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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鱼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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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锡洲像一座不夜城,它有大把的娱乐项目使人乐不思蜀,不仅是平凡人的欢乐岛,也是有钱人纵情声色的天堂。
沐尚奕玩得不亦乐乎时被自家老头子连连叫人来请,无数个电话打进他手机里,他没理,玩到夜上三竿才回家,却瞧见总是跟在邵寻礼身边的范助理。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沐尚奕开口说句话,家中四周忽然涌出几个黑衣保镖将他摁住。
“干什么!”他用力想要挣脱,一巴掌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他右脸,打得他怔仲好一会儿,撩起眼皮见是自家老爹沐续和,怒火更甚,“你要干什么!!”他挣扎得更厉害,这份怒火里还掺杂着面对外人丢脸的屈辱。
谁都知道沐尚奕是个极其要强要面子的人。他平时走到哪儿都是被捧着奉承着,没人敢拿一分苦头给他吃,就连整个沐家也是纵着惯着,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沐续和没理会怒火中烧的沐尚奕,赔笑看向范助理,“范助理您看还满意吗?”
范助理替邵寻礼办的缺德事儿不是一两件了,已经格外得心应手。
他面色平静,不悲不喜,“我满不满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邵总满意。沐少爷到底是邵总的外甥,邵总还是护着他的,所以有什么看不过眼的,作为舅舅再怎么样也要提点两句。接下来就请您多加管教,邵总说了,他不喜欢有人惦记他的女人。”
沐续和一脸的僵硬,邵寻礼的女人?那个沈欢?那位可是邵寻礼心尖子上招惹不得的人,沐尚奕敢惦记她?还讲不讲一点人伦道德!
沐续和气不打一出来,转身又狠狠给了沐尚奕一巴掌,打得他脑袋发晕。
沐续和赶忙道:“请你转告寻礼,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定好好教训沐尚奕,也一定让他离沈小姐远远的。”
范助理缓顿一下,好言提醒,“不是什么沈小姐,而是盛家的盛纭光小姐。”
沐续和显然有些意外,没追问邵寻礼什么时候换的口味,笑着说了一声是。
范助理走后,沐续和一改满脸笑容,冷着脸瞪向沐尚奕。
沐尚奕挣扎不开,干脆摆烂,他看不惯老爹对邵寻礼的阿谀奉承,向来不和,都不想看沐续和一眼。
“逆子!”
沐尚奕冷笑嘟囔一声“狗腿子。”
“你说什么!大点声!”
沐尚奕转过头来讥讽,“我说你狗腿子。”
沐续和抬起手,沐尚奕也没有躲,父子俩冷眼对视,剑拔弩张。最终沐续和的巴掌还是没有落下,只恼怒道:“把他带回卧室锁上门守好。好好静思己过,邵寻礼是不是你能惹的!”
沐尚奕被带走后,沐续和才叹着气看了看打他的那只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父子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张。
似乎……就是从邵寻礼回国后掌权开始。
沐续和也总是想不清楚邵寻礼小时候那么善良懂事的孩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还是文质彬彬,温润谦和,却总觉得不简单,不纯粹。
因为看不透,才让人打心眼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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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助理来到医院病房后看到奇妙的一幕,沈欢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他们邵总正坐在沈欢床边喂她吃东西。而沈欢真正的男友陈谅蜷缩着身体坐在角落小心翼翼瞥着他俩,一整个大写的敢怒不敢言。
不知道的还以为邵总和沈欢才是一对呢,谁家偷情偷到正主面前,谁家正主像陈谅这样窝囊?
范助理脚步轻稳地走到邵寻礼身边附耳和他说了结果,邵寻礼分毫没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喂沈欢吃饭上。
沈欢早已经吃不下,胃里头的食物都要堵到嗓子眼了,邵寻礼还在乐此不疲,仿佛这是什么很有趣的游戏。
“我真的吃不下了。”沈欢满脸疲倦,因为胃部饱胀而呼吸不畅。
邵寻礼温柔勾起唇,懒洋洋嗓音里含着点诡异的宠溺,“你本来就贫血,却还要割腕,不知道又流了多少血,应该多吃点补血的食物。来,乖乖再吃点。”
范助理飞快扫了一眼沈欢被包扎起来的手腕,她这步棋走错了,邵寻礼可不喜欢被胁迫。
沈欢小脸委屈,眼眶里盈满泪水,“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好难受,而且我不喜欢吃猪肝。”
邵寻礼仿佛听不见,笑容柔和地将饭菜递到沈欢嘴边,沈欢忍住吐意艰难的张开嘴。
角落的陈谅终于忍不住想开口劝阻,冷不丁邵寻礼侧过来眼眸,冷冽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陈谅霎时闭上嘴低下头。
沈欢气不打一处来,要是陈谅争点气敢和邵寻礼争一争,她的计划说不定会更顺利。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餐厅见过的周晋,那个男人应该能与邵寻礼抗衡一些吧。
邵寻礼又将几块令人作呕的且并没有炒熟的猪肝塞进她嘴里,沈欢用力抓紧被子慢慢地咀嚼。
“不能吐出来哦。”邵寻礼含笑盯着她,沈欢简直如芒在背。
疯子!
如果不是他有钱有势,他这样的疯子谁愿意待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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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自杀住院的事并没有给盛纭光带去多少影响,只要她不在意,就没人能让她过得不舒服。
她仍旧每天悠闲轻松,有课的时候去学校,没课时就鼓捣自己的爱好。钓鱼就是其中最喜欢的户外活动,能静心,也能磨性子。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盛纭光对钓鱼是没有耐心的,以往陪奶奶去河边总是心不在焉,或是发呆出神,一整天下来都毫无收获,但奶奶从不训她,总是满脸慈祥笑容,安慰她总会学会的。
那些年她在田间疯跑,回家了还有鱼汤喝,全因为奶奶钓得一手好鱼。
后来老太太去世,盛纭光再吃不到同样的鱼汤,十分怀念,渐渐沉下心握住鱼竿等待,努力学着奶奶当年的厨艺,才在经年后蓦然想起奶奶那句“总会学会”是什么意思。
她也并不是想喝鱼汤,只是想念那个总是活得平静通透的老太太了。
盛纭光收拢思绪拎着小半桶鱼回到家,进屋开灯,冷不丁与一双含笑的眼眸不期而遇。
邵寻礼坐在她家沙发上,手中把玩的是她在花鸟市场淘来的一颗红色仙人球。他笑望着她,指尖还一下一下点在仙人球尖锐的刺上,仿佛刺得他越疼他越爽一样。
盛纭光早就发觉了,他好像有点心理不正常。
“要不要玩另一颗万人球?刺又长又粗,贼带劲。”盛纭光叉着腰淡淡然提议。
面对一个深夜忽然出现在家中的男人,盛纭光的反应简直一点都不正常。这也是邵寻礼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她和自己一样奇怪。
他笑着放下仙人球,“我又不是变态。”
无辜又温柔的语气,盛纭光都想问他信不信自己说的这句话,他不是变态谁是?
盛纭光没理他,把鱼提到厨房放进专门的养鱼水箱,这样的话这些鱼就可以慢慢吃了。转头忽然对上邵寻礼的脸,盛纭光蹙了蹙眉,“你是鬼吗?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笑眯起眼睛,莫名有股纯然的天真少年气,“你难道见过鬼吗?鬼长什么样子?”
盛纭光侧身出去,“你这样。”
他倚着门看她,笑容好像是纹在唇畔那里的一样,从来不少一分也不多一分,假模假样得很。
“你来我家干什么?”盛纭光终于问了。
邵寻礼温柔启唇:“等你啊,有些想你了。”
瞧瞧,多么含情脉脉的语气,沈欢就是这么被他蛊惑的吧。盛纭光不得不承认邵寻礼蛊惑人心的本事和他的脸一样令人惊艳,可惜她水泥一般的心根本没啥动静。
她很快将邵寻礼这个不速之客忽略,开始备菜准备自己的晚饭。
邵寻礼盯着她身影瞧一会儿,竟然过来接过她准备杀鱼的刀,“我来做饭。”
盛纭光想了两秒,果断把刀给他,“行。”便心安理得去客厅抱着自己的零食看电视剧了。
邵寻礼对盛纭光会做出的反常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他低下头,目光幽幽盯着鱼,鱼还在他手下摇着尾巴。
他一笑,一刀落下,鱼头鱼身瞬间分成两半。似乎是体会到这种虐差的痛快,他愉悦地挑了一下眉,又提起刀重重落下,慢条斯理将鱼剁碎。
盛纭光往厨房看,邵寻礼连背影都在透着兴奋,杀个鱼而已,搞得跟杀人狂一样。
她摇摇头,继续吃自己的薯条。
很快邵寻礼就把鱼做好盛出来放在盛纭光面前,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盆血水,腥味扑鼻。
盛纭光淡定的看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在碗里搅动,根本就看不见整块的鱼肉,只有零星的碎块,被他完全剁碎的,而且都没有煮一下,全是生的。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取下眼镜擦拭,眉眼格外放松,有种放纵过后的疲倦和无味。
“这就是你做的鱼汤?”
邵寻礼戴上眼镜,斯斯文文人畜无害地浅笑,“是的。”
见盛纭光只是在看他,并没有任何动作,邵寻礼善解人意的为她盛好一碗血淋淋的汤水,“不喝点吗?味道应该挺不错的。”
血腥气让人恶心,一盆血水放在两人中间,气氛有些恐怖诡异。
盛纭光就知道这顿饭是吃不成的,好在提前吃过零食,“你想警告我什么?关于沈欢?”
邵寻礼面露茫然与单纯,“你怎么会这么想?身为未婚夫,我只是想为自己心爱的未婚妻做一顿饭。”
心爱?
盛纭光听笑了,“你难道爱我吗?”
他不就是想替自杀的沈欢出出气嘛,都和她扯上爱了。
邵寻礼看着盛纭光灿若桃花的脸,有片刻的疑惑。
爱?他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个字眼?
不过很快他就释怀了,爱是多么可爱美妙的词语,他难道就不能染指吗?
“谁说我不爱你,爱的哦。”邵寻礼盯着盛纭光,他刚才都没有注意到盛纭光总是柔顺的头发盘成了一个散乱的发髻,用两根筷子固定着,身上白色的披肩遮不住她睡衣上的卡通图案,她总是有种混乱奇怪但又不违和的娇俏美丽。
盛纭光听到答案,半分惊讶感动也没有,谁会相信邵寻礼的鬼话?他也懂爱人?
“幸亏你说的是假话。”后半句话她没说,只摇了摇头。
邵寻礼饶有兴致勾勾唇,什么意思?难道真的爱上她会有什么万劫不复的结局吗?她倒是想得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