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鬼》fain

2、第 2 章

　　夜幕降临，护城河边的小路上从远处走过一个人影，速度很急，好像在和别人在比赛竞走一样，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这个练习竞走的人叫夏进。他不是着急回家或者去干什么，只是今天晚上和几个老同学一起喝酒回来晚了。夏进从小到大，一直都算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大学毕业以后在一个外企工作，工薪也不低，生活不能说多么富贵美满也算是幸福无忧了。可惜的是人嘛，多少都有点毛病。他有个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一直就没板过来。他怕黑。
　　说起来夏进绝对是唯物主义的社会好青年了。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灵魂，不信鬼。但唯独这怕黑，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反正只要天色一黑，他就从心底一股一股的发虚。其实走夜路他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毕竟外企加班时常识，只要是人稍微多点的路他也走习惯了。但是护城河边上的小道他一向是不敢走的。这条路紧挨护城河，两边种满柳树，路的另一边是一片街心花园。路边排列着稀疏的路灯，白惨惨的光线暗淡的照着地面，看着着实比全黑的地方更让人觉得恐怖。
　　平时打死也不敢走这路的夏进今天怎么走了呢？其实也是错打错着。今天同学会上他的初恋情人来了。虽然当初因为人家看不上他没搞成，毕业以后夏进也不会经常去想她，但再见到真人，毕竟还是不一样。酒桌上女孩一个劲的劝酒，夏进又拉不下脸不喝，这一来二去的竟然难得喝高了。晕晕乎乎的往回走，路上又想起过去的伤心事，脑子竟然没打转，直接顺着小路就走进来了。
　　等夏进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了小一半了。他猛的一激灵，打了个哆嗦，突然酒醒过来。自己怎么走进来了。夏进心虚的想往回走，但回头一看离大马路已经很远了，过往的行人和车辆已经看不到了。他纠结了一下，其实这条路是从车站到家最近的路，往回走一样要走这条，何况现在已经走了半天，多加把劲就快到家了。打好主意的夏进不敢久留，迈起大步就往前走。
　　虽说是想好了的，但是心里还是越走还是越害怕。现在是十一月，秋风刮着还未掉干净的树叶，缓缓的打在脸上，好想是有人在拿手摸着他的脸。他不敢抬头看路边的景物，低着脑袋，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大步伐。晚上只有四度的气温里，只走了一小会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走着走着夏进渐渐的觉得不太对劲了。但是要说哪不对劲他又想不到。他只能继续加快脚步。突然间，夏进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没有想停下来，是脚自己停住的。他颤抖起来，想继续往前走，却一步都迈不出去。他缓缓抬起头，注视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前多了一个黑影。他屏住呼吸，暗自安慰，这个是人，肯定是人，这世界是唯物的，我......心理还没念完，前面的身影竟然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夏进一身鸡皮疙瘩哦都起来了，汗毛直立。他想闭上眼睛打算从边上穿过去。但是还没来得及闭眼，对方已经转过来了。白色的不知道穿的是什么衣服的身体悬在空中，黑色的长发遮盖住脸部，青色的牙齿从嘴唇边上挤了出来，惨败的手指上指甲长长的被折断了，黑色的液体从指甲的缝隙里流了出来。头发缝隙里，一对血红色的眼睛直视着夏进。夏进觉得自己想要大叫，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他要被吓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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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进最终也没有晕过去。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的意志力怎么这么坚强。那鬼冲着夏进飘过来，夏进想跑，但无奈自己动不了。再抬头看前面，鬼已经消失了。身后一只干枯的手伸到夏进的脖子里。
　　“啊啊啊啊啊！”夏进终于喊了出来，腿也再站不起来，一下子躺倒在地上。
　　“起来。”鬼对着装死的夏进发出低沉的声音。
　　夏进没动静。他不想起来不敢起来也起不来。
　　“起来吧，你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夏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但依旧躺在地上不动。
　　“起来啊，如今你我都一样了，你还怕什么。”鬼说着上前踹了一脚。夏进在地上打了个轱辘还是不敢动。过了一会他突然想，为什么鬼能踢到他！他一转身爬了起来，但身子一直往后挪。
　　“你，你，你，是人，是鬼？”夏进舌头打着卷。
　　“你看呢？”白衣鬼说着把头往前探，从青牙中间伸出长长的红色舌头，像蛇一样灵活的在空气里晃动。夏进大叫着翻滚着又后退了好几米。
　　“你，你，要干什么？”夏进倾斜的坐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
　　鬼怪笑着伸出断了指甲的手指着他：“吃了你。”
　　夏进觉得自己连颤抖的力量都没有了。
　　鬼又怪笑起来。
　　夏进不上眼睛，反正已经逃不掉了，坐着等死吧。虽然心有不甘，但这东西是开了金手指的BUG，连挣扎一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动手。
　　鬼笑的声音越来越近，夏进能感觉到冰凉的爪子慢慢摸上了自己的脖子，丝丝寒气透过衣服直接传到身体里面。就在要掐下去的那一刻，夏进周身的感觉全部都消失了，他庆幸自己没有痛苦，但那对爪子却迟迟没有掐下去。
　　夏进大着胆子睁开眼睛，前面的鬼竟然一付好笑的表情看着他。
　　“你，你怎么不掐了？”夏进觉得自己的胆一定是暴了，居然敢去询问这种问题。
　　鬼大笑着收回手，指甲划过夏进的脸，划出一道痕迹，但没有血液留出。“我刚说过，你早已经死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夏进差点想去掐住鬼的脖子。有这么开玩笑的么!外一死了怎么办......死......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