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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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全身乌黑的猫头鹰撞进来，扔下《预言家日报》，盘旋在他身边讨吃的。他纵然知道这是巫师社会通用的邮递方式，还是禁不住拧了眉：什么吗，还以为是只乌鸦。
几天里第一次看见报纸，他细细地看了一眼日期：二月十五日。
昨天是情人节。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唐克斯会张皇失措了。换做是他，在情人节被一个几乎是素昧平生而且向来不爱搭理人的异性搭讪并要求一起喝下午茶，他也会胡思乱想的。
下午还有培训，他匆忙地将这顿早餐和午饭合并的三明治吃完，草草地擦了擦手就又一次走进了壁炉——这一次显得有经验多了。
和迎面走来的唐克斯打了个招呼，两人并肩走进电梯。一夜未眠的赫尔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一团浆糊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荒唐的画面：唐克斯笑容绮丽，穿着单薄，从咖啡厅的桌前站起来，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凑到他脸前，两眼迷离，双唇微启，似要索吻一般。
仅剩的理智在想：难道是穿越来之前压在枕头下面的那本《阁楼》的影响开始发作了吗。
一晃神他才发现唐克斯是真的凑到了他的面前，大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赫尔你不舒服吗？好像发烧的样子……”
赫尔顿时觉得自己真的要烧起来了。
电梯门开了，进来的人挤散了两人，赫尔送了一口气，低下头平复了呼吸，才注意到停在面前的那一双鞋。
一双精致的、纤尘不染的龙皮皮鞋，银灰色，八成新，看上去就是养尊处优的人习惯的舒适。
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天鹅绒的裤脚，银白的缎面魔法袍，蛇形手杖，铂金色头发，和画在面具上一般精致而无懈可击的假笑。
“赫尔•肖恩？”
“啊……是，先生。”
“跟我来。”
赫尔不知道这样就被他带走是不是合适，以至于虽然给了一脸疑惑的唐克斯一个笃定的笑容，可是真的跟着他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的时候心里竟然慌乱如同论文答辩前一般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似乎他刚才脑海里浮现的景象被看得一清二楚。
“肖恩是在追求唐克斯小姐吗？”
“啊？！”赫尔也被雷得外焦里嫩，即刻否认。卢修斯却如同看穿了什么一样，无视他磕磕绊绊地解释，继续用不起波澜的语气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唐克斯小姐外表的确尚说得过去，不过她的个性只适合……上不得台面的男人，也许是因为……她们家一贯有下嫁不入流的男人的传统吧。”
按照这位铂金贵族的标准，卢平可不就是不入流的男人么。虽然不怎么喜欢卢修斯说起“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时候轻蔑的口气，赫尔还是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在脑海中描画起唐克斯嫁入豪门的景象。一个贵妇妆的唐克斯……踩着长裙跌跌撞撞走着……不时滑倒或惨叫……那大约会变成豪宅里的灾难吧。
于是赫尔再抬起头，眼里就带上了几分对于卢修斯敏锐的判断力的钦佩。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和你站在一起的。而我，我一贯是很欣赏你的，你会有更为光辉的未来。”卢修斯放缓了语调，似乎带着恩典般。赫尔自然不吃他这一套，不卑不亢地微笑着，也不应答。
卢修斯并不在乎他的神色，只是缓慢而清晰地说着：“肖恩，我一贯欣赏你的才华，也相信你会为部里做出贡献。傲罗培训淘汰率很高，但是如果你最终没能顺利通过，我倒是愿意帮助你在神秘事物司申请一个研究员的职位。”
赫尔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运转：除了昨晚突击背下的一打咒语，他对这个社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若是能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当然是最好……相比于死伤率高得吓人的傲罗来说，研究员也许更为合适……只是神秘事物司根本就是姨妈故弄玄虚的一个地方，鬼才知道到底能不能研究清楚……不过，有卢修斯的庇护似乎也不错……
于是相当谦逊地回答道：“谢谢您，先生。我会记住您的好意。不过现在，我还是会继续为成为傲罗而努力的。”
卢修斯玩味地看着他，不说话，许久才点点头。
继续努力么。卢修斯并不相信他的话。一个人只有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拼命努力，然而他接受了自己提出的帮助，也就势必要依靠甚至依赖下去了。
卢修斯摩挲着蛇杖，斜了他一眼，这个能够抵挡钻心咒的孩子，最后还是会被他收服于手心。带着这样的成就感，他决定再加一块筹码。
掂量着开了口，卢修斯刻意做出顺口一提的姿态，道：“对了，不如你也来参加下午茶会吧，我会让纳西莎给你写一份请柬。”
赫尔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食死徒的聚会，心中一凛，想要拒绝。卢修斯当然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立刻道：“这可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呢，要在部里工作，有机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卢修斯自然不知道赫尔已经直接把所谓的“世面”理解成了“伏地魔及其小团体宣讲会”，毕竟，神秘人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公开场合谁也不会贸然提起他。这个聚会也不过是权贵们互相之间增进感情的机会罢了。
“你不用紧张，就当是来放松下也好。也许会有机会认识比唐克斯小姐更合适的女孩也说不定呢。”
见惯了唯唯诺诺的属下，卢修斯似乎自以为对着年轻人说这样的话可以活跃气氛，赫尔却只觉得冷得可以。毕竟，任何一个人面对着一个气质冷艳高贵的大叔要和你讲八卦，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不相信么？连我那个禁欲主义的老朋友也会经常过来欣赏美女呢。”卢修斯抛出论据：“我想，西弗勒斯一定教过你的课吧？”
西弗勒斯•斯内普？
赫尔眼前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谢谢先生，我一定按时到。”
卢修斯望着赫尔雀跃着离开的背影，仿佛看到踩进了圈套的幼兽，或是一尾上钩的鳕鱼。
下午的培训沉闷无聊，赫尔却一直处在一种不正常的亢奋当中。
在最初看到姨妈手稿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那个尖酸刻薄的教授。此后，在姨妈笔下的周多人物当中，这个游走于战争两极之间的双面间谍让他最为关注，几次和姨妈探讨关于他的情节走向。
然而探讨地越多，赫尔越觉得，这个人他看不透，姨妈也写不透。
然而此刻他最关心的是，这个人游走于战争的两端，在凤凰社和食死徒的圈子里都有着一席之地，又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更和这个世界的绝对主角哈利波特的父母纠结不清，绝对是一个地位关键的人物，若能和他攀上交情，以后获得情报、结交各路朋友，应该都会容易得多吧。
第二天一早，猫头鹰如约而至。
他接下那份请柬，细细看了两遍。时间定在当天下午的三点，马尔福庄园的玫瑰园。
赫尔翻了翻衣柜，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小礼服，便决定先去一次对角巷。
这一次他使用了昨晚刚刚学会的幻影移形，自然很是顺利，没有出现把自己的胳膊或者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弄丢的事故——毕竟这个咒语的要点当年是由他设计的——所谓的要牢记目标，决心，从容三个D（“目标，决心，从容”三个词在英语中均以字母D开头），那不过是他的室友，一个西班牙裔男生，提到的祖传的斗牛技巧罢了。
默默地把注意力集中到目标，决心占据你所想的那个空间，让想要到达的渴望淹没全身每个最小的部位，赫尔开始原地旋转，让自己进入虚空状态，动作尽可能地从容从容，果然，伴随着很轻微的缺氧感，他到达了目的地。
直接进了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赫尔想要一件纯黑的小礼服，结果摩金夫人笑出声来：“全黑的礼服只有丧礼上才会用得上吧，连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也不会那样穿的。”
赫尔不得不惊叹于斯内普那偏爱简约黑色的审美观竟然有这么高的知名度，一面做出青涩的少年姿态向店员咨询什么样的小礼服比较合适。
“先生这么年轻气质又好，各种颜色都可以尝试啊，翡翠绿或者紫罗兰色怎么样？这一件带星星图案的也很受欢迎……”摩金夫人忙着用别针别处他的尺寸的当儿，一个圆脸店员凑了过来张望，看得赫尔十分拘谨。
赫尔看见那件绣满金色星星的邓布利多风格的长袍就满脸黑线地摇头。自幼在麻瓜英国长大，他还是比较偏向于低调的颜色。
那小店员察言观色，自然知道他是嫌鲜艳，于是魔杖一挥，另一件长袍就飘然而至。
很接近于黑色的夜空蓝，滚了一道银色镶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修饰。赫尔试了试，裁剪很合身，腰线和肩线都很服帖，便满意地付了钱。
一把金加隆递给夫人，果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钱就没有负罪感。赫尔想了想，又配了一对白金镶嵌翡翠石的袖扣，自然是做工精细，品质上乘，配着那小礼服的袖边很是典雅。
看着他出了门，小店员才深深舒了一口气。前几天有客户订购这一款小礼服被他记错了尺码，偏偏这礼服是妖精手工裁剪，不能用魔法改变尺寸大小，才一直放在店里。要是再卖不出去，就只能他自己赔钱给店主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进来一个身材合适的客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