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现场铁证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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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荒漠，头顶盘旋的秃鹫，卡车拐着Z字，车厢甩来甩去，远处裹着袍子蒙着脸的男性吆喝着外语，还有连绵不绝的枪声，耳边粗重的喘息……
鹿訫噌的一下坐起来，看着卧室，眼神有些迷茫，好半天才恢复清明。
摸索着打开灯，她嘟囔着：“4点50，再睡会儿。”
躺回被窝，对着天花板干瞪眼了许久，鹿訫干脆闭上眼睛，放缓呼吸。睡不着也得闭目养神，不然过不了几天铁打的身体也该扛不住了。
勉强躺到六点，实在躺不下去了，鹿訫起身收拾，换洗衣服、护手、毛巾装包里，然后就听到门铃响了。
果然是邻居先生，贴身的速干运动服，显出精细的腰身和大长腿。
“每天准的像新闻联播似的，”鹿訫欣赏了美色之后调侃他，“陈队长，你该不会是掐着秒表来敲我家门吧？”
陈元没有反驳，他仔细看了看鹿訫的脸，微微皱眉，说：“黑眼圈比昨天更明显了。”
鹿訫摆摆手，说：“是啊，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睡不好。”
“那就别跑了，你再回去歇一会儿。”陈元说。
“我挺尸了一个小时了都，根本睡不着，”鹿訫翻了个白眼，拎起包往外走，“走啦走啦，跑步去，不运动一下我一整天都提不起劲来。”
从刚认识开始，陈元就说不过她，现在输的更彻底。
跑了步，一个去上班，另一个被迫回家继续休息。
陈元坐在办公室里，注意力完全不在眼前的卷宗上，他在想前两天和杜山的对话。
那是甜品店女老板绑架案解决之后的某天。
陈元正在办公，杜山敲门：“陈队，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陈元问。
杜山说：“有件事想跟你聊聊，占用你一点时间。”
陈元欣然点头：“当然可以啊，进来吧。”
杜山进了办公室，很谨慎的反手锁了门，这让陈元很是疑惑。
“陈队，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显得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想说，因为我觉得这很重要。”杜山表情非常严肃的来了段开场白。
“你说。”陈元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严肃起来，合上文件。
杜山发问：“你认定鹿老板了吗？这辈子就是她了？”
“什么意思？你想跟我聊鹿訫的事？”
“是。”
陈元颇为疑惑，说：“这我就不明白了，鹿訫怎么了？”
杜山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点决定似的，开口：“陈队，首先，我对鹿老板没有恶意，只是单纯觉得她看起来很好相处，为人不错，接触过的没有人说她不好，但是，也没有人跟她特别亲近，我指的不是苗乙那种，她对鹿老板更像对姐姐，我是说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的闺蜜、好友。这让我觉得鹿老板跟人交际看似亲切，实则有距离感。”
“杜山……”陈元张嘴想说话。
“陈队，你让我说完。”杜山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
“第二，我发现鹿老板从来没有跟人谈起过自己的过往经历，不是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而是更私人的事情。虽然大家跟她聊天很愉快，但我不知道陈队你发现没有，提起一些过去的事情，家庭、兄弟姐妹、大学经历等等，她基本是避而不谈，或者转移话题。刑警队和她也算经常见面聊天，至少到现在，我对她的了解浮于表面。我不知道这些情况你了解了多少？”
“了不了解是我的事，但这不是你怀疑她的理由！”陈元拍了桌子。
杜山也拍了桌子，抬高了嗓门说：“这就是，因为你是我的队长，我的同事，我的战友。”
“鹿訫不是犯人！”陈元沉下脸，语气十分不悦。
“那作为恋人呢，你对她又了解多少？前两天的案子你也在，你看看唐辉，证据就差糊他脸上了他才相信韩雪是嫌疑人，那还只是有些好感的前相亲对象。”杜山反问他，“陈队，你注意过你看鹿老板的眼神么？跳出这层关系，你觉得我的看法有没有道理？”
“我……”陈元一时语塞。
“第三，也是让我觉得今天必须来找你谈谈的原因。”杜山放慢语气，压低声音说，“旧厂房那天，你关心则乱，可能没注意到，鹿老板在被刀抵着脖子的情况下，踢中了罪犯，令他丧失了反抗能力。当然，你可以说这是长期健身、爱好散打的缘故，但是，陈队，我是部队出来的，这种背对敌人、有刀具挟持，还能瞬间摆脱敌人控制并且快准狠的盲踢颈动脉窦制服对方的能力，我敢说，在部队里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至少我不敢保证自己成功率有多高。而鹿老板，她做到了。”
“杜山啊……”陈元抬手捂住脸，长叹了一声。
“其实，干了这么些年刑侦，你多少也有些察觉吧？”杜山问。
陈元抹了把脸，露出一丝疲惫，苦笑着说：“那天回去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们跑步的地方离警局不太远，以鹿訫的能力，摆脱犯人向我求救完全可以做到，可是她没有。她给我发了SOS，然后被犯人带走。或许是她太担心赵丹阳的安全，又或许在她看来，她跟小赵一起等我们来救比当即报警求援更合理，因为……”
杜山接着说：“因为她有自信在警方找来之前保证两人的生命安全，即便敌人数目不详，还有刀。”
陈元坚持说：“但是这些并不能说明鹿訫不怀好意。”
“陈队，大家都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鹿老板看你的眼神不是装的。”杜山认真的说，“我指的是鹿老板以前的经历肯定不平凡，万一是法国第二□□团、中东掮客……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退役女兵呢？”陈元反问。
“当兵光荣，有什么可瞒的？”杜山十分不解，“你又不是旧社会的老顽固，不接受女人抛头露面。”
“顽固就算了，老顽固是几个意思！”陈·奔四·元差点掀桌。
两人噗嗤一笑，化去了刚才近乎剑拔弩张的局面。
“我的假期宋局批了，一个老朋友邀请我去他那儿转转，”陈元斟酌着说，“等休假回来，我会找个机会跟鹿訫谈一谈。”
“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行。”杜山笑了笑，离开了。
陈元一直在办公室，发呆到办公楼空了才离开。
他去了鹿訫家。
看到门口两手空空的男人，鹿訫挑眉，说：“陈队长，蹭饭也不能蹭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发现自己连个冰淇淋都没买，陈元赶紧说：“洗碗刷锅交给我。”
“这还差不多。”
鹿訫做饭，陈元给她打下手，切切菜，递个盘子什么的，找调料、取东西都十分熟练，能看的出来蹭饭时间不短了。
两个人的晚饭也没做太多，两素一荤一碗稀饭。
鹿訫关了油烟机，正要背过手，却撞上了另一个人的手。
“诶？”
“我帮你。”陈元说。
他站在鹿訫身后，解开带子，类似环抱的动作双手绕到前面帮她取围裙，手指碰到喉部的时候，鹿訫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就放松下来，不细看肯定察觉不到。
饭桌上，陈元捧着饭碗，突然问：“鹿訫，你来京北市这么久，没回老家看看啊。”
鹿訫楞了一下，回答：“我爸妈走得早，我又是独生子，老家没有亲戚了。”
“抱歉，我本来是想问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陈元诚恳的说，略带遗憾。
鹿訫捏筷子的手指一僵，眼神盯着菜，没吭声。
陈元貌似没发现，继续说：“下周我就休年假了，一个老朋友在附近山区的派出所当所长，他邀请我过去玩几天。”
“挺好啊，去转转，山里空气好，天然氧吧。”鹿訫说，“都奔四的人了，去把你的脑子养一养，省的动不动要重启。”
陈元无奈的问：“这个梗过不去了是么？”
鹿訫嘿嘿直笑。
两人吃了饭，又出去散步，沿着平时跑步的林荫道，随便闲聊，九点半准时回家。
分开前，陈元忽然叫住她，特别认真的说：“鹿訫，我爸妈很想认识你，等我从山区回来应该还有三四天的假，去一趟我家吧？”
鹿訫眼睛瞪得溜圆，瞠目结舌的样子看起来竟然瓜兮兮的。
“还有，那天抱住你的时候，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陈元笑了笑，眼神温柔的要掐出水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现场铁证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