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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奇怪的老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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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竹子一阵摇晃,几片竹叶凉凉滑过脸颊,“吱”地一声,一道灰影消失在一片翠绿间。
眯起眼,握紧剑,快步奔到那竹子边,往四周敲了敲,奇怪,在这儿明明有东西啊?
“咦?脸颊怎么湿乎乎的?还凉飕飕的,不会有••••••有脏东西?”心里一阵发毛,脊背发凉,暗自咬牙“现在鬼怪这么厉害,寺庙也敢来?”一想,更惊,不会刚重生,就要挂了吧。想着想着,额角冒出细细汗珠,拔腿跑了。
“啊——”不知什么时候,被师姐用力一拍,惊住,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小师妹,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没规矩,好没规矩。”貌似师姐有点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回事?”
“规矩?吓都吓死了,还••••••”慢慢地缓着气。
“小师妹,你的脸••••••你的脸上•••••”
“什么?”心怦怦乱跳,去摸脸颊的手指有些颤抖,“到底是什么东西?”“嗖嗖”,血液急速地冒着泡泡。
“是••••••小师妹,别紧张呀,”摸了摸下巴,眨巴一下眼,我的眼前一花,“是这只小青虫呢。看小师妹的样子,不会想成其他东西了吧?不过,只有这个呀,怎么办?”说着,还在我的眼前甩了甩。
“师姐,你——可恶的家伙。”摸着脸上黏黏的糊状物,往水边跑去。风声里夹杂着一声嬉笑。迷糊间,觉得这个肃穆的庵堂好似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具体是哪儿呢?放慢脚步,望望天,天空是那么的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从密密叶脉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了一道道细细密密的光柱,铺洒在土地滋生的小草大地上,林荫间一片通亮明快。刹那,笑了,想不通,便算了,何苦折磨自己的脑子?当真自找麻烦呢。
一路分花拂叶,总算穿林来到流水旁,弯腰蹲下,捋起袖子仔细叠好,双手撩起水,细细的清洗了脸颊,清风吹过,舒爽至极。
林间弥漫着薄薄的晓雾,空气里散发着山樱青草的馨香。贪婪地吸了一口,甜甜的,真是可口。
躺在水边的草地上,晒着太阳,暖暖的,很是舒服。
“咕噜,咕噜”昏昏欲睡间,肚子很不适宜地唱起了空城计。
“该死的。真饿了。”双手捂着肚子,十分懊恼,柳眉皱的紧紧地,嘴巴里“嗒嗒”冒着苦水。
想起早晨的吃食,当真朴实:馒头、稀饭加咸菜,无可挑剔的素斋,一众师姐吃得是有滋有味,当然,除了我。虽说,昨晚也吃得很有味,但那是特殊情况。一张被养叼的嘴,再吃这些食物,可真是难受。眼巴巴的看着师姐们一碗一碗地吃完,走出膳堂,无奈,只得随便啃了几口硬硬的馒头,便巴巴的去了练武场,本想着,应该可以撑上几个时辰,哪里知道,这具身体这么不耐饿。
隐约的,透过润湿的有几分油油的绿意草丛,瞧见几条墨绿的鱼背在光与影的水面不断穿梭。
倏地爬了起来,吸了吸口水,真是天助我也。蹑手蹑脚地靠近水潭,暗赞:真是肥美的鱼呀。“滴答——”,疑惑,没下雨呀?抬袖擦了擦,唇角似乎有流水的迹象,又咋见贴臂的袖口湿湿的。不过,红烧肥鱼,光想想,嘴角的口水更泛滥了。
“哈哈——哈哈——”不远处的草丛,“悉悉索索”晃动的厉害。
有人?可是,草丛这么矮小,岂会••••••心突突地跳动,脚下一颤,差点跌落水潭,不过,衣衫下摆已湿透。瞪大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出来!别在那儿装神弄鬼的。”一声厉喝,心里依然打着鼓儿:莫大的恒山除了我不会真有脏东西吧?也是,刚才竹林里真有东西。莫名的想着,耳后冷飕飕的。狠狠得搓了搓手臂,叫道:“出来,快出来——”
“哈哈——哈哈——”笑声更大了,听在耳里,有很浓的嘲弄意味。
“出来,躲在那儿的胆小鬼!”语气颇有急切,拿起剑,“否则,休想对你客气!”
笑声仍然没有停下,一声一声地回荡在林中,却又抑扬顿挫,宛如乐声,无比诡异。
“真好玩,真好玩。哈哈哈——小尼姑居然想吃鱼,小尼姑居然想吃鱼——”这时,一个软软的,颇似孩童的声音在草丛响起,“阿弥陀佛,西方佛祖大人可要哭了,这些徒孙真不孝,真不孝呀。”
“你••••••可恶!”撅起嘴,心中的恐惧一散而去,握紧剑,急急拨开脚下的草,快步走去。
“这是••••••”眨巴了一下眼,再眨巴了一下眼,喉头滚动,咽了一口吐沫,嘴唇翕动,“眼花,一定是眼花。”
下意识地,扔了剑,双手拍打了脸颊,皮肤辣辣的,好疼,双眼再次瞪大,直愣愣地:草上躺着是一只老鼠,一只大概只有两巴掌大的、灰扑扑的老鼠。它,咧着嘴,四只脚撑着,在圆滚滚的肚子上乱拍着,细看,这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动作,可它做起来十分滑稽。不过,它的嗓音又颇似孩童,诡异,无比诡异。
额上的经脉突突跳着,“啪——”摔倒在地。
“喂,小尼姑,傻了?”那老鼠别扭地蹭着两只小脚,翻滚着肚子,试图挺直身体,尖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
“呃?你••••••你真是一只老鼠?”迷惑不定,手指用力地在它肚子上戳了戳,五官敏锐感应到:热的,软软的,还全身毛茸茸的。瞳孔瞬间张得更大,嘴似乎足以塞上一个鸡蛋,“真的?”疑惑地眨了眨眼,手指再在毛毛的肚子上摁了摁。
“哈哈——别••••••别挠了!好••••••好痒。是真的,千真万确。”一丝红晕浮现在鼠脸上。这是左躲右闪时热的,我猜。
看到这幅滑稽的模样,不禁玩心大起,一手扯了它的尾巴,一手往它身上上下乱挠着。
玩够了,甩开了那只老鼠,笑眯眯的说着:“嗯,现在总算相信你是只老鼠,货真价实呀!还蛮好玩的。”
“你——卑鄙。”那老鼠瘫软在地上,气呼呼的嚷着,“公报私仇,这是公报私仇。“
“恩?公报私仇?怎么说?哦,对了,刚才竹林里是不是你在偷窥?”说着说着,眯起双眼,去扯它的胡子。
“啊?小尼姑不是傻子?”哆嗦着身子,小声嘀咕着,贼头贼脑地,悄悄地躲到草后,企图再一次消失,“是我,不过,你别再挠我了,老鼠虽说毛厚,却也怕痒的呀。”
撇了一眼,啪——,用力拍了下去,那老鼠四肢趴倒在地,身上、嘴上沾满了草屑。“别躲了,这里可不是你的无底老鼠洞。那个,你会说话,是精怪?”把老鼠抓到掌心,前前后后反复打量,就差拿剑做一个解剖实验了。
那老鼠跳着脚,扭动着身子试图躲避我的骚扰,嘴上的胡子倒竖着:“精怪,那可是我伟大的梦想呀,目前为止我只是修炼到可以说话。不过,在鼠族里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灰——灰——鼠。”
“灰——灰——鼠?灰灰,名字?”好笑地拨弄着它的胡子。
“不错,在下正是灰灰。”说着,学着人类作起揖来。
“喂,你这只小老鼠可真逗。”手一下一下地抚摸这只老鼠身上的灰色的毛发,“名字,更逗。”
“喂,小尼姑——”
用力扯了一下它得胡须:“不许叫小尼姑,臭鼠。”
“小尼姑怎么这么暴力——”
“是么?”
灰灰迅速抓住自己的胡子,缩了缩身子,四肢小脚在掌心画着圈圈。
“呃——小尼姑姐姐,行了吧?”小声嘟嚷,忽然,尖嘴上的鼻子拼命地往我身上嗅着,似乎十分陶醉,打了一个饱嗝,舒服地叹了口气,“真香呀!不同于一般的胭脂俗粉。”
真的很香吗?算了,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想想香香公主,不就是吃花吃出来的吗?以后,多吃一些花来遮掩吧,并且也能美容养颜,很划算呢。不过,老鼠也会吃香?眉头皱了皱。
“是吗?好你这只色鼠,看来要烧光你的鼠毛才行。”脸上不动声色,一只手装模作样的要拎起灰灰的尾巴。
灰灰一见,立马一蹲,尾巴牢牢地压在屁股底下,双手抱着身体,脑袋耷着,活像个受委屈的媳妇。但,仔细一看,鼠眼正滴溜溜转着,估计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迅速掐了掐它的尖嘴儿,抿嘴笑道:“鼠族第一色鼠,可要辩否?”
灰灰跺了跺小脚,嚷嚷道:“色鼠?当然不是,我才不是你们人类那样的采花大盗呢,想我,鼠族第一英俊美男子,只需勾勾手指,美女可就一大群哦。不过,刚才••••••”
声音吱吱的变小,敲打一下灰灰的脑袋:“鼠族第一英俊美男子,怎么,刚才就心虚了。”
“才不是呢,”懊恼扯了扯头上的鼠毛,撒着小孩儿气,“那个••••••都怪你,身上香味太好闻了嘛。”
顿了顿,接着道:“小尼姑姐姐,你是不是也修炼过什么法术?不对,现在的世界,法术都流失了。难道你跟我一样?又不对,人类的气息很浓嘛。莫不是吃了什么?虽说你的身上飘散着淡雅的香味,但是也有一丝很淡很淡的妖族的气味呢,要不是我的无敌鼠鼻,还真闻不出来。”
手往灰灰身上用力地拽了拽:“不是吧,还能闻出妖味?不过,我还真吃过一颗用九尾狐提炼的丹,只是还没还炼成的。”
“什么?这么好的宝贝,小尼姑姐姐哪里拿到的。这可是千年难遇呀。”
这鼠在掌心不停地跳动,显得十分激动。也是,狐狸多狡猾啊,可不是容易捉住的,更别提炼丹了。
“喂,别跳了,停下,快说说,这丹有什么妙处?”
灰灰装模作样的,摸了一把尖嘴:“这个,据说炼好的九尾狐丹是上等的美容养颜药。即使你是个极丑的女子,也会让你有月宫中的嫦娥仙子的风华。不过,没炼好的嘛,好像没听说过。对了,小尼姑姐姐,你这颗吃下去可有什么副作用?”
撑着脑袋,想了想:“好像五官感受自然地强度非常灵敏,再就是多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技艺罢了,似乎是九尾狐学做人类时学的技艺。法术,没印象,或许我现在是个凡人吧。不过,这九尾狐好似极喜欢弹琴,琴上功夫好似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已是望尘莫及了。当然,我就是有一个印象,还需要好自学习才是。外表嘛,睁大你鼠眼自己看看呗。”
“啧啧。运气真好,运气真是好呀。”鼠眼贼贼地上上下下瞅了瞅我,“别说,小尼姑姐姐日后定倾国倾城。祸水,祸水——”
“你——死老鼠——”扯起它的尾巴,倒挂。
“喂喂喂,别晃,头••••••头晕。”
作弄够了,把灰灰轻轻放到草上,嗅着草的芳香,陷入靡靡遐思。
树影有一瞬间变短了,日光也变得火辣起来,是了,快晌午了,师姐可能又在找我呢。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裳上的尘土,点了一下灰灰的鼻子:“喂,我要走了,跟着不?”
“那是,想我这么可爱的老鼠,小尼姑姐姐,肯定会舍不得。”
“贫嘴,”仪琳嗔道,“那••••••跟着我混吧。庵堂诵经,老鼠为伴,不错的生活,呵呵••••••”
林间徜徉着一串笑声,不知是为找到一只可爱的朋友而笑,还是为未来的生活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