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飘若晚烟

1、第 1 章

　　第一章

　　1
　　沈末喜欢安静。
　　从小到大都是安静的。
　　安静到受不了妈妈更年期将近的唠叨独自一人住到属于她未来的小别墅。
　　家境好，面容清丽，身材高挑。与世无争的冷漠性格经常被心理严重不平衡的人说成是性冷淡，更恶毒的索性说她是闷骚。拜托，她就那么能让那些肖小之徒，那些社会败类联想到那方面吗？
　　艳名远播啊艳名远播。
　　学校离别墅近的好处就是她可以随时溜回小住，于是，又有传言说她被人包养，说她家境其实不好，别墅是近来经常进出小区的某个看似年轻英俊实则已年过半百的男人背着老婆买给二奶住的。
　　笑话，她的生活费都够反包养n个小白脸了好不好！那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如果敢在这里包二奶不被她妈唠死才怪，更何况他才刚过不惑之年，哪里年过半百了！还看似年轻英俊。
　　艳名远播啊艳名远播。
　　那么老的爹沈末怎么可能还让他那么频繁走动！
　　性格淡漠的沈末从来都是随他们怎么说好。只求别让她哥哥沈终听到，不然按照他□□老大似的行事风格，敢诽谤和他同一个卵子里出来的亲妹妹？
　　想想都觉得血腥。
　　沈末喜欢安静，学的是古典文学！
　　写出来的文那叫一个辞藻华丽，行云流水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今天出门，她就是要去和清风出版社编辑部副部长面谈关于她的书的出版事宜。
　　谈的时候一切顺利，出了编辑部大门开始流年不利。
　　大街上的人真的多，沈末受不了和人类的身体触碰，躲阿躲，被挤到街边。
　　沈末受不了和人类的身体触碰：她养了条萨摩耶，雪白美丽。这是她唯一愿意主动靠近的有生命物体。
　　算了，街边就街边吧，她与世无争，街边依然可以回到家。
　　流年不利的原因是这样的。
　　沈末，因为被挤到了街边，所以被挤到街边的小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抬着她高傲的头一个转身，正巧一个不明物低下头对着她转过来。
　　转到一个方向了也没关系，他们的某个柔软部位也凑到了一起。
　　凑到一起也没关系，虽然那个柔软部位是他们各自的唇。
　　唇就唇吧，沈末性情淡漠，无所谓。
　　是个雄性人类的唇，没事，沈末与世无争。
　　沈末是初吻，初吻就初吻吧，她承认她就是性冷淡好了好不好，老天不要再考验她的底限了！
　　底限到了，问题也来了。
　　这只雄性生物的腰上，环绕着一条手臂。是雄性的，长的还很雌性。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只长的像雌性的雄性生物在瞪她？眼神还那么的……恶毒？
　　没形容错，是恶毒！
　　难道他们是……gay？沈末在心里小声问自己。
　　她也看耽美，甚至已经有了点同人女的倾向。
　　把面前两个长的还比较能和书里男男主角媲美的雄性生物和一些情节联想起来，她忍不住唇角上扬。
　　瞪她的那只是受吧。
　　“喂，你在得意什么！”
　　连声音都是那么的受。沈末冷漠很久的心弦因为他的声音开始荡漾。
　　受的反应那么大，攻呢，会不会……
　　不会，攻是不会介意自己的身体和别人触碰的。如果亲到的是受，攻会抓狂的吧。那些耽美小说里的SM。摇头，不敢想不敢想。
　　“噗。”攻笑了，看到沈末瞪大眼皱起鼻子一脸迷茫然后笑然后摇头后的小攻压抑很久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而且还是颇有嘲弄意味的“噗”的一声。
　　好，沈末与世无争，笑了就笑了吧。
　　“算了，我们回去吧。”攻讲了一句话，声音沉稳充满磁性。磁性？对，是磁性！磁性得把沈末的神经末梢狠狠刺激了一把。
　　小受跳起来：“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是你被占了便宜诶！”
　　心弦已经荡漾的沈末，与世无争。
　　但是，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啊？
　　“小受你虽然长的漂亮的像个女人但是你也要分清楚我们的性别好不好！就算分不清第一性征也要分清第二性征好不好！”
　　已经荡漾了很久的心弦再加上刚刚被刺激了的神经末梢，沈末与世终于算是争了。
　　小受怔住，小攻大笑。
　　“你笑什么啊！”小受不满的嘟嘴，伸手捂住小攻的嘴，“不许笑！”小攻把小受的手拿下来继续笑。
　　笑得真美。大笑也能这么没。果然同志都是帅哥。
　　“喂，你很恶劣诶。”小受停止对小攻撒娇转身开始数落沈末，“都是你这个女人……”
　　但是吼完那句话后的沈末仍旧是性情淡漠，与世无争的。
　　沈末走了。
　　沈末趁着人流量增多，悄悄地插进缝隙消失于人海。
　　不喜欢与人身体触碰的沈末因为与世无争的沈末受了莫大委屈，她打算回去泡个大大的花瓣澡洗尽人世铅华以抚慰今天频频受到伤害的脆弱心灵。
　　但是初吻……
　　如果那人是个gay就不算是初吻了吧……沈末无力的想。
　　不行，沈末是与世无争性情淡漠的，一个吻算什么，被gay吻了算什么！
　　最多她回去刷断几根牙刷好了。

　　2
　　凌云大学，简称凌大，是凡黎市有名的大学，听说是十六年前市长为了纪念儿子出生批下来的私立贵族学校。
　　沈家刚搬来，但是沈家有的是钱让她挥霍！九万九千九一年的学费她刷的豪气万丈。刷完也不心疼还想大大骄傲一把。
　　但是沈末性情淡漠从不做这种没品的事。她平静的把卡放进卡包再放进有点小贵的Gucci包。她Gucci包里有很多个小包，钱包卡包化妆包零钱包，相机袋手机袋还有放卫生棉的可爱小包包。
　　这让人想起契科夫的《套中人》。但是沈末是学古典文学的，没听过。就算中学课本上有这篇名字扩成《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文章，沈末还是没听过，因为这篇课文她没学。
　　沈末抬着她高傲的头，左手拎着她的Gucci包右手拉着她Lv的行李箱。
　　她喜欢安静，所以也不住寝室了，直接走读。娘的当初选择住寝室简直就是她人生中一大错误！那群聒噪的雌性生物整天不是聊品牌就是聊化妆不是聊化妆就是聊男人。
　　聊别人也就算了，她们干嘛要聊她哥！
　　她看到她们说起她大哥时的表情身上就起几层鸡皮疙瘩。
　　风流倜傥英俊无双是不错啦。
　　但是，她们说她大哥可爱。
　　可爱——用在她那个脸色经常阴沉眼神经常阴翳动不动就心情不好乱发脾气的的同卵双胞胎哥哥沈终身上……
　　真是艳名远播啊艳名远播。
　　沈末是与世无争的，她当然不会为她哥去抵挡什么花痴女桃花运。
　　也幸好她们不知道艳名远播的沈末是同样艳名远播的沈终的妹妹。
　　她还是走吧，万一哪天被这群不知死活的雌性生物知道了这个秘密……性命难保的是她们。
　　回到别墅，沈终站在门口。帮她把行李箱提到阶梯上。只是相视一笑，一句话也没有。他们兄妹俩单独相处的时候总是安静平和的。
　　“一个人住小心一点……”沈终看见她点点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末知道他想开口要别墅的钥匙，她不会给。与世无争的沈末和哥哥争执的最多的就是别墅的钥匙。她经常睁着带泪的晶莹瞳孔，无声地为自己的自由独立抗争。沈终不会对她发脾气，他只是阴沉着脸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直到晚上沈末赶他走。
　　“哥。”沈末干涩的喉咙发出一个音节。
　　沈终低头，阳光下，润泽的碎发在额前飘啊飘，投下一片阴影。
　　“我们不要再为钥匙的事闹了。”
　　沈终不说话，只是伸手摸摸她的头。
　　沈末喜欢哥哥摸她头时的神情，温暖得可以把当小龙女练功床的那块千年寒冰融化。多久了？哥哥没摸她的头：“哥——”该死的，她扑到哥哥怀里掩藏涌出眼眶的泪，顺便把这些不在适当时候抒发情绪的液体擦到他衣襟上。
　　“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
　　“谁说是哭的，只是流眼泪而已。”
　　她性情淡漠，怎么会哭呢。浓浓的哀伤从沈终阴翳的眼睛里流露出来，拥住她，轻抚她的背。安慰性的动作反而让沈末哭出了声。衣服被沈末当成发泄物紧抓着，背心传来皮肤的撕裂感。咬牙。
　　沈末性情淡漠，怎么会哭呢？闭起眼把眼泪忍回去。
　　沈家的孩子忍耐力惊人。不到一分钟，感情发泄完毕。沈终脸色继续阴沉，沈末性情继续淡漠。还好别墅四周行人不多，不然……有生命危险的是他们。
　　沈末沉默着打开门，让沈终把行李箱拎进去。萨摩耶欢叫着跑来扑倒沈末。
　　“萨摩耶——”沈末求饶的颤音。
　　沈末与世无争，不想和别人抢名字她的萨摩耶就叫萨摩耶。
　　沈终对萨摩耶过敏，捏着鼻子把行李箱放进沈末房间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迎上沈末询问的眼神他脸色柔和下来摆摆手示意没事。
　　萨摩耶被沈末推开抗议似地吠两声，垂下头乖巧的走进自己的窝。
　　“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她说的是他被她抓破的后背。
　　“你哥的身体还没有弱到那种程度——吧。”很不合群的“吧”字显露他的不悦。
　　沈末闭上嘴，拿出药箱帮他处理伤口。哥哥的身体也是他们谈论的禁忌。又是一阵沉默。
　　“家里……都还好吧。”和沈终在一起打破沉默的一直是她。
　　沈终看向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像是在看一只稀有动物。
　　“不是，我只是……”
　　“不想太压抑。”沈终点点头，“恩，我是该走了。”他起身，走向门口，血液渗透绷带从衬衣的破口冲入沈末眼眶。
　　沈末扯扯嘴角鼻子又酸了，哥哥总能轻易惹她情绪泛滥。
　　“哥，”沈末略带颤抖的呼唤让沈终脊背一僵，忍着没有说出让他去看医生的话，“……你的衬衣破了，换一件吧。”
　　说完，她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溢出，又哭了。难堪地蹲下，把头埋进膝间。
　　“我只是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些，如果你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世故了，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沈终俯身，捧起她的脸，“所以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沈末哽咽着，用力点头。

　　3
　　……她沈末就是恢复力快！沈终走后不到半小时就整理好行装准备上课。路上她脑子转得飞快，想为什么自己会有个哥哥，还是同卵双胞胎；为什么在娘胎里她强悍的把属于哥哥的养分都吸收了；还有为什么会有她，被她吸走那么多养分的哥哥为什么也出生了，还比她早了一两分钟？而且沈终好像什么都比她强！
　　上帝啊上帝，您老人家太眷顾我们家了！
　　沈末抬头看天，她是与世无争的呀。
　　“嘿！”温和沉稳充满磁性的男人的声音。
　　是在叫她？沈末不回头反而加快脚步。沈末性情淡漠从不与陌生人讲话。
　　“叫你呢！”男人扯住沈末衣袖。
　　于是，沈末停下：“叫我？”
　　最近几年不成熟的男人都这副打扮：头发竖起来，留海留一点。脸尖尖的皮肤白白。要死了，他还把头发弄得红红绿绿的，还上了黄绿色的眼影，眼睛下面贴了一排水砖，阳光下闪闪发亮。嘴唇用的是3、40年代最流行的那个颜色。红艳艳的。很性感！
　　这……是个男的，但，为什么化妆，化起来还那么娘？
　　难道是伪娘？她在校园里碰到了个伪娘！
　　但是要当伪娘也把头发留长了啊。
　　男人抓抓头：“恩，我等一会儿要演出，所以，就这样先排练一下。”
　　沈末波澜不惊，问：“叫我，有事吗？”
　　“我……见过你。”
　　“恩。”沈末点点头。见过吗？没印象啊。
　　男人笑了，涂满口红的嘴抿起来，脸白白的。惊艳啊。
　　他的皮肤很好，唇形悠扬。沈末忍不住伸手摸摸男人的脸，手感很好，没搽粉。她想用手指划一下男人棱角分明的唇，最后还是忍住了。
　　男人好像很喜欢她的触碰，柔声说：“我叫路途。”
　　“沈末。”她一贯的冷凋口吻。
　　路途也伸手摸摸沈末脸颊。手指柔软温度适中，恰好惹起沈末淡漠的心。
　　怪怪的感觉，全身酥麻麻的心跳快的不像话。
　　“我记得就前天吧，在第一大道上，我们还有一次亲密的身体触碰。”路途故意把声音压低，这样听在沈末耳里就是呢喃。
　　这种声音为什么不去当催眠师审问犯人啊！沈末懊恼自己被他磁性的声音迷惑，在心里咒骂。但是前天在第一大道？
　　是……那个攻！
　　亲了她的那个攻！
　　被小受保护的那个攻！
　　沈末瞳孔骤紧：他是攻！但她……好像喜欢他的触摸还喜欢他的声音。哇，她不会喜欢上一个……但是他也摸她脸了。
　　难道他不仅仅攻男人？
　　沈末喜欢看耽美，但是受不了小攻还喜欢女人。后退一步。她与世无争性情淡漠！
　　“我做了很多让父母伤心的事。比如唱歌，我爸想让我考博，不让唱歌。我现在已经是研究生了。一年前吧，姜小亦，就是那天和我一起的那个，他找我，说喜欢我。我不可能喜欢男人，但是我还是答应和他在一起……”
　　“路途，你的歌练好没？”有人过来，路途的讲话被打断。
　　“噢，等等。”路途不忘拉住沈末的手，“你听我唱歌啊。” 不容沈末拒绝，他已经把她拉进礼堂在中间找了两个位子和沈末坐下：“我在后半段唱。”
　　“……恩。”沈末冷着脸。路途接着讲，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目的是让我爸放弃我。”
　　“我爸真的放弃我了，他把自己也放弃了。”
　　“你爸死了？”
　　“没有，是晕了，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沈末嘘一口气：“你可以告诉他实情啊。”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让小亦离开我，然后你陪我去见我爸。我爸肯定会喜欢你的。”
　　沈末觉得不对劲，努力想在路途眼里找点什么，除了清澈还是清澈。他怎么在对她讲了这些话后眼神还那么清澈。
　　她只是要求自己与世无争性情淡漠，他是要求别人……沈末很无力。
　　“好。”她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与世无争的性格在替她做决定了。
　　路途唱了《两个人并不等于我们》。这是一首安静的歌，这首歌不适合演唱会。但是路途的声音很适合。
　　他唱的时候全场都静了。灯光照上来，他的身体变得虚幻，浓妆也淡的不值一提。
　　“是这样吗？飞扬的会落下——”
　　声音哽咽似在耳边低喃。沈末的心痛了，看着那个虚幻的人影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想。她肯定是脑子秀逗了才会答应在这里听这些人唱这些莫名其妙的歌。她品味那么高雅的人怎么会听这些低俗的流行歌曲。她那么喜欢安静的人怎么能忍受这些那么嘈杂的歌……
　　啊啊啊，她的头要爆了！不管了，走了。
　　可是那首歌：“告诉我善意的谎话，告诉我善意的谎话，我知道我还是太傻——”
　　路途的声音……好像是在哀求。就像她在自己的小说里把男女主人公的命运设定的悲惨至极一样吧。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发泄发泄……发泄现实中，属于人类的无力。

　　4
　　唱完歌路途就拉沈末出来了。他蹲在地上狠狠地抹几把脸。妆的质量很好一点都没花。
　　“恩，你要不要去我家……”为什么自己会讲这句话？
　　路途睁着错愕的眼。
　　沈末克制语气里的惊慌讲完下半句，“我是说，我家近……恩，我一个人住……”她在讲什么，这什么舌头竟敢不按照她思路乱翻！
　　“呃？”路途抓抓头，“哦，我正巧想卸妆，可以借用一下你家洗手间吗？”
　　沈末点点头。
　　萨摩耶欢快地摇着尾巴直扑沈末。
　　“这狗真漂亮。”路途揉揉萨摩耶的头，让沈末想起沈终也是用这样的表情这样摸她的，“叫什么名字？”
　　“萨摩耶。”沈末不好意思的垂着眼睑。
　　“萨摩耶萨摩耶萨摩耶……”他笑着，嘴角的弧度那么优美。
　　他们的唇好像还碰在一起过，那个漂亮的小受还那么生气的骂她占了他便宜……
　　想到这个，沈末马上推开萨摩耶站起来：“萨摩耶，回窝。”萨摩耶听话的走开，临进之前还回头看眼路途，最后呜咽一声钻进自己华丽丽的窝。
　　她的语气冷淡起来：“你是来借洗手间的吧。”
　　“呃，是啊。”
　　“洗手间在那边。”她抬手指向洗手间方向。
　　路途习惯性的抓抓头发：“哦。”
　　“有卸妆油吧。”他迟疑的问出口。沈末点点头。提醒自己：她性情冷漠！
　　“不介意我洗个澡吧。”路途又问。
　　沈末点头，浴室里有花洒的，他应该是指用花洒。肯定是花洒。
　　“不介意我泡澡？”路途脸上闪现一抹坏笑，那么明显。沈末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了。来不及提醒自己她与世无争，沈末叫道：“不行！”
　　“不行？”路途现在展现的是得逞的笑。
　　他是想激怒我？
　　“那算了。”他进洗手间，然后是哗哗的水声。
　　这是什么意思？沈末编故事编了几年还没编过这种情节。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她没来由想起这几句。
　　路途洗完朝外喊：“沈末，你有没有大点的衣服，适合我穿的？要正常点的。”
　　还要我给你准备衣服。你要穿我的衣服肯定不正常。沈末翻出沈终的衣服递进去。准备沈终的衣服是预防他突然晕倒在别墅。
　　“你有变装癖？”路途出来问。
　　“什么？”
　　“这衣服比你大几个号吧！”
　　沈末神色一冷：“这是给我哥准备的。”要不是他洗完澡还露出几分正常的男人姿色沈末神色肯定还要冷漠。
　　路途点点头：“你还有哥哥啊。”他竟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有哥哥很幸福吧。”
　　羡慕个什么劲儿。沈末发现她经常在心里骂路途。幸福，有哥哥会幸福吗——就在哥哥揉她头发时那一抹少有的温暖吧。
　　“幸福隔着玻璃看似美丽却触手不及。”她悠悠念出口。这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记忆力一直很差的自己竟然念一遍就记住了。
　　“你要不要见我爸，你答应了要去的。”路途装作没听见，用他声音贯有的磁性迷惑她心神，“我爸见了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沈末回答：“恩。”怎么好像是儿媳妇去见公婆的样子？这个儿媳妇还没骨气的露出一脸乖巧。
　　“就这样说定了，你要在我爸爸面前假装是我的女朋友知不知道！”商量的字眼命令的口气。
　　“不是要先让小受离开你吗？”沈末脱口而出。
　　“小受？”路途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是受？”
　　“……”沈末看看路途的脸，很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我，很明显啊。”她虽然不好意思开口但回答的还是很认真。
　　路途有点好奇，问：“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她眨眨眼表示疑问。
　　“你们不是都爱看漂亮的男人在一起……恩爱阿什么的吗？”路途解释。
　　“我不会啦，哈哈。”沈末摆摆手尴尬的笑两声。
　　路途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同人女，手摸下巴点点头。
　　这男人在想什么阿，不会是那些SM镜头吧。抽筋。不过看他一些行为举止还是很正常的，眼神那么美，应该是温和小攻型，那个受就是诱受了？
　　呀呀，诱受……这男人跨下不会都是吻痕吧。长的倒是很强攻。可惜了……她在想什么？骂上自己一百遍。人家都说了他性向没问题他喜欢女人了还乱想。
　　可惜了那么美一强攻从此退出耽美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