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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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安小区后边有片废弃老工厂，被锈蚀的钢管横七竖八地支在地上，没人来也没人管，是附近小混混约架时的必选之地。
裴繁之对这儿很熟，他以前常来。
他今天是被约出来的，但显然，约他的人没有丝毫时间观念，至今还没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懒恹恹地倚着墙，随意摸出手机看了看。
只一眼，他就忍不住拧起眉。
盛逢时快下班了。
他得赶在盛逢时到家前回去。
他一点都不想让盛逢时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裴繁之失了耐心，直起身子准备走人。
“哟！裴哥要走呀！”
是道粗哑的男声，带着挑衅，“怂了？”
裴繁之循声看去，那人身旁跟着的几个人似乎有些眼熟。
以前好像打过。
来的是一伙人，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为首的是个紫毛，其中夹杂了几绺银灰色的头发，看起来异常酷炫，他耳边夹着根烟，嘴里也叼了一根。
裴繁之听到他旁边的人管他叫龙哥。
“裴哥，”叫龙哥的男人亲亲热热地叫他，“你看，你妈也死了有段时间了。我呢，也体恤你突然丧母的心情，所以一直都没找你，可我毕竟是个生意人不是，你也得体恤体恤我啊，你家欠的钱……”
龙哥吸了口烟，又吐出来，“你看，是不是该还了。”
白烟散开，裴繁之侧开脸咳了几下，劣质烟草呛鼻的味道让他某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浮上心头，连带着语气也恶劣起来。
“她欠的钱关我屁事，你要找就下去自己找她要，少来烦我。”
向紫毛龙哥借了高利贷的，是裴繁之的养母，前不久刚刚过世。裴母一死，没人还债，所以她欠的债就被紫毛理所当然的划归到了裴繁之头上。
龙哥脸一沉，裴繁之这瘪犊子让他下去自己找那个老虔婆要钱，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让他去死？
妈的！
他脸一黑，语气顿时沉了几分，“裴繁之，你别给脸不要……”
裴繁之嫌吵，干脆抬脚踹了过去。
紫毛被打得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一股血直冲脑门。他挥开前来扶自己的小弟，冲上前一把揪住裴繁之的衣领，满脸狰狞，怒不可遏：“狗杂种！老子劝你认清你自己的身份，别以为飞上枝头你就真是凤凰了！”
“你他妈居然还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龙哥，龙哥……” 小弟死死拽他，想提醒他来之前几人打听到的消息。
龙哥胸膛起伏不定，但到底找回了几分理智，阴着脸沉沉道，“听着小杂种，不想你那对有钱爸妈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烂人，丢了现在的好生活的话就快点把你那个烂货妈欠的钱还上！”
裴繁之撩了下眼皮，沉黑的眸子宛若深潭，令人心悸。
他掰了掰手指骨节，嘎巴嘎巴响了几声，在空荡的巷子内听得格外清晰。
裴繁之实在想不通，他是不是脸上刻了什么“不识好歹”的字样，怎么最近一段时间老有人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
他眸色微深，半晌轻轻勾唇，笑意冷极。
裴繁之在龙哥愈发大声的谩骂中突然发难，他反手捏住龙哥的手腕，收紧手指，力道极大。
龙哥吃痛，嘴里忍不住惨叫一声，裴繁之眉眼冷戾，耷拉着眼皮将他从自己的衣领上拽下去，抬起腿一脚踹在男人的肚子上。
龙哥狼狈地向后倒去，接着火气直蹿脑门，手一挥，满脸扭曲，“给老子打死这个狗杂种！”
裴繁之没理，随手从地上捡了根废弃钢管，甩了几下。看着面前挥舞着棍棒刀具冲上来的人，扯了扯嘴角。
……
钢棍的碰撞声，落在身上的闷响，时不时还蹦出的几句粗重的辱骂，都在十多分钟后消弥了。
空地上“尸横遍野”，裴繁之躬着身体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
胳膊、脊背、大腿，几乎全身各处都在疼，但他只勾着腰缓了一会儿，擦去嘴角的血，就再度拎起钢管，走到龙哥面前。
之前还气焰嚣张，一口一个杂种的龙哥躺在地上，看裴繁之的眼神充满恐惧，几乎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他从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跟个疯子一样，“你、你别过来……”
裴繁之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见状，龙哥瞪大眼不管不管地吼，“你他妈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裴繁之：“……”
他也不走了，随手将钢管往地下一插，支着自己的身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钢管几乎是擦着龙哥的脸而过，吓得龙哥浑身僵直。
裴繁之注意到了，撩了下眼皮，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没看到。”
龙哥敢怒不敢言。
裴繁之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了龙哥一会，轻轻开口：“杂种？”
龙哥：“………”
艹他妈这崽种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是杂种我是杂种，裴哥您消消气……”
龙哥忍气吞声。
裴繁之没生气。
他很早就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了，还不至于为这么几句话就动怒。
他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说：“谁欠的钱找谁要，懂了吗？”
这种地下私人贷款，没有任何法律保障，而收债人也几乎全是暴力催收。很少会有人报警，毕竟会找这帮人借钱的，基本也都有点见不得人的小隐私。
裴繁之实在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所以最好能这次就一次性解决了。
龙哥这会儿不说话了，他咬咬牙，有些不甘心。
龙哥沉默半天，才突然想起什么，语带威胁：“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捅给姓林的？”
“林家要是知道，他找回来的是一个欠了高利贷的儿子……”他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
裴繁之挑挑眉，不太在意：“请。”
就这帮人怎么可能敢惹林家，拿他当傻子唬呢。
更何况……
林家知道与否……
关他屁事。
只是有一点需要纠正一下。
“我记得你好像说了‘我那对有钱爸妈’这句话吧。那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所以……”
裴繁之声音很轻，却宛如重锤，敲下最后的宣判。
“她的债，和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裴繁之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尸体”，有些厌倦，“别再来骚扰我了，否则……”
带着血腥气的尾音弥散在空气中，混着冷硬的金属，碰撞出硝烟味。
龙哥脸色青白交加，躺在地上险些被气得当场去世，好半天，他才开口，做最后的挣扎：“裴哥！裴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你妈欠的钱还了，我绝对！绝对不纠缠你！我彻底消失！不然我以后总会再来找你啊哥！”
裴繁之已经不想再说了，他将钢管扔下，眉眼冷淡：“你可以试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