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曲中观史》一笔成符

5、孑行

　　｛画面展开，远处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拉到近前，一个清瘦男子随意的坐在一个树干上，手里拿着一壶酒，一脸平静。但整幅画面却给人一种悲伤至极的感觉。曲名：孑行｝

　　蓝忘机忍不住攥紧手指，那个永远笑得肆意飞扬的魏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露出这般表情。
　　魏婴有一瞬间的茫然，原来我以后真的会生活在乱葬岗啊，好不容易挣扎着从里面活着出来，却又自愿回到那鬼地方去，昔日要命的地方一眨眼就变成了救命的地方，何其讽刺。是的，他已经看出来了，画面里的地方明显是乱葬岗。

　　【寥寥星子碰落
　　携一老酒山头独坐
　　此世间
　　配我邀与同饮唯清风
　　萧寂倾北斗
　　苍生安睡兽圈禽囿
　　天地何其大
　　独有一个我
　　这众生皮肉生良目善口
　　端端睁眼作盲
　　咄咄指清为浊
　　谅我天生钝拙
　　便大方道声罪过
　　索性举世成敌放肆而错
　　云云杂舌指说
　　勉强撑理实在性懦
　　谁不知
　　诸君不过是抱弱成众
　　安稀罕名头
　　我敢纵步去而为魔
　　纵万人争唾也昂首而活
　　戾声杀白虹
　　横笛鸦云破
　　生是烈火胆魄
　　非到命破不休
　　狂妄方才壮阔
　　非疯癫不能洒脱
　　这世间所有苦痛
　　我走过
　　而今归如昨
　　抱酒老墙头
　　我唤谁且回眸
　　他却还以所有
　　曾最切肤之痛
　　温存成最痴之柔
　　方敢向人间启口
　　我活过
　　方敢向人间启口
　　我活过】

　　曲子一片孤寂无奈，听着颇有不祥之感，但唱到了最后，又隐约可见缠绵温柔之意，让人觉得仿佛前面所有的无奈都是为了最后重逢的温柔。魏无羡不禁看向蓝忘机，正巧蓝忘机也向他望来，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浅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暖色，要命，他竟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两拍。

　　｛“【但修鬼道不修仙，任你千军万马，十方恶霸，九州奇侠，高岭之花，但凡化为一抔黄土，统统收归旗下，为我所用，供我驱策】。
　　魏婴，字无羡，号无上邪尊夷陵老祖，又被后人称为‘玄正第一人’，是鬼道开创者，同时，精通剑道、符箓、阵法、法器，是一个全能型的不世天才。玄正后期，大力协助蓝曦臣改革仙门制度。”｝

　　“我之前就想说了，这谁起的鬼名号，我是七老八十了还是怎么的，”魏无羡无力吐槽，瞅瞅人家的名号，再瞅瞅自己的，真是一言难尽。
　　蓝曦臣笑着说道，“此前是我们疏忽了，以魏公子在射日中的功劳，应也有个尊号才是，经过此事之后，魏公子当不会再去夷陵，夷陵老祖这名号便名不符实了。”
　　金光瑶道：“二哥说的是。”看来二哥为了蓝二公子，是打定主意要帮助魏无羡了。
　　“别，别，”魏无羡摆手道：“泽芜君无需麻烦，我就是随口一提。”
　　蓝忘机道：“名号虽是小事，但该你应得的。”
　　蓝曦臣道：“忘机说的对，本来取名号这事，应该由江宗主提出更名正言顺，名号虽然只是一个尊称，并无实际好处，但它代表着百家承认你的功劳，肯定你的功绩。”

　　｛魏无羡带着岐黄一脉退守乱葬岗后，金麟台也卷起一场轩然大波，大大小小五十多位家主依席而坐，商讨魏无羡夜袭穷奇道一事，金光瑶在金光善的授意下，模糊了穷奇道事件的真相，将责任推至魏无羡身上，虽有蓝氏兄弟为温情和魏无羡辩驳，但群雄激昂，又怎么听得进去这微弱的辩驳，更主要的是，江晚吟明知温宁对他有恩，明知魏无羡不会胡乱杀人，却不查真相、不予辩解，在金光善的挑拨下，直接替魏无羡认下了罪责。”｝
　　｛“之后，江晚吟独自上了乱葬岗，两人对温氏众人的处置问题产生争执，因魏无羡执意不肯放弃温情他们，双方约战。战后，江晚吟宣称‘魏无羡叛逃，与仙门百家为敌’。至此，魏无羡与岐黄一脉便在乱葬岗安营扎寨，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

　　对于江澄的选择，魏无羡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他没有带人回江家，想必应该也是预料到了江澄的反应，“蓝湛，还有泽芜君，多谢你们仗言了。”
　　蓝忘机道：“不必。”
　　蓝曦臣道：“魏公子不必道谢，更何况，看样子，我们并未帮助到你们。”
　　魏无羡摇头，“那种情况下，你们肯替我和温情说话，就已经足够了。”
　　金光瑶道:“应该与魏公子道声歉，只是父亲有命，我不敢不从。”
　　蓝曦臣想说什么却又未说出口。
　　魏无羡道：“敛芳尊也不必道歉，你我本是不同阵营，利益纷争，本就如此，只希望出去后，敛芳尊莫要再为难温情他们便罢了。”
　　金光瑶笑意不变，仿佛被暗讽的不是自己，“当然，温宁乃是魏公子的救命恩人，魏公子是为报恩，本就站大义，料也无人敢质疑。”

　　｛“一年多后，江厌离与金子轩之子满月，下帖邀请魏无羡参加满月宴，这本是为全江厌离思弟之情，却不料被有心人设计。金光善谋取阴虎符与鬼将军已久，奈何师出无名，除了在暗地里散布谣言，乱其名声之外，也无其他办法可想。而金子轩江厌离的这份邀请正好给了他机会。｝”
　　{“魏无羡满心欢喜，为此花了大半个月日夜颠倒制作了一枚辟邪银铃，他并不知道，这一去，死亡的铡刀便会向他落下。
　　穷奇道上，由金子勋带头，以身中千疮百孔咒为理由，设伏截杀魏无羡。魏无羡连番激怒之下，心神失守，导致温宁失控误杀前来阻止的金子轩，随后杀死金子勋在内的一百多余金氏门生。”｝

　　蓝忘机脸色极为难看，金子轩因此而死，魏婴该有多痛苦，多无法面对自己。若没有此次机缘，这件事定会发生，想到此，蓝忘机就一阵后怕，是否天道也觉得命运对魏婴不公，才会降下这道机缘。
　　蓝曦臣自打知道弟弟的心思之后，就已经默默地把魏无羡当做自己家人了，结果知道他弟弟与魏无羡的百般坎坷是由金光善一手促成的时候，再温柔的人也不禁愤怒，“金宗主当真好大的算计，若是金子勋计谋成功，无羡死了，自不必讲，他轻松接收阴虎符，截杀一事直接推到金子勋身上；若是未成功，以无羡杀人为由，借此聚集百家讨伐，一样也可达到他的目的。真是恶毒至极。”

　　｛为了保全魏无羡与自己的族人，温情制住魏无羡，携温宁赴金麟台请罪，温宁目睹姐姐被残忍杀害，再次失控，杀伤蓝氏、聂氏门生三十多人。至此，事情终于无可挽回，仙门百家于不夜天誓师，讨伐夷陵老祖。｝
　　｛仙门百家誓师之时，魏无羡现身，双方发生冲突。蓝忘机赶来欲阻止，然而此时魏无羡已然半是疯狂，半是神志不清。一片厮杀中，江厌离突然出现在不夜天战场，她费力让魏无羡停止驱使凶尸，还未来得及与魏无羡说些什么，便替魏无羡挡剑身亡。魏无羡终于崩溃，合起了阴虎符，血洗不夜天。｝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金子轩，是我害死了师姐，是我害了温情和温宁。我到底在做什么？我该怎么办？”魏无羡身体发颤，不可控制的蜷曲起身体，茫然自问。
　　蓝忘机紧紧抓住他的手，“魏婴，凝神，这不全是你的错。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让它发生了。”
　　“对，蓝湛，你说的对。”魏无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握住蓝湛的手，“以后不会发生的！师姐不会有事的！”
　　蓝曦臣和金光瑶也看得出魏无羡此刻精神混乱，俱都静默不语，看着蓝忘机低低地安慰魏无羡。
　　过了一会儿，魏无羡稍稍冷静了下来，“蓝湛，我没事了，谢谢你。”

　　｛“三个月后，由江晚吟根据魏无羡的弱点制定计划，云梦江氏、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四大家族带头，仙门百家围剿乱葬岗，魏无羡此前伤势未愈，又为毁符耗尽心力，竟无力保护温氏老弱，眼见他们一一身死，魏无羡万念俱灰，心神再次奔溃，最终百鬼反噬，死无全尸。一代鬼道祖师，就此陨落，身陨时年仅二十二岁。”｝

　　乍然听到自己的死讯，再如何对自己的下场有所意料，也不禁沉默。蓝忘机更是死死的盯着魏无羡，眼睛里也染上一丝血丝，见他这样，魏无羡反而淡定了，他拍拍蓝忘机的手，“蓝湛，别担心，我还在呢，不会有事的。刚才你不也说了，我们不会再让此事发生的。”
　　金光瑶道：“可之前玉璧上的人分明说魏公子与含光君携手终老了，莫非是夺舍。”
　　不等魏无羡答话，蓝忘机首先否认，“不会，魏婴不会做这种事的。”正因为他了解魏无羡，所以刚听到他的死讯时，才会一时乱了心神。
　　蓝曦臣道：“或许有另外的法子，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我观唱词上有一句，‘而今归如昨’，应该就是指魏公子重新归来。”
　　金光瑶道：“那么之前的问题就有答案了，魏公子被围剿而亡，直到十三年后，不知何原因，得以重生。”

　　｛“从魏无羡穷奇道救温宁开始，到围剿乱葬岗、夷陵老祖身死道消结束，这一时期，史称‘玄正之殇’。”｝
　　｛“‘玄正之殇’一是指魏无羡的死亡，二是指人心的丧失。当时世道人心之乱，可见一斑。所谓‘修道先修心，修仙先修德’，有些人纵使修为高深，若不行善事，亦是魔头。反过来，夷陵老祖修了鬼道，但他侠义未改，便是正派。”｝
　　｛“然而世人浅薄，自以为是正义之师，口伐笔诛，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而其实不过贪欲作祟，恐惧嫉妒别人的强大罢了。”｝
　　｛“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既然你们偏要睁眼作盲，指清为浊，我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便索性举世为敌。
　　他否认的，可以被强加；他承认的，可以被扭曲。魏无羡的死亡与其说是反噬而死，不如说是殉道而亡，他的死亡是对世道人心无言的抗议。”｝

　　陡然接收这么多信息，且这结局还是这么的让人悲愤、伤怀，又不知该如何发泄，空间里一阵沉寂。
　　反而是魏无羡这个当事人，难过一阵后便很快振作起来，“我现在不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所以也无需在意，既然知道结局，总能避免的。他金光善不就是想要阴虎符么，我出去之后就把它毁了，看他还怎么要。”
　　蓝曦臣不禁暗叹魏无羡确实心性极佳，常人碰到这种事，不奔溃已经算好的了，哪还能如此之快便冷静下来，还反过来安慰别人，“无羡，你不介意我直接唤你名字吧。”
　　“啊，当然不介意，”魏无羡连连摇头，说起来还未有人如此唤他呢，“泽芜君随意唤我便是。”
　　蓝曦臣微笑，“阴虎符毕竟无法完全控制，毁掉也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是，无羡不能直接私下毁掉，待我们出去之后，可以请我大哥、江宗主一同做个见证，之后通告百家，也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魏无羡立刻反应过来，“那到时候还要麻烦泽芜君了。”

　　｛第一堂课程就到此结束了，敬请期待下一节课，谢谢大家的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