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鱼酱

11、十

　　“小健~”
　　“又怎么了？”
　　“我要洗澡”
　　“那就去啊”
　　“我的手”
　　佐藤健看了看春马绑着厚厚石膏，还吊在脖子上的右手。
　　“去浴室吧。”

　　健起身到浴室里放水，虽然没有说但已经将自己帮春马洗澡的事实确定了。
　　“呐~你手这样了只能洗盆浴啊”
　　“恩~”
　　健开始帮春马脱掉衣服，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着，生怕弄到春马的右手。
　　偶然领口会因为耳朵而勾住，健会不轻不重的帮春马弄好。
　　就算同是男生，一样的身体，看得还是有怦怦的心跳声。
　　脸上的表情因为想刻意掩饰尴尬而反而显得尴尬起来。
　　两个人都是如此。

　　扶着春马进入温热的水里，右手慎独地被轻轻托着离开水面。
　　好久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找话题来说。
　　健只是一直拿毛巾沾着水为春马不断擦拭着。
　　浸湿的毛巾在离开水面时发出滴滴嗒嗒的声音。

　　更令人费解的是春马居然有刻意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明明都是男生。
　　居然整个洗澡的过程中，都没有一个人讲话。
　　这样还不如嬉戏打闹来得自然。

　　“嘛~好了，起来吧，我帮你擦干”
　　当春马站起来的时候，佐藤健特意不把眼睛往不该瞟的地方瞟。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不存在不该看的地方。

　　“擦好了，你早点睡觉吧。”
　　“恩。。那小健你呢？”
　　“我陪你啊。”
　　“诶？？你不回家么？？！”
　　这句话让佐藤健几乎有点讶异，是真的生气了
　　“那我走。”
　　事实是健理解错误了。
　　“不是拉~我是说，你不回家，爱加她。。”
　　“额。。我自有安排拉。”
　　“哦。。所以。。小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恩。。”

　　动作极为轻柔地为春马拉好被角，手机也同时震动了起来。
　　是爱加。
　　健有些犹豫地接起了电话。
　　“喂。”
　　“健~现在11点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那个。。爱加。。今天公司里加班，所以我不回去了。”
　　“哦。。那我知道了，自己当心身体，别太累了。”
　　“恩，对了。。爱加，。。”
　　“恩？”
　　“我可能。。这一阵子都会比较忙，回家也会比较少，你不用天天等我了。如果累了就自己早点睡。”
　　“恩。。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早点睡，拜拜”

　　合上手机。心里有一点心虚。
　　心虚自己变了，变的开始会对爱加撒谎了。
　　然而原由全是因为那个叫三浦春马的人。
　　十年前为了他改变，十年后，还是为他改变。

　　“小健~你撒谎哦~”春马躺在床上带着坏笑看着坐在床沿的健
　　“笑什么啊，还不是为了你。”
　　“哦？那你也不用撒谎说公司有事啊”
　　“。。。。”
　　一刹那的沉默。

　　仔细想想，春马说的不无道理。
　　不过是照顾受伤的同性朋友而已。
　　心里却有种越轨的罪恶感。
　　“我看你精神的很嘛！！快睡觉！”
　　“哇~好凶的男人！”

　　健没有再和春马嬉闹下去，反倒是若有所思。
　　“健，你不睡吗 ”春马用被子蒙住半个脸，就露出眼睛以及毛茸茸的脑袋。
　　“恩，我也去睡了。”
　　健起身往门外走去，却被春马一把用左手拉住。
　　有些被怔住地回头看着春马。

　　看着刚才还蒙在被子里的春马半坐了起来，睡衣由于在被子里动来动去显得有些凌乱。
　　“你干嘛往外走？”
　　“去睡觉啊”
　　“对啊，睡觉啊，那你干嘛往外走”
　　“我去睡沙发”
　　“你白痴啊，睡沙发干嘛”
　　“诶？”
　　“佐藤健你是不是失忆了？以前不都一起睡的么，干嘛突然要睡沙发”
　　“额。。。”
　　“快过来吧”
　　春马发现自己右手不能用了，左手就力气莫名地变的大起来。
　　一把拉过健，那力气大得甚至让健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在了柔软的床上。
　　“喂！三浦春马你疯拉？万一刚才你那样我压到你手怎么办？！”
　　“嘻嘻。。快过来拉”
　　春马完全无视健的警告。

　　健妥协般的褪去外衣，但发现自己是因为一个念头而盲目地冲到春马家来的。
　　所以根本没带衣物。
　　春马似乎看出了健的焦虑。
　　“我的衣服在前面的衣橱里。”
　　春马不带后定语的话，佐藤健却明白的很。

　　走到衣橱前面拿出一条棉制白色长袖穿上。
　　十年后的健不再瘦得棱脊分明，而是有却恰到好处的力度。

　　春马几乎看的有点出神。

　　“看什么呢。”
　　当健已经走在春马面前时，春马才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啊。”

　　这家伙，还是那么搞不懂。
　　佐藤健无奈的摇了摇头，关掉了大的灯
　　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我关台灯了。”
　　“恩。”
　　健伸手关掉了床柜上精致的台灯。
　　这才发现台灯被换掉了，已不是原来自己买的那一个。
　　但却像是有人刻意按着以前那一个的样子买的。

　　当整个房间暗下来时，两个人都平躺着。
　　看着因为刚刚关掉还有些发着微弱余光的吸顶灯。

　　这一夜是不是感触又会太多了。
　　终于，十年后又像以前一样躺在一起了。
　　但似乎少了那些肆无忌惮的亲昵动作。

　　“小健。。”终于怎么都无法合上眼的两人，还是春马先开了口
　　“恩？”健没有很自然侧过头去看着春马，而是依旧看着天花板。
　　“其实我好想念这样，我想这样一天，很久很久了。”
　　“。。。”健甚至不知道该怎样作答，但春马还是说了下去
　　“十年来，没有停止过，怀念这样的日子。”
　　听不出春马的语气里有没有一丝哭腔，不过应该是有的。

　　健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春马有些落寞地煽动了下睫毛。
　　大约一分钟后，春马感觉到左手被喜欢的触感抓住。
　　那一刻，身体像通过电流般颤抖了下。
　　随即就顺从地被握着。
　　握的时间长了，终于变换了下姿势来调节不适感。
　　春马转过手，手心朝上的捏住被窝里相反方向的另一只手。

　　记得有人说，手心的温度是最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