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① ② 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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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①
爸爸？他是安格斯的父亲？那为什么会举着手枪，眼中满是炽烈的杀意？还有，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耳熟，是在哪里听到过么？……对了！是那天！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果然是一双漂亮的眼睛，让人看到便想挖出来……像极了你年轻是不可方物的母亲……”
原来是他，那时候那个肮脏的男人就是他！
“……既然你是我的父亲，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空洞的声音，我不敢相信是从我口中发出。
在这个诡异的夜晚，这个自称为安格斯父亲的男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强烈的恐惧已经渗透我的毛孔、融进我的血液，我浑身僵硬。
“因为我爱你啊，亲爱的安格斯，哦，当然，我更爱你放荡的母亲。”桀桀怪笑，他大睁着眼睛俯视我，眼底跳跃着欢愉癫狂的神色。
手枪发出“咯咯”的声音，我想我可以想到他的手指轻轻扣动扳机的样子。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响，火药刺鼻的腥味瞬间在鼻尖蔓延开来。闭上眼睛，大脑还在很清醒的等待着走向彼岸，可是，为什么想象中的黑暗没有来临，身体也没有坠入永久的酷寒？
微微睁开眼——是该隐！
②
猛地瞪大眼睛，眼前屋门大开。该隐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边上，随意却很熟练的举着手枪。
月光下，黝黑的枪身跳跃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乌黑的枪口似有似无地冒出青蓝色的硝烟，径直对准我面前的男人。就在刚才的一霎那，精确的枪法打飞了他手中的手枪，此时，样式高贵、花纹繁复的手枪只有无奈的躺在远处的地上。
窗外乌云涌动，残月半笼。晦暗的阴影攀上露台，悄悄漫进房间。月华忽明忽暗，落在男人狰狞扭曲的脸上，尤为可怖。
“你是谁？”被手枪脱飞的强大惯性震裂了虎口，男人紧握着受伤的手，狭小的眼睛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伤口处蜿蜒而出的猩红液体爬满手臂，鲜红的血液抓住了他的胳膊。
微微一笑，该隐泛着碧光的金色眼瞳盈满讥诮，神赐般拔尘的美貌看起来好像出生的婴孩，又好像拉奏小提琴的唐璜。
云开雾散，月色豁然开朗，霜白的银辉纷纷落在他的肩上，拂了一身还满。我这才发现该隐衣衫得体整齐，依旧是舞会时高贵优雅的燕尾服，丝毫没有匆忙起床的慌乱。并且，听到枪声后，第一个赶来的也是他，而不是吉烈佛家的管家和下人们——难道他刚才都没有在休息么？还是，他根本就猜到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偏了偏脑袋，墨黑的发缕垂下来搭在额上，该隐眨了眨迷人的猫儿眼：“在下该隐•C•哈利斯，很荣幸见到您，奥斯顿侯爵。”
奥斯顿……侯爵！？
眼前这个肮脏疯癫的男人，是尊贵的侯爵！？上帝啊，这么说来，我占用的这具身体，竟然是一个身骄肉贵的豪门少爷？可是，为什么这位尊贵的侯爵会如此潦倒，如此不修边幅？那么，又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恨自己的儿子？
重重纠缠不清的谜团似乎将我紧紧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蚕茧中，千斤的重量的压得我喘不过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我究竟是被什么样的丝线缚住了脚步？
③
呆呆的转过身，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脸色骤然煞白的男人。在清明如水的月光下，他丑陋的脸愈发扭曲可怖，浑浊突起的眼睛似乎要挣脱眼眶，密密麻麻布满鲜红的血丝，肮脏和癫狂扭结成额边绽起的条条青筋。
“……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别过脸，男人的脸埋在一片暗影中，只能隐约看到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冰冷的嘶哑。
勾了勾唇角，该隐也不再说什么，转而看向似乎空无一人的走廊：“利夫。”
“是，该隐少爷。”高大的身材走出黑暗，利夫的衣着同样整齐，一丝不乱。拿出一张纸，他慢慢地念着，“埃尔维斯•M•奥斯顿，奥斯顿家第17代家主，袭侯爵爵位。一年前的今天，奥斯顿侯爵在家枪杀了自己的妻子，而后失踪，唯一的儿子安格斯•L•奥斯顿也下落不明。奥斯顿家失去了家主，再加无人继承，族党纷争，从此一蹶不振……”
渐渐，耳边涌起潮汐的声音，水浪激烈的拍打在耳膜上，阵阵轰鸣。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散不开的浓雾，我开始听不清利夫的声音。
安格斯•L•奥斯顿，原来这才是他本来的名字。原来一年前的今天，他的母亲被父亲枪杀，而一年后的今天，父亲再次出现却是为了送他下地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猛然间，昔日的奥斯顿侯爵爆发出疯狂的笑声，世界末日般的大笑似乎要将灵魂在笑声中碾压，他笑得直不起腰。
歇斯底里的大笑在屋橼窗棂间回荡，刺透了我的耳骨，大脑一阵尖锐的剧痛。我忽然觉得很冷，忍不住颤栗起来。
“哈利斯伯爵，你说的全对，也全不对。不过，”直起腰，他随手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脏乱打结的发缕遮不住野兽般凶狠的目光，他露出残忍的微笑，森白的牙齿却泛着血红的光晕：“即使是上帝也不能阻止我送我最爱的安格斯下地狱，还是说，你要做第三个陪葬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① ② 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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