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the sky》笨蛋妖精

12、请离开我

　　程绯芸走在去医院的路上，脑子里全是大哥跟她说的话。那天她走了，上了二哥的车，原来天暮回去面馆之后不久就晕倒了，而且这次还病的很厉害。大哥说她可以去看他，但是回来之后要好好考虑他们的以后。他的背景很复杂，比她能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如果她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可能会失去一些什么。脑子里好乱，她停止了思考，继续往医院走去。
　　“你让小芸去医院了？咳咳。。。。。。。”斐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哥，掩唇咳了几声，在家养了几天，身体还是有些不适，所以父亲没有同意他回去工作。而是继续调养，这次是发作的厉害了。
　　“别这么激动，他又不会吃了绯芸。”程斐瑛笑着翘了二郎腿，坐在弟弟身边，看向一边的父亲“爸爸，你认为呢？”父子三人坐在客厅里。
　　“见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希望绯芸能明白一些问题，他们两个之间如果只有小芸的一厢情愿，没有更多的交集，没有更多的了解怎么可能会在一起。”程彻开口，叹了口气。女儿这件事儿他本是想顺其自然，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啊，尤其是从长子那里得来的这个男人的信息，让他更加的忧心了。
　　“我也是希望绯芸可以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江天暮的背景复杂，而且进过监狱，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按说应该绝不能让绯芸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但是如果他是真的能对咱家绯芸好，其实我倒是并不反对。”洗底很简单，只是需要费点儿时间，治好他的身体或许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但是他给邢风的药应该会起到作用。一切，端看那个人是不是真心对绯芸，如果他并不爱她，只是喜欢她，那么他们会安排他离开，永不让那个男人见绯芸，省的妹妹伤心。如果那个男人要伤害绯芸，那么他会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
　　“你们还真放心呢，我总觉得那个人太多故事了，绯芸太单纯。”程斐然靠了沙发背。
　　“斐然，绯芸总会长大的，或许这是她必须经历的。”程彻笑了，知道斐然是太疼妹妹了“很多事情得让她自己去经历，我们这些做家人的，能做的也只是看着她走，而不能帮她走不是吗？”
　　“爸爸说的对，你呀，也别把咱们的小妹妹想的太柔弱了，她可不是什么温室花朵。”程斐瑛扶了镜框，酷似父亲的脸庞上挂着优雅的笑容。
　　“或许吧。”程斐然也笑了，是他太杞人忧天了吗？
　　“这两天身体好些了吗？”程彻看着次子，也是有些担心，那天发作之后他就一直不太好。老是感冒发烧的，一直没好利落。
　　“爸爸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我打算下午就回公司看看的。”斐然低了头，希望下午比现在的状态好一些。
　　“别急着工作，把身体养好再说，年纪轻轻的身体就这样，你想岁数大了时候跟我一样吗？”程彻心疼的蹙了眉。
　　“放心吧爸爸，我没事。”程斐然笑了，不想父亲和大哥担心，于是强打了精神。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上楼回去自己房间，剩下程彻和程斐瑛看着他的颀长却有些清瘦的背影，一起摇了摇头。真不该由着他的性子，当天发病的时候就该直接送他去医院的。
　　“爸，斐然的身体。。。。。。”程斐瑛也有了些许担心。
　　“尽快找机会让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如果可能的话，或许要再一次手术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何尝不担心？斐然小时候手术过，之后一直还不错，这次之后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手术之前的状态，虽然也没有那么危险，但却让人隐隐的担心。
　　躺在病床上的江天暮看到门口的来人，有些惊讶。竟然是她，她怎么来了？那天她上了那辆车离开后，她家人竟然还让她来看他吗？程家的人办事都是这么不按牌理出牌的。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心疼，让他也有些心疼，她眼眶红红的，眼睛肿肿的，这样不适合她，在他面前的她都是那样的活力十足，又正义感十足，活像个女侠。
　　“别哭。。。。。。不漂亮了。”他微微开口，在医院里住了很多天了，他的状况虽然比刚送进来时好一些，但说话依然有些费力，于是他的声音也只有自己听得到。
　　“如果不是大哥告诉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病了。”绯芸捂住唇，眼泪又掉了下来。
　　“过来。”他费力的招呼她。看着她落泪，他再次想到了之前那次，她倔强的用手背擦了泪，想到自己晕倒之前她从雨中消失。见了她的泪，他心里有些微微的刺痛，就只是这样，心电图却开始有些紊乱，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江天暮再一次苦笑的闭上眼睛，果然，他这样一个人是够不到天使的。虽然他那么向往，可是他无力，够不到。贪心的想拥有，想不顾一切尽力去够，上帝就给他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邢风走了进来看到他这样立刻拉了那条帘子，尽管病床上的江天暮还想努力的去看看那个女孩儿，但那条帘子却阻隔了他的目光，拉开了他们之间的剧烈，好远。注射了一些药物之后，邢风才再次拉开帘子，江天暮再次费力睁开眼却失望的发现，她消失了。于是嘴角多了丝苦涩的笑，他，果然是没有那个命。
　　“想见她就没那么激动，她只是在病房外面等着而已。”邢风真是受不了这男人的眼神，好吧，是他错了吗？他不该拉帘，不该进来，应该任这个男人激动，让他心力衰竭死在那女孩儿面前好了。他走出病房，让程绯芸进去，顺便告诉她，里面的病人禁不住情绪波动，让她尽量不要刺激到他。绯芸点点头，走了进去，并坐到他病床边。听了刚刚医生的话，不敢刺激他的情绪，所以她不再掉眼泪，只是尽量微笑的看着他。
　　“那天。。。。。。回去没着凉吧？”他勉力的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她笑着摇头。
　　“绯芸。。。。。。。我。。。。。。我不够好”他有些痛苦的闭了眼睛，微微有些喘息“你大哥。。。。。。应该都告诉你了。”
　　“没有关系的，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曾经是谁”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想握他的手，却被他躲了，绯芸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我在乎，你家里也在乎。”他咳了几声“我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活不久了。”他不想耽误了她，她太美好，太年轻。反观自己，到底是什么？烂泥一堆，即使他没有以前那些背景，那么现在这样残破的身体呢？他可以给她什么？
　　“谁说的？我不在乎，我家人也不在乎，就是我大哥让我来看你的。”她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不再让他躲开。
　　“听着绯芸。。。。。。你太年轻了”他咽了口气“我不适合你”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程绯芸看着江天暮“不觉得你理由很可笑吗？就因为我年轻？”
　　“是，你太年轻了，你根本不能理解我。”他捂着胸口，偏了脸去“以后别再找我了。”
　　“你说谎！”程绯芸再也控制不住哭喊出来。
　　“我。。。。。。没有必要说谎。”江天暮紧紧的揪抓着胸口的布料，急促的喘了气“你走吧。”
　　程绯芸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出病房，半路上撞了下邢风，她抬眼看了眼“他不太好，你去看看。”之后便向医院外跑去。这里，她不想再多待一秒，怕自己会伤心致死。
　　邢风走进病房，看着痛苦喘息的那个男人，看他抓着胸口的布料忍不住呻吟出声。看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一遍遍轻声说着“绯芸，对不起。”邢风只能是摇头，帮他稳定状况之后，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做违心的事儿吗？明明就喜欢人家喜欢的不行，还一个劲儿的把人家往外推？”
　　“我。。。。。。我配不上她。”他干裂苍白的唇翕动着，眼神里依然是难以抑制的伤痛。
　　“就因为你的过去？”
　　“我这样的身体还能活多久？”之前那两个星期过的太美好，他只要看着她开心的小脸就足够了，美好的让他忘了自己已经无法负荷幸福了“我不想耽误了他。”
　　“因为程斐瑛送来的那瓶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解药很快就会配出来了。”他不想他这个医生还没放弃，病人就已经放弃自己了，那他忙那么久是在做什么？只是研究一种解药而已嘛？他是医生，不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听了邢风的话，江天暮只是微微扯动了嘴角。解药配出来又怎么样？他还能和没中毒之前一样吗？不可能了。想到她哭着跑出去，他心疼又不免担心，这样跑出去，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才好。这么想着，他再次闭上眼，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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