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现场铁证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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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周多，陈元才缓过神来。
他仔细想了很久，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凌晨两点出来锁大门这事儿且不说，她一个外来游客是怎么做到跟山村的大婶们拉家常套出了马俊的隐私。
以及，最关键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去打听马俊？
张浩被杀这个案子，当时完全没有头绪，专家组听信镇长夫人的话，认为是情杀。
而他都没想清楚办案的关键在哪儿，鹿訫竟然带来了破案的转机，让他发现了血指纹，一步确定了凶手身份。
这一切的起源，仅仅是派出所门口的一次偶遇。
“为什么？”陈元自言自语，“就凭那一面？她是怎么发觉马俊有问题的？”
“什么有问题？”杜山抱着一堆文件进来，奇怪的问。
陈元看了眼门外，大办公室里苗乙、王小光几个人正在专心打闹，这才低声说：“我在想马俊的事，鹿訫之前只是在派出所门口见了他一面，问我他是不是嫌疑人，我说案情不明朗前每一个人都有嫌疑。第二天，她就带来了马俊家庭和服役情况的信息，我可能有点太敏感了。”
杜山叹气：“陈队，你还是赶快跟鹿老板说清楚，天天这么疑神疑鬼的算什么事儿啊？”
“我、我说不出口。”陈元扶额。
两人正说着，苗乙突然闯进来，神色惊慌的喊道：“陈队，小鹿姐姐被送到医院了。”
陈元表情一变，抓起外套就跑，一边问：“怎么回事？”
苗乙跟着跑出去，有点喘的说：“不知道啊，甜品店小赵打来的电话，报警呢，说是在店门口遇到了个怪人，持刀刺伤了小鹿姐姐。”
“人扣住了吗？”
“没，跑了，小赵说她看小鹿姐姐流血了，忙着叫人，急着去医院。”
“杜，你带人去甜品店看现场，然后查监控，我和苗乙去医院。”陈元一边吩咐着，快步冲进警车，一脚油门踩下去。
杜山看陈元那屁股着火似的架势，无奈的摇摇头。
他们陈队长啊，是真要栽了。
陈元几乎是从警车上摔下来，踉跄了几下，车都没锁，就一路冲进急诊科。
“鹿訫！”
他大吼一声，引来不少病人家属的注意。
有个圆脸护士走过来，严肃的说：“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正常医疗工作。”
“刚才有个被刀刺伤的年轻女孩，她在哪个房间？”陈元急切的问道。
“你是家属么？”护士问。
陈元顿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推了推眼镜，不知道以目前的情况该不该答是。
好在这时，苗乙也进来了，她举起警官证示意了一下，说：“您好，我们是市刑警队的，也是刚才那位被刺伤的女孩的朋友，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护士指了个方向，回答：“哦，她在3号诊室缝合伤口，你们稍等一下吧。”
“陈队，这边。”苗乙拉着无措的陈元在诊室前坐下，低声说，“应该很快的，你别太担心了。”
“怎么能-”陈元又忍不住抬高嗓门，被刚才的圆脸护士瞪了一眼，压低声音，“怎么能不担心，都要缝合伤口了！”
关心则乱。
如果真的伤得太重，大出血什么的，就肯定不是在诊室处理，而要去抢救室了呀。
苗乙无声叹息。
“陈队长？苗乙？”
两人正沉默着等待，赵丹阳出现了，手里拿着些纸张。
“你去哪儿了？鹿訫人怎么样？”陈元立刻问。
赵丹阳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回答：“我去交费了，医生说还好闪躲及时，伤口并不深，出血多是因为划破了表皮的浅静脉，要缝三四针。”
陈元长吁一口气，挺直的腰杆也放松了些。
诊室的门忽然开了，医生出来招呼他们：“家属进来吧，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好好休息，不要剧烈运动，清淡饮食，两天换一次药，恢复顺利的话，1周以后就可以拆线了。”
“谢谢医生，辛苦了。”陈元特自然的说，引来医生奇怪的一瞥。
急诊科挺忙的，处理完这边，医生就走了。
陈元三人走进去，看到鹿訫躺在床上，手轻轻搭在腹部。
“疼的厉害吗？”陈元问。
“还好。”鹿訫说，表情有点不自然。
“那咱们回吧，”苗乙说，“陈队送小鹿姐姐回家，我去甜品店看看。”
鹿訫想了想，说：“丹阳，你跟着小乙走，去店里安顿一下，歇业两天，还有，现在打个电话，估计店里顾客吓坏了，给他们免单。”
“我知道了。”赵丹阳点点头。
陈元尽可能以最轻微的动作幅度把鹿訫抱起来，每一步都走的稳极了，表情非常严肃，似乎是什么重要行动的誓师大会。
鹿訫被逗乐了，调侃他道：“陈队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端着炸药包呢。”
陈元没说话，稍微加快了点步伐，把鹿訫放在副驾上。
一路上他都保持着高品质的沉默。
直到进了家门，把鹿訫稳妥的放在床上，给她搭了小被子，提来热水壶放在床头柜上，又搜罗了几盒零食，摆的整整齐齐。
完成了这些动作，陈元才坐在床边，看着鹿訫。
“我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好在躲开了一点，没伤到内脏，别太担心了。”鹿訫说着，抬起手点了点陈元眉心，“再皱就要长皱纹了，陈队长。”
陈元一把攥住鹿訫的手，身子一倾，脑袋轻轻靠在她肩窝。
“我吓坏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后怕，“听苗乙说你被刺伤，流了很多血，还送了医院，我脑子一片空白，坐在车上甚至不知道油门在哪儿。”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鹿訫抿嘴，右手一转，反握住陈元的手。
陈元倏地坐直，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袭击了？”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鹿訫摇摇头，一脸困惑，说，“今天看玻璃窗有点脏，我打了盆水，准备擦一下，正忙活着呢，这个人过来问路，我给他指了方向，突然看见他手里有刀，马上就后退，然后觉得肚子疼，摸了一把全是血，丹阳正好出来，喊了一声报警，那人就跑了。”
“你最近有跟人结仇吗？”陈元问。
鹿訫摇头。
“以前呢？来京北市之前？”陈元追问，紧紧盯着鹿訫的每一丝表情。
鹿訫眼神一闪，依然摇头，说：“如果一定要说结仇，那就只能是捡到钱那次了。”
上个月她在巷子里捡到了数百万巨款，牵扯出了一桩非法集资案件，这个陈元当然知道，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就在陈元思考要不要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时，手机响了。
“我是陈元。”
电话是杜山打来的，他语气有些古怪的说：“陈队，我找交警队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视频，我觉得你需要过来亲眼看一下。”
陈元看了眼脸色苍白露出疲态的鹿訫，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不太方便。”
“你过来，看一眼，电话里说不清楚。”杜山再次强调。
“知道了。”
陈元挂掉电话，解释说：“局里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你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实在回不来也会叫苗乙过来的。”
“ok哒，知道啦，陈队长快去忙吧。”鹿訫笑着摆摆手。
“躺下吧，你这样坐着行不行？”
“真没事儿，快走吧你。”鹿訫推了他一下。
陈元强调：“你乖乖地，别乱动，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
“好！”鹿訫认真的说。
临走前，陈元突然凑过来，重重的亲了一下，这才离开，力道之大，差点咬破她的嘴唇。
他一离开，鹿訫就收起了柔和的表情，从床头柜里翻出另一个手机，播了电话。接通后，她问：“那两个人，最近有行踪吗？”
“两个月前在东南亚出现过，之后就没了。”电话对面的人说。
“今天我被袭击了，对方持刀，以问路为理由，没有问任何个人信息，似乎目的很明确，就是冲我来的。等会儿我把素描发给你，你去查。”鹿訫语速很快的说。
“明白。”对方说。
挂了电脑，鹿訫头痛的敲敲脑壳，嘟哝着：“烦死了。”
而另一边，陈元赶回局里。
“陈队，你来看。”杜山招呼他。
视频里显示的是鹿訫被袭击的经过。陈元仔细看了一遍视频，蹙眉，看了一眼杜山，欲言又止。
“第一次看的时候我没发现什么，放慢看是想找线索，结果发现……看这儿！”杜山操作着电脑，把视频拖到某个时间点。
陈元把这一小段视频反复看了三遍，深深叹了口气。
“鹿訫，她……”
视频里，身穿黑衣的男性走过来，说了句话，鹿訫抬起手，突然眯了下眼睛，几乎是同时后退一步，对方拿着刀刺过来的时候侧身，呈戒备姿态，右手摸向腰间。
“别的角度有么？”陈元问。
“隔壁不远有个自动取款机，不知道拍到没有，视频已经调了，我还没看。”杜山说。
两人打开视频，看到一半，陈元摁了暂停，指着屏幕说：“这里，凶手的手藏在袖子里，袖口有反光。”
杜山分析道：“按时间来说，袖口反光之后，鹿老板就眯着眼睛后退，前后不超过两秒，简直可以说是条件反射。”
“鹿訫没有看见刀，她只看见袖口的反光就后退了，然后去摸腰，可她却说她看见了。”陈元语气极为复杂，“杜，你说她想摸什么？”
武器。
或者说，枪。
杜山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他觉得此刻陈队并不需要他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现场铁证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