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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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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逢时第二天忙完工作走出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色已经隐隐擦黑,橘红色的霞云从远处蔓延过来,吞噬着天光。
地下车库没什么人,盛逢时刚坐上车,就接到了费邬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盛总,盛大忙人,您最近忙完了么,忙完了的话您老人家今晚能抽出时间出来和我们小聚一下吗?”
盛逢时懒散地向后倒去,跌入柔软的椅背,否认三连,“没忙完,没时间,不去。”
费邬气道:“哎不是!盛逢时你什么意思,我亲自来叫你都不来,感情淡了是吧?!”
盛逢时渣男脸:“别瞎造谣,我和你哪来的感情。”
费邬:“?”
费邬:“???”
“你大爷!”
费邬的怒火熊熊燃烧:“云间会所506,今晚过来!老子和你线下solo!不来我就冲去你家和你同归于尽!”
“行行行,”盛逢时敷衍得要命,“知道了,晚上过去。”
费邬又想起什么,补充:“你别一个人来,真以为谁想见你呢,把那个裴、裴……”
“裴繁之。”盛逢时好心提醒。
“啊对,对对对对,就他,把他也带上。”
“带他做什么?”
“嗐,吴启那帮人听说他回林家以后就想见他,只是后来听说搬你家去了才憋住了,现在估摸着是憋不住了。”
盛逢时拧了下眉,声音淡淡:“我会转告他的,但他去不去是他的事。”
“也行。”
费邬不太在意,他就是个传话的,裴繁之到底来不来其实和他丁点儿关系都没有,反正盛逢时来就行。
两人又瞎扯了几句,盛逢时才挂了电话。他点燃发动机,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副驾驶位上,低头给裴繁之去了一个电话。
“嘟”声响了几下,电话就被接起,清冷干净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有些失真,“怎么了哥?”
盛逢时发动车子,语气慵懒随意,“今晚有人组了个局,托我问问你去不去,想去的话我去接你,不想去也没事。”
裴繁之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去吗?”
盛逢时意识到什么,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去。”
裴繁之:“那我也去。”
盛逢时就笑:“这么粘我啊之之,我去你就去……”
“嘟——嘟——嘟——”
冰冷的机械音宣告着对面的冷酷无情,盛逢时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脾气真大。
*
云间会所是所高档会所,来往消费皆是不凡,就连建筑内部也大得和迷宫一样,第一次来的人如果没有服务生带路的话,很容易迷路。
不过像盛逢时这种常客就没这烦恼,送走前来攀谈的经理后,他领着裴繁之往费邬告诉自己的包厢走,熟练得和回自己家一样。
一边走一边和裴繁之介绍,“来的应该都是夏城有名的富二代,不用太在意,玩得开心就好。”
裴繁之“嗯”了下,又抬眼看他。
盛逢时还是下班时的那套西装,肩宽腰窄,肌肉紧实流畅,许是因为是出来玩的,他领口扣子松了三颗,走动间,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男色.诱人。
恰巧他今天换了一副眼镜,是无框的,镜片架在鼻梁上,让他优越的骨相显露无遗,唇边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配上骚包的穿着,像极了即将挂牌营业的MB。
裴繁之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他快走几步,在盛逢时身前站定,堵住了盛逢时的路。
“怎么了?”盛逢时停住脚步。
裴繁之没说话,他抬手抚上盛逢时的衬衫,眼神专注,不紧不慢地从下往上挨个给他扣好,指尖有时不小心触到盛逢时的胸膛,带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全部系好后他才后退一步,缓缓开口,“空调开得大,小心着凉。”
盛逢时:“……”
盛逢时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也没反抗,只是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脖颈,“跟组织上打个申请,这颗我能松开吗,勒得慌。”
裴繁之:“……松吧。”
松了扣子后又走了没几步,就到了约好的包厢。
盛逢时推开包厢门,领着裴繁之走进去,费邬正坐在沙发上和人打牌,见两人进来,立马挥手,“阿裕,这儿。”
等盛逢时和裴繁之过来,费邬马不停蹄地把手里的牌塞给他,“你来你来,我再输下去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在老爷子手底下讨生活。”
“不是吧,盛哥一来你就跑,没你这样的费三。”吴启笑骂。
盛逢时看了一眼手里的牌,忍不住“啧”道,“你这臭手财神爷来了都救不了你。”
“可不,”万临安笑道,“你来之前他可是一局没赢过。”
“艹,”费邬上手作势要锤他,“你闭嘴吧!”
盛逢时看着他们闹,坐这打牌的三个人,费邬和万临安都是他发小,三人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铁得不行。
上次裴繁之生日,那个蛋糕店就是他从万临安那儿问来的。
说到这个……
他好像……忘了些什么。
盛逢时拧了拧眉,想不起来,只好作罢。
他顺手把手里的烂牌递给裴繁之,“试试。”
裴繁之看他一眼,“我不会。”
盛逢时:“没事,你随便出,输了也是费邬手臭。”
“你手才臭!”费邬怼他。
没等盛逢时对他这小学鸡式吵架水平发表什么看法,就听一旁的万临安幽幽道:“盛啊,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盛逢时:“。”
就说忘了什么。
他推了推眼镜,面不改色,“放什么,呆着吧。”
万临安:“?”
人言否?
他举起拳头在空中晃了晃:“你他妈是不是没挨过打?!快点把我放出来!”
盛逢时笑起来,和万临安又胡侃了几句后才垂下眼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再抬眼时,牌局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他看了眼最后的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真行,”盛逢时捏了捏裴繁之的肩,权做安慰,嫌弃地瞥向万临安和吴启,“人刚来也不给点面子放放水。”
“这还得怪你,”这局赢家万临安瘫在沙发上,长嘘一声,通体舒泰,“我一想到这是你带来的人就觉得一腔怒火熊熊燃起,所以……”
他看向裴繁之,“兄弟,你输得惨只能怪你旁边这狗逼太招人恨。”
裴繁之笑了笑,没接话。
万临安见裴繁之不说话,咂摸了一下,没闹够,又扭头看盛逢时,“哎,你带来的人,不介绍一下?”
“这我知道,不麻烦盛哥,”吴启兴致勃勃地插话,“是林家找回来那个真少爷吧,叫……裴繁之?”
盛逢时“嗯”了一声,给哑巴裴繁之当对外发言人。
万临安一挑眉,有些诧异,他打量裴繁之几眼,啧啧有声,“可以可以,怪不得是真少爷呢,看着都比林洛然舒服。”
盛逢时、费邬、万临安,这三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是对林洛然有好感的。
万临安和费邬更是已经到了看见林洛然都烦的地步,对他们而言,不管是谁,只要和林洛然不对付,那他们立马就能天然生起三分好感。
盛逢时显然也知道这俩发小的德行,只是压低了声音和裴繁之道,“费邬你之前见过,我就不介绍了,这是万临安,他和费邬都是我发小,那位是吴启,吴家二少。”
裴繁之点点头,继续当哑巴。
他不喜欢社交,比起参与这种活动,他更习惯于独来独往。
之所以会答应来参加……
他隐晦地瞥了盛逢时一眼,无意识地摩挲起指尖,喉结轻轻滚动,纤长的眼睫微颤,遮住黑眸内幽暗晦涩的情绪。
他想了解盛逢时的社交圈,想参与盛逢时的生活……
有关盛逢时的一切。
他都想知道。
控制欲、占有欲、情.欲、爱.欲,蓬勃而阴暗的欲.望在他心底无声滋长,如野草一样蔓延疯长,只需一点星火,便可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