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求我没有用[重生]》少盏

6、第 6 章

　　刘老板决定留下夏聆。

　　三百一天，一周唱三天，一天六小时。这个和蒋凡不一样，他一周也唱三天，但一天是两百。刘老板刚说完酬劳，蒋凡脸上就挺不好看的。

　　刘老板到没注意到他，正有点儿激动，搓着手说：“斜对面那个咖啡厅一直抢我们生意。一开始大家都没驻唱，后来他们非要搞驻唱，那老子也搞！后来他们又换了个更好的驻唱，老子也跟着换！现在，嘿！”

　　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夏聆，眼神之中不乏憧憬，“老子这次先下手，换个全才，我看他上哪儿找人去！”

　　如今连咖啡厅都这么内卷了吗？夏聆想，适时插句嘴：“其实我刚还在考虑，要不要空出来的那三天，去斜对面唱。”

　　刘老板惊呆了：“小姑娘，过分了！”
　　夏聆一脸无害，指指自己的衣服：“老板，你看我像不像很缺钱？”

　　“像！”刘老板觉得太像了，这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刷不干净的白板鞋，无处不在叫嚷着没钱。于是一咬牙，“不能光嘴上说着尊重艺术，咱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要尊重就用钱来尊重！这样，我给你加到四百，你别去他家唱，要去也去远一点儿的地方。”

　　蒋凡不敢接受：“四百！”

　　刘老板挺喜感一人，闻言一瞪眼儿：“很意外？不能吧，你要是能唱能弹，还能吹萨克斯，拉小提琴，吹单簧管……而且还能改编得这么好听，能气死对面狗逼咖啡馆，我也给你开四百！”

　　永远不要看轻优秀技术人才。
　　这些人是敢炒老板的。

　　夏聆适时插了一句，以巩固她的四百块日薪：“我还学过竖琴，虽然不精，但糊弄人应该足够。”

　　刘老板喜出望外，登时觉得四百不亏，堪称血赚：“行！我明天看看能不能在朋友那里借一个，摆这里装装逼。”说到这儿，突然哎一声，“对了，你俩得协商下轮班时间。你明天能过来不？”

　　夏聆：“明天不行，我刚来这边，要抽一天打理下形象，起码要配得上咱们咖啡厅的逼格吧。”想了想，“后天吧。”

　　刘老板就喜欢这么为公家考虑的员工：“行，那你就二四六，蒋凡三五七，周一人少都休息。平时我不管你们几点到，反正呆满六小时就行，认真唱。遇到懂音乐的顾客，一定要多表现，把回头客给我留住！”
　　夏聆：“没问题。”
　　蒋凡还有些不满，但不敢多嘴：“没问题。”

　　夏聆看看时间，五点过了，回去休息下就得去接陈秀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明天除了要带新妈妈去置办装备，还要去辞职。
　　今天晚上，则要跟陈秀英展开一场思想辩论，要做好熬夜准备。

　　她其实还想找一份三五七干的工作，但今天的剩余时间不允许，精力也跟不上，只能推后再寻。

　　背着吉他回到住处，奔波一天挺累的，在床上趟了半个小时，竟然睡着。七点过，她才饿醒，下楼简单吃了碗面，然后就赶去火车站。

　　八点半刚到火车站，接到陈秀英的电话，说还有一会儿车就停了。

　　陈秀英在电话里再次确认：“你真来接我了？”
　　夏聆在外头椅子上坐着：“当然是我来啊。妈你饿不饿，等出站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吧，我下午都没吃多少。”
　　陈秀英在火车上想了一路，无聊却又睡不着，就怕女儿是真进了传销组织，学会骗人了。但忍了忍，决定见面再说：“好，妈出站了再给你打电话。”

　　在夏玲的记忆中，母亲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模样，年轻时候长得再漂亮，被生活那么一磨，也就只剩下皱纹和白发这两个很普通的特征。

　　夏聆看见陈秀英从出站口走出来，那张本就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岁的脸，短短一年间，又加深了几条皱纹。
　　仿佛还瘦了一圈。

　　陈秀英一见到她就扑上来，表情复杂地凝视着女儿，像是有许多话要说要问，可最终只是抱着她掉眼泪。
　　这一哭，哭了半晌。

　　“哎哟我的乖乖啊，我的玲儿，你怎么能瘦这么多呢。”

　　夏聆轻拍她的背：“妈，你也瘦了。”拎起地上的红白蓝编织袋，“走，我们吃饭去！”
　　陈秀英又把袋子抢回来，抹把眼泪：“小小年纪仔细闪着腰。”
　　夏聆失笑：“妈，我十九啦。”
　　“十九也是个孩子。”

　　母女俩说着话，走出火车站，在街对面找了家还在营业的简餐馆。夏聆径直到窗口要了两份套饭。

　　陈秀英坐在椅子上，等女儿取饭过来，心里头万般不踏实。她抬头看灯箱上的价格，险些撅过去。
　　她也是小学文凭，许多字都看得懂，那什么香菇滑鸡饭竟然要四十，火爆牛柳饭也要四十！

　　一顿吃了八十？！

　　她坐立不安，等夏聆把饭端过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盘问：“玲儿啊，你老实跟妈说，你骗我你生病了，要我过来照顾你，是不是跟人进了传销组织……”

　　夏聆手一抖，差点把汤差点洒了。

　　陈秀英忧愁不已：“我的女儿我知道，一年不见你变了这么多，我心里头不踏实。”心疼地看着孩子，“你到底遇上啥事儿了，跟妈说实话，妈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但你不能做傻事儿知道吗，电视上都说了，传销窝子那是……”

　　“妈！”夏聆打断她，把筷子塞她手上，“传销头子肯给你吃八十块钱的饭，还给你买车票吗？”

　　那倒也是。陈秀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握住筷子。但她还是没有吃：“那你自己花钱，也不能吃这么贵啊，你一向是节俭的孩子。”

　　夏聆已经大口吃上了：“吃上不节俭。咱娘俩儿都该好好补身体，要讲究营养搭配。妈，你放心，别的地方我不乱花钱。”

　　陈秀英：“那你为……”
　　夏聆：“妈，再不吃，赶不上最后一班车，就要打出租了。”

　　陈秀英诸多疑问只好咽回肚子，大口大口把饭菜吃光。滋味儿还行吧，厨子没她手艺好，要换她来做，不得卖个五六十。

　　母女俩吃完饭，赶上最后一趟班车。这个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同车的乘客昏昏欲睡，安安静静没人说话。

　　等夏聆把行李放到架子上，陈秀英才终于找到机会，小声问她：“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吧，把我骗过来做什么？”

　　做什么？
　　当然是重写人生，走打脸剧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