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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失莫忘 ...

  •   邂逅

      我等待千年,只为那抬头间的惊鸿一瞥。一瞥千年。

      六月的雨,驻足望,亦望不到边,漫漫烟雾,扰的人心乱。
      苏然从PlayBoy的吵闹杂乱中走出想透透气,发现外面灰蒙蒙,正下着细雨。她站在两个世界的边界线上,犹豫,仿佛与世界隔离。她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会轻易脱离身边的处境,进入一些茫茫不着边际的寂静里面。
      才走出没几步,一把淡蓝色的伞越过她的上空,她望了一眼身后那高大的身影,低下头去,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那一刻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苏然不理会他,茫然地望着雨中的街景,幽幽地说,“里面太吵,出来透透气。”她的声音很轻带点小沙哑,在雨中缥缈摇荡,仿佛风一吹便随着水雾散去。
      “雨虽然很小,也是会让人感冒的。”莫啸楠的声音在雨雾中却是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摄取。
      “我想去走走,”苏然始终没有再看那男子一眼,眼神迷茫,讲话像是自己的呢喃。
      “我陪你。”
      苏然一惊,如梦中初醒,抬头凝望眼前的男子,正对上他期望的眼,大而深邃,隐约中夹杂着莫名的忧伤。
      只那一瞥,一瞥千年,仿似她等了千年,终于迎来了回归。
      两人间保持那种对视的沉默,“扑哧,”苏然笑了,说,“好。”其实她和他并不熟悉,好好的朋友聚会,因为商业利益多出来好些人,第一次见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
      一把伞下,他们并排走在热闹的大街,却不言语。苏然烦透了这样的聚会,在吵闹的迪吧玩着不适宜的游戏,逃离是最美丽的音符。只是不知身边的人是否又与她相同?她猜测又懒得猜测。
      十字路口处,苏然惯性的紧张,伸手握住了莫啸楠撑着伞的手。很多年以后,莫啸楠还是不知道苏然为什么出现那个举动,还是不知道,苏然对于一个人过马路的恐惧。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子的手指,好冰。
      突兀的邂逅,然后归于宁静的平行。苏然从未想过,这个男子还会出现在她的生命。
      他的告白像奇幻的童话之始。他约她在摩天轮,在转到最颠端时,他抱着她说,“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自己可以身着白衣出现在你面前,却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我不想错过。我爱你……”
      这里距离上帝多么近啊,高空上的誓言是不容有假的。苏然虔诚的闭上双眼,享受这个男子温暖的拥抱和身上干净的味道,无力回答。
      后来,苏然发信息给莫啸楠说,你不爱我,我们只是寂寞。
      多好的一句话,掩藏了自己的心,拆穿了他的谎言。
      他们走在了一起。20岁的苏然和27岁的莫啸楠。寂寞的苏然和同样寂寞的莫啸楠。
      她在人群中沉寂,等待千年,仿佛就在那阴雨天的举眉一瞥,沉沦,然后,再不得遗忘。

      痴爱

      爱情这杯酒,我许你,纵然不能醇香百年,成就今朝独欢,亦幸。

      苏然喜欢和他一起走路,莫啸楠总是握着她的手,从不松开。苏然想,这样就不会迷失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吧,让我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走下去,无论去哪儿、做什么,都好。
      “又走神。”莫啸楠笑笑,伸手将苏然拉近自己。苏然觉得,莫啸楠笑起来真好看,有浅浅的酒窝,眼睛会弯起来,长而浓密的睫毛会跳啊跳。
      “楠,我脚好痛。”苏然很不适宜的穿了高跟鞋。
      “我背你吧~”
      然后,他们同时无奈的望向苏然那很不适宜的裙子。
      下一秒莫啸楠蹲下,为她脱下束缚的鞋子,苏然睁大眼睛,脸上写满惊恐。他说,“别怕,这样就不会痛了。”很自然的握紧了苏然的手,而苏然真的就那么忽然的安心了。
      她第一次赤着脚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公主一样的自信的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有细小的尘埃,挠的苏然脚痒痒、心痒痒。莫啸楠横抱着她,在喷泉池帮她洗脚,阳光扫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在他白色的衬衫上苏然看到幸福,那么近、那么近,天使在身旁。
      那天,天空开满向日葵,金色笼罩大地,他笑,如同,苏然的阿波罗。
      苏然喜欢躲在莫啸楠的怀里睡觉,他的身体好暖,像儿时回忆里某个梦中的情节。
      莫啸楠出差一个月,回来的时候,苏然去车站接他。那一整天她都高兴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哼着欢快的歌,苏醒无奈,说,姐,这世界不是只有你恋爱,拜托,控制一下自己!苏然含着笑靥给她一记卫生球。晚上八点多的车,苏然站在接站的人群中,竟紧张的手心出冷汗。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担心她错过他,担心他找不到她。她穿白色的T恤、洗的发白的及膝牛仔裙、运动鞋,BOBO头贴着耳郭顺下来,像个干净的初中小女生。忽然电话响了,她接起来,“你会来接我吗?”莫啸楠像个孩子渴求糖果一般问道。苏然呵呵笑,“我已经在车站了。”那边舒了一口气。
      苏然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终于看到了出站口拥挤的人群,她垫着脚,巴巴地张望。电话又响了起来,她低头从包里取,还未接起。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宝贝儿,我在这儿。”
      苏然转身,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夜晚暧昧晕黄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周围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人群退离,只剩下他们的对视相笑。苏然跑向他冲进他的怀里,抱紧他,再不要离开。莫啸楠宠爱的揉揉她的头发,充满柔情的说,“谁说宝贝儿胖了,明明瘦了嘛~”
      ……
      “走,老婆,我们回家了。”
      也许,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但苏然想,我愿意这么跟着他走,爱情,我给你。不能与子偕老,成就今朝的幸福甜蜜,我也愿意!

      风逝
      那场年少的爱情,如风般,莫失莫忘……

      藤花缠绕的秋千又一次将苏然扬起在空中,风抚过她如雪的肌肤,飘逸了她的长发与裙,夕阳给她的影子镀上了一层黄晕,恍惚间有一种不真实之感,飘渺,神幻。
      忽地,她止住了荡漾,从秋千上跳下,时间在她年轻的面孔上定格,那么坚定、倔强,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决绝。
      她冲天空笑了笑,凄然的悸动,心里终于把那句话吐了出来:“莫啸楠,这一刻以后,我与你再无关联……”
      转身离开,不再回首。她单薄的身影嵌入莫大的空白,孤寂、落寞,在夕阳的余晖下竟生出丝丝壮烈的美,朦胧的壮烈、颤抖的美。
      苏然终是没等来那个男人,莫啸楠连最后的解释都不给就消失了,她等了七年,他们相爱七年,抵不过另一场邂逅,苏然忽然变的无力,仿佛一切从体内抽离的空虚。
      夜凉如水,四周漆黑一片,死一样的静默,地板上散满了空啤酒罐,白色的栀子花开在黑暗里,映着一袭白衣的苏然。她眼神迷离,燃着烟,蜷缩在窗台,酒精让她麻痹,无力地倚着玻璃。空气中栀子花、啤酒、烟草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弥漫着绵长的绵长的痛不欲生。
      一行泪从苏然眼中划落,晕开了她浓艳的眼妆,她将那燃着的烟蒂拧在自己的手臂上,很快那里肿现出一个清清源源的水泡,在光洁的肌肤上喧嚣着它的丑陋狰狞。
      苏然将脸埋在膝间,小声抽噎。声音越来越大,悲伤势不可挡,终于变成了嗷号大哭。
      莫啸楠,为什么忘不掉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爱着你?
      苏然在浴室里发现姐姐,把烫伤的苏然拖了出来,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歇斯底里的喊,“姐,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什么烂男人,值得吗?”空气凝固了。苏醒眼睛红红的,她拉苏然坐在沙发上,给她上药。
      苏然说,醒儿,我不会了。别哭……我会忘了的。
      姐,你真的爱莫啸楠吗?
      她点头。
      那你就去追他,把事情问个清楚。
      苏然乘了两天两夜的车去了他现在的城市,可到了那遥远且陌生的城市,却连给他拨号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忽然只是想看看他,看看他就走。
      苏然等在他家楼下,却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一同下车,那女子已经怀孕,他扶着她,小心翼翼,眼神安宁。夕阳暖暖的从他脸上画过,苏然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手自然的抬起抚上自己的腹部,天空又下起了雨,就像他们初识的那天,那时苏然并不知道在另一个城市,原来他已经有了一个家……
      莫啸楠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她,面无表情,只是把她那么生生望着,仿佛要镌刻在记忆里。这个在他生命里让他措手不及的女子泪流满面,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是打算离婚的,可那个孩子的莫名到来不得不让他安排的一切都归零。苏然,这个美好的女子,已经再没有多少七年可以等他了。

      莫失莫忘
      苏然重新回到她的城市,开始安静的生活,养了些花花草草,每天按时上班吃饭。
      只是有时候,苏然半夜醒来,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起莫啸楠和她的那个孩子,他如果活着,现在应该已经出生了。莫啸楠那时候给孩子取乳名,坏坏,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像他名字一样不乖呢?苏然翻个身甜甜的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莫失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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