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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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临睡前和盛逢时聊到了曾经的事，裴繁之久违的梦到了那间狭小.逼仄的出租屋。
劣质的烟草味和酒精味交缠着，年幼的裴繁之躲在墙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刚刚回来的父亲。
他似乎又喝醉了。
裴繁之看到他的脸涨得通红，像个狰狞而丑陋的怪物。
醉醺醺的男人走路都打着摆，一路跌跌撞撞，碰倒了不少东西，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
母亲听到了声音，拧着眉走出来，下一秒，尖厉的责骂脱口而出。
又要吵起来了。裴繁之想。
酒精催化下，一切情绪都被放大。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等裴繁之反应过来的时候，暖水壶已经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方炸开。
滚烫的热水迸溅开，连带着水壶破裂的碎片一起飞过。
……
裴繁之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疼。
他茫然抬眼，可没人注意到他。
于是周遭一切声音褪去，视线中的一切场景变得模糊，身体迅速抽条。
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裴繁之依旧感到了热。
但区别于热水烧灼的疼痛，这是种让人忍不住绷起脚背的热。
腰被人紧紧圈住，温热的指腹在烫伤的位置缓慢摩挲，在他忍不住颤抖起来后，对方似乎笑了一下，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让他又是一阵轻颤。
抱住他的人把手松开了，放过了那块可怜的皮肤，却又沿着腰线往上摸，指尖不时轻勾，怜爱又暧.昧地描摹刻画。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又一路向下，最后叼住耳垂，轻轻吮.吻勾咬，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裴繁之看向他。
是盛逢时。
盛逢时没戴眼镜，一双狭长的凤眸安静地注视着他，专注而深情。
他轻轻吻他侧脸，沙哑的声音磁性又性感，似乎是在问他疼不疼，又似乎是在说什么缱绻的情话。
裴繁之感到一阵烧灼着的难耐从腹间烧起，于是他凑上去，堵住了盛逢时的嘴。
唇齿交缠，体温顺着骨血交融蔓延，蚀骨的情丝蔓缠，编织成网，将人裹挟其中，坠入一场潮.湿又旖旎的绮梦。
＊
“叮铃铃——！”
刺耳的闹铃唤醒了床上熟睡的人。
裴繁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朦胧的睡意间恍惚感觉到身下的衣物似乎有些潮。
等等。
裴繁之倏地睁眼，彻底清醒。他猛地坐起，撩开薄被，顺着看去。
空调外机还在安静地运作着，冷风卷着空气中残余的药草味送到鼻尖，其间还隐隐夹杂着点石楠花的味道。
裴繁之看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逃避似的将被子盖了回去。
他做梦了。
一个繁乱又旖旎，装着盛逢时的春.梦。
昨晚盛逢时给他上过药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裴繁之抿抿唇，慢慢地侧过脸，看向窗外，看向院子里开得正好的蔷薇，神情难辨。
【叮！宿主请注意：反派黑色偏移值已达42%】
【黑色偏移值即将过半，请宿主尽快降低！】
刚从外面晨跑回来还没来得及进别墅的盛逢时：“？”
多少草率了点吧。
盛逢时无言片刻，穿过庭院时见蔷薇开得正盛，干脆直接从花圃中摘了一支。
进去时裴繁之已经起了，他抱着裴半面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时一人一狗一起扭头看过来。
两双漆黑的眼睛干净湿润，直勾勾看人时有种纯然的无辜感，盛逢时心尖一动，像是被击中般，整颗心像被泡在温水中般，软得一塌糊涂。
“学长早。”裴繁之眨眨眼，乖巧叫人。
盛逢时把手里的蔷薇递给他，笑着应声：“早安。”
男人刚刚结束晨跑，一身运动装干净清爽，额角带着薄汗，靠近时能闻见阳光的气息。
裴繁之喉结轻轻滚动，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男人勾起的嘴唇上。这一瞬间，他又回忆起昨天自己咬上去时的触感，温热而柔软。梦中落在他皮肤上温度又炙热了起来，烧得他浑身都跟着红了起来。
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又松开，裴繁之接过蔷薇，随意拨弄着，看似不经意般垂下眼，快速掩饰住自己的异样。
蔷薇是刚摘的，花瓣舒展着，上面还挂着露水，摇曳生姿。
裴繁之低着眸看了会儿，突然开口问道：“明天早上还会有吗？”
盛逢时一怔，随即柔下眉眼：“会有。”
裴繁之抿去唇角泛起的笑，起身找了个漂亮的玻璃瓶将花插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注视着盛逢时，执拗而认真地道：“那我想装满它。”
盛逢时看得好笑，又有点心疼。
虽然这个瓶子算不上多大，但只装一支蔷薇也难免显得空荡，可裴繁之把它抱在手上，就像抱了什么珍宝般，动作轻而谨慎，生怕摔了。
而且……
盛逢时说：“花摘下来后枯得很快，可能还没装满，最开始的就已经枯萎了。”
裴繁之默了会儿，才开口说话，看起来有点难过。
“所以是……”
“…不可以吗？”
他声音很轻，纤长的眼睫颤动几下，又失落地垂下。
明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盛逢时看着他，却像看到了一个没有讨到心爱的糖果的小孩，攥着衣角委屈巴巴的，像是要哭了。
“可以。”盛逢时说。
裴繁之这才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他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学长，然后转身抱着玻璃瓶上楼了。
他将花瓶放在床头柜上，确保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后，又心情很好地往瓶子里添了点水。
摘下来的蔷薇很快会枯萎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但花会枯萎，意味着这个瓶子永远也装不满。
也意味着……
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他都能收到一支来自盛逢时的蔷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