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之后》清*君

4、第一章 03

　　子鸢的灵魂正在进行着一项缓慢的工作，它在把董宇轻轻的包裹起来，从子鸢的思路之中排除，又把有关柠檬的细节，一丝一毫全都放入子鸢的记忆中。这项任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完成，兴许是半年，或者是一年吧。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这段时间之内，子鸢肯定会一天比一天幸福。
　　被幸福诱惑着的子鸢总是担心幸福的离去，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婴儿，几乎每时每刻都需要柠檬的关心，需要柠檬的注意，否则便会寝食难安。子鸢有时想，如果真会有这么明显的反应的话，那就不怕吃胖了，若想减肥，只需少上几次英语课就可以了。子鸢再次被自己的这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给逗笑。
　　在韩老师的补习班上，只要柠檬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感觉上像是把子鸢忘到了九霄云外，子鸢心中就会产生出莫名其妙的恐慌于是子鸢总是用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吸引柠檬的注意力。
　　“柠檬……柠檬啊……哇……哇……哇……”子鸢无聊的唤着柠檬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目的。
　　“你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没病吧！”柠檬无奈的看着子鸢，希望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柠檬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因为他除了知道那双无力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外，其他的消息丝毫看不出来。
　　“……柠檬……柠檬……”子鸢的声音再次被柠檬打断。
　　“子鸢，你可以了啊！求求你了，快点说到底什么事好不好？我已经快被你的狼嚎折腾死了。”柠檬用同样无力的声音对子鸢说道。
　　子鸢听了这句话死死的盯住柠檬，时间在两人相交的眼神之间流淌着，柠檬感觉被子鸢盯得身上直发毛。
　　许久子鸢缓缓的开口道：“柠檬，我好无聊！”其实子鸢也不只是为了这一句话才在柠檬身边哼哼半天，子鸢真的是觉得无聊，因为从上课到现在，柠檬还没有对子鸢说一句话，这使得子鸢有一种快要失去柠檬的感觉。
　　柠檬一个没坐稳，差一点又退化成爬行动物。无奈，只得冲子鸢有气无力地说：“没错，子鸢，你的确很无聊。”
　　“呜……呜……”子鸢开始假哭，希望柠檬关心一下自己。
　　“唏，哇呀呀，哇呀呀，我这边‘珍珠玛瑙’已经掉得满地都是了。你直接说你到底想干嘛吧。”柠檬这厮还算爽快。
　　“珍珠玛瑙怎么会从你身上掉下来？”子鸢疑惑。
　　“我是说鸡皮疙瘩！”柠檬解释。
　　“哦，这样啊，那……有玩具吗？没有的话就把你的‘珍珠玛瑙’全部交给我。”子鸢向柠檬露出天真的眼神。
　　柠檬差点当场吐血身亡，“老大，你知道吗，我没玩具，但是我有珍珠玛瑙，可是它们对我说，它们是非常珍贵的，只供参观不可带走。”柠檬无奈的翻着白眼与子鸢练口才，子鸢只好用一种想揍人的眼神盯着柠檬一语不发，想要给柠檬一点压力。
　　柠檬看见子鸢这么瞪着自己，想了想又说：“不过如果你必须要带走它们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把我当玩具。”柠檬对子鸢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竟然含有一丝凄楚。
　　哇呀呀，活见鬼了，真是活见鬼了。子鸢果然是子鸢，是人们心中伟大的子鸢，竟然能让柠檬这种天生乐天派的人露出凄楚的眼神，虽然说这眼神之中有99%是装出来的，不过子鸢已经是很伟大了，嗯，伟大的子鸢。
　　“把你当玩具？嗨，好为难哦。你说要我把你当玩具，那你就好人做到底，告诉我怎么来玩儿你这样的一个玩具吧！”子鸢的声音纯真无邪充满了诱惑，但是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眼神中闪着跃跃欲试的邪恶光芒。
　　柠檬不经意间打了个冷战，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如果不想个办法解围，自己会遭到粉身碎骨的下场也说不定。
　　“行了你，别闹了，有时间我把我写的文章拿来让你看看。”柠檬巧妙地把子鸢设下的陷阱绕过去。
　　“真的？”子鸢眼中流露出一份欣喜。
　　“这话多废啊！你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我写完一定让你看。”柠檬说话的语气毫不含糊。
　　“什么哥哥啊，你比我小九天！”子鸢瞪他一眼。
　　子鸢就是这样依恋着柠檬，仿佛柠檬就是她的全部，但子鸢却不敢让柠檬知道——她喜欢他。
　　子鸢的感情在与柠檬玩着已有了一定历史的躲猫猫的游戏。因为，子鸢觉得，只有完全的伪装自己，才不会露出马脚，才不会让柠檬知道自己的心思。这样，柠檬才不会离开自己。子鸢这时才发觉自己的不争气，因为，她哭了。
　　其实，有时候，子鸢真的不想活得这么累……的确，太累了。子鸢面对着自己所爱的人，却连和“爱”字相关的事都不敢提出，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这样的孩子来说……是真的太残酷，但是子鸢也就这么一路走来了
　　子鸢并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她知道，如果柠檬一旦看出了她的心思，柠檬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也许，子鸢就再也不会和柠檬有什么关系了，或许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子鸢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把这份爱深埋心底，为了自己的那一份……所谓的安全。
　　过了大概有些日子吧，子鸢无意间想到了那篇从未见过的文章。可柠檬这厮竟然爽约，枉费子鸢这么相信他。问其故曰：“咦？我的子鸢大小姐，拜托你记性不要这么差好不好，你哥哥我是说写完了让你看啊，可我现在还没写完耶！所以您就慢慢的放心等吧。我还要忙着看英语呢！”
　　不过我估计，子鸢要等到柠檬写的那篇文章，应该是等到太阳系从宇宙消失了也难看到。
　　正值子鸢懊恼沮丧之际，他们两个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并且很快已经和两个人打成了一片，成为极要好的朋友。这个女孩是继阿曦之后，在韩老师家与子鸢关系最好的女生，缘缘。
　　有了缘缘柠檬和子鸢在韩老师家上课的日子有趣多了。缘缘比柠檬和子鸢高一届，鬼点子特多，今天玩儿玩儿这个，明天玩儿玩儿那个，天天过的乐逍遥。
　　缘缘提议上课传纸条，缘缘提议上课说话，缘缘提议…… 在韩老师的补课班儿中，多了好多的“缘缘提议”，于是柠檬和子鸢在这么多“缘缘提议”中变得很开心，玩儿了也学了。
　　“子鸢，我们来翻柠檬的文具盒，看他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缘缘又来了兴致。
　　“我没意见。”子鸢冲缘缘笑笑。其实她早就想知道柠檬文具盒里装什么了，只是怕柠檬不高兴才没有说出来。
　　“你没意见，我有意见。”柠檬不满道。
　　“你有意见等于没意见。”缘缘说着和子鸢一起翻起了柠檬的文具盒，而且翻得不亦乐乎。
　　结果，缘缘的战利品是一块橡皮，子鸢的战利品是一只柠檬味儿的笔芯。嗨，柠檬果然是柠檬，用的同样是柠檬。子鸢不禁在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
　　“瞧你那文具盒都多破了，还用呢，不换一个啊。”子鸢提醒似的问道。
　　“我没钱，你给我买啊！”柠檬回答的口气挺牛，像是理所当然。
　　“我买就我买，有什么呀，不就是个文具盒吗？”子鸢的口气也是站着说话都不腰疼。
　　“但是结果证明，子鸢没有吹牛，她的确给柠檬买了一个文具盒，而且是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柠檬让子鸢把这个文具盒藏在书柜上，用卷子盖着。说是带回家去无法向父母交代，先放在这儿，等该买文具盒了，再来这里拿。
　　在离开学的时间不远时，缘缘做了最后一个提议，这个提议成了子鸢的一块儿心病。

　　缘缘：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会好好学习啦？
　　柠檬：无聊，那也没办法啊！
　　子鸢：不用说，你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缘缘：嗨嗨嗨嗨嗨，怎么说话呢你啊？什么“鬼主意”，说好听点儿行不行，我这叫“计策”啊！就算不是“计策”那也应该是“好办法”呀。你跟人家柠檬学学，看他说的话多对胃口，我听着就想接着说。
　　子鸢：……晕。
　　柠檬：子鸢啊，你先别晕。缘缘，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想说子鸢说的那句话的，不过听你那口气，一定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所以就“忍辱负重”了一下，把在子鸢身边装傻那劲头拿出来了……算了，我也不多说了，缘缘，有什么好玩儿的就说出来吧。
　　缘缘：原来你是装的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子鸢：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啊！你个小屁孩儿，看你姐姐我怎么整你，我要让你求生不……
　　柠檬：停停停……子鸢，你别说那八个字好吗！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珍珠玛瑙”很值钱，但我更记得我告诉过你，我的“珍珠玛瑙”只供参观不可带走。所以你把我的“珍珠玛瑙”吓出来也没用啊，不但挣不到钱，而且让你费时又费力，我觉得你对经济挺有研究的，你应该不会做赔本买卖吧。
　　子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柠檬……你……哈哈……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幽默啊！（趴在桌子上，笑的几近窒息ing）
　　缘缘：郁闷！嘿，柠檬，子鸢笑什么呢？好像很好笑啊。顺便问一句，你家有很多珍珠玛瑙吗？
　　柠檬：我……哈哈哈哈……我……我沉默……哈哈哈……笑……笑死人啦……（同子鸢一样狂笑不止ing）
　　缘缘：呵呵，MyGod！这才是纠结于郁闷的真谛啊！快要笑休克的两位，我本来提议要玩占卜的，现在还有必要吗？
　　柠檬And子鸢：……（笑声戛然而止，保持半分钟的静默与半分钟的对视）
　　缘缘：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话啦？应该是没有必要了吧！
　　柠檬And子鸢：有！（异口同声震耳欲聋）
　　缘缘：我晕！我倒！我栽！

　　“谁喊‘有’喊那么大声啊，干嘛呢？想翻天啊！”韩老师把因职业原因而免费培训出来的“河东狮吼”发挥得淋漓尽致。三人玩了一节课，觉得不过瘾，于是就再接着玩，一直一直接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