
当然不是。
谷玉那么大动作转头，他立刻就察觉了，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着已经走到身后的小情侣在争吵24节气的顺序，不禁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对谷雨这个词如此敏感？
难道说她以前叫谷雨么？
那谷玉又是谁起的？
吴二白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杭州，却突然发现找不到谷玉的踪迹了。
不仅不再接九门的单，连和九门关系不错的几家也不接了，只是隐约听在潘家园出手东西的人提过两句，似乎去了东南亚。
谷玉故意在躲他。
吴二白当然意识到了这件事，但他还不能直接去堵人，他得找到谷玉那天晚上突然变脸的原因，才能对症下药。
九门吴家的二爷，看似淡然处世、实则步步为营，他的城府之深，难以想象。
回到宅子，吴二白回忆着当天所有的对话和动作。
一切都很正常。
连他的告白，谷玉也只表现出了错愕，不太抗拒和反感。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吴二白喃喃。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吴二白重复着当时的话，“玉姑娘，我这人从不开玩笑，心悦你，想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是认真的。”
妻子。
从这个词说出口之后，谷玉的态度变了，还强调了门当户对。
吴二白睁开眼睛，抚着扇子一笑。
“她曾有一次说过，她阿妈走得早，却从没提过一句父亲，可以推测她父母的婚姻并不顺利，可她又对‘妻子’表现的极为抗拒，或许，母亲去世后，父亲续娶了一位对她不好的夫人……”
正琢磨着，之前找谷玉求救的那个伙计进来了。
他恭敬地说：“二爷，按照您之前画的图纸，我们找遍了杭州城所有的乐器店，都不清楚那是什么，昨天弟兄们偶然碰见一个弹三弦的，他认出来了。”
“人呢？”
“就在门外。”
“叫他进来。”
吴二白抖开扇子，看着一个个子不高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进来。
“把你知道的跟二爷说说。”伙计吩咐道。
“好的好的，”那人笑了笑，从兜里取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正是谷玉英雄救美那晚吹的乐器，“吴二爷画的这个乐器叫口弦，也叫响篾，是云南当地很多少数民族都会的小乐器，多数是用竹片做的，也有的是用铜片做成，但是呢，多少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吴二白问。
“口弦，是用嘴吹的，但是这张图上画的，应该是用手指弹奏，而且刻的图案，这就比较罕见了。”
吴二白坐直了些，问：“有多罕见？”
“口弦在少数民族里非常流行，彝族、白族、傣族、景颇族、锡伯族等等，大部分是吹奏类，少数是弹奏类。”这位艺术家侃侃而谈，“而二爷图纸上画的口弦上雕刻的纹路，叫米斯，这是僳僳族的信仰，他们的鬼神观念简单，但较为独特。一方面，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并且相信宇宙中一切万物都是由天神（米斯）和精灵（尼）所支配和左右，因而敬畏米斯和尼，我想，口弦的背面应该刻的就是尼了。”
“不过二爷这张图少画了一部分，所以我只能推断乐器的主人是僳僳族，但不知道她来自哪个氏族。”
“这也有区别？”吴二白问。
“傈僳族的氏族图腾，有虎、熊、猴、羊、蛇、鸟、鱼、蜜蜂、荞、麻、茶、竹、柚木、霜、火等20多种，一般这种世代流传的乐器，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刻上氏族的图腾以区分，让族人谨记先人来自哪一支。”
“你对僳僳族似乎很了解？”吴二白追问了一句。
“我老伴是僳僳族，她就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口弦。”老人回答。
“知道了，有劳。”吴二白招招手。
伙计带着他离开，并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他，从老人合不拢嘴的笑容来看，一定不少。
搞清了这件事情，吴二白推掉手头的所有生意，带人去了云南。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谷玉抗拒婚姻的原因找出来。
在大理废了好大功夫，找到谷玉以前上学的地方，班主任回忆起她曾说过老家在泸水。
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泸水县，谁知这边却丁点消息都查不到了，就在吴二白气的火冒三丈，只能抽根烟冷静时，路边恰好站着一对正在吵架的夫妻。
丈夫指责妻子道：“你阿妈刁钻刻薄，心胸狭隘，你阿爸冷心冷情，还有你，是他俩的集合体，小雨妹妹在你们谷家能活着长大真是天神庇佑。”
“哟，还想着那臭丫头呢，”妻子冷笑道：“管你怎么叫的亲热，那丫头正眼看过你么？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找到她一点下落吗？甭惦记了，我看她啊，早就死外头了。”
“你嘴里永远没一句好话，你就是嫉妒小雨妹妹比你漂亮比你优秀。”丈夫不忿的反驳。
这对夫妻正是谷玉同父异母的姐姐谷兰，和她丈夫，麻小亮。
心仪的女孩失踪，实帕之位让其他人抢走，谷兰在婚后露出了本来面目，本就磕磕碰碰的婚姻雪上加霜，两人是三天一吵五天一打，活成了一对怨侣。
谷家，小雨妹妹。
是谷雨吗？
这几个字眼吸引了吴二白的注意力，他招招手，一个当地少数民族打扮的男子上前。
吴二白低声吩咐：“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终极笔记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