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相伴的猫先生》木杓

39、谈判

　　夏康白出发之前给林蔚然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有事出去一趟，信息发出后就关掉了手机。

　　乔越约的地方是一个巷子里的咖啡馆，夏康白到的时候店里没有其他客人，乔越坐在卡座上等着。

　　看到夏康白的一瞬脸上的阴鸷一扫而过，复又挂上了笑容，只是这笑脸像一副伪善的面具让人不舒服。

　　“我们和咖啡馆真是有缘，上次和夏先生分别也是在咖啡馆呢。”乔越用手比划了一下腹部位置，笑得更开了，“您那一脚可是让我缓了好久啊。”

　　说完乔越目光转向夏康白受伤的腿，眼睛来来回回的看，笑容里带上了几分释怀的慰藉。

　　“彼此彼此，我这腿也是拜乔先生所赐。”已经不用怀疑了，夏康白从他得逞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你去外面等我吧。”夏康白对卫平交代。

　　卫平把夏康白推到卡座位置固定好后去车上等待。

　　“哈哈，看你这说的，礼尚往来嘛，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乔越把面前的咖啡往夏康白面前推了推，“啊--我这个形容不够准确，不止是老朋友，我们还共用过同一个男人，你是上还是下？然哥他在床上喜欢……”

　　夏康白看着面前这个瘦到脱骨的人用一副猥琐的表情谈林蔚然就直犯恶心，“乔先生约我一个人过来不是想炫耀你曾经的床/事吧？”

　　夏康白问的云淡风轻，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手，他洁癖症又犯了。

　　乔越盯着他擦手的动作看了一会，收起了面上硬扯出来的笑容，佝偻着背搓着手刚想开口又听到夏康白问--

　　“你约我的这个时间真巧，若是没收到你的信息我这会应该在警局了。我的仓库被人一把火给烧了，我这个心是有点疼的，好多钱呢，好在我们警察神速，缉毒的时候抓到的一伙人刚好有疑似敲诈嫌疑，这会估计在审呢。我特别好奇幕后主使是谁？背后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乔先生你好不好奇？”夏康白将擦过手的湿巾又擦干净桌面才双手交叠放在上面，眼神平静看着乔越。

　　不等他回答，夏康白整理了一下袖口继续说。

　　“说来你可能不知道，我收到了一封敲诈信，那信写的真是一言难尽，啧啧--现在的孩子文化素养真是有待提高，还想要三千万呢，字写成那样我三千也不会给。他们说掌握了我贩毒的证据，乔先生你信吗？”

　　乔越此刻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又瘦又小缩成一团，初见时的阴冷和伪善像刻意用骄傲撑起的面具，用来对抗夏康白的面具，只是面对夏康白的冷静和沉着那强撑起的面具终究抵挡不住破了皮、泄了气，露出里面怯懦而又自卑的人。

　　“我……我怎么知道，贩毒的又不是我！”乔越猛地抬起头近乎嘶吼喊出这么一句。

　　夏康白用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没报警，你别自己把警察招过来。”夏康白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聊干货吧，是我问还是你自己说？”

　　乔越吼过一声后就安静了，一时没了要讲话的意思。

　　“你不说那我来问，试探了我那么久，或者说是挑衅了那么久你心里舒服了？”夏康白没说具体的事情，他想乔越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果不然，乔越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又等不了约我见面了呢？我以为你会直接毁了我或者我的公司才会罢休，来找我谈是我没料到的。”

　　“钱，我需要钱。”乔越眼神里透着急切。

　　夏康白微点了一下头，“寄照片和跟踪是你找的人？”

　　乔越摇了下头，“不是我找的人，我只是提供了监控视频和你的信息，是大金链子找人干的。”

　　“目的也是钱？分头勒索看样你们并不完全算一伙的。”夏康白问。

　　乔越点了点头。

　　“呵，那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毒品，大金链子和红毛承诺我免费提供半年的货。”

　　人最是贪心不足，为此不惜做出违法犯罪的事。夏康白感觉很累，靠在轮椅的靠背上休息了一下。

　　“又寄照片，又往我的药材里放罂粟你们不嫌累吗？想要钱像今天这么直接找我谈不好？嗯？乔越，回答我！”

　　夏康白拍了一下桌子，突兀的声响吓得乔越瑟缩了一下，再抬起头时眼里带着恨意。

　　“所以你这段时间过得不踏实吧夏康白？哈哈，知道吗我最看不惯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心里不得安宁的滋味，也想让你尝尝我的感受，很难受对吧？我走到哪里都要受到排挤和嘲讽，凭什么你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爱得到财富，你凭什么？要不是你然哥不会对我那么绝情，他以前对我那么温柔，都是因为你！”

　　乔越冰冷的恨意刺痛了夏康白，他感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悲凉，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心理扭曲到将自己不幸的根源都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因为自己的不幸觉得全世界都是加害者，对此夏康白不愿去解释或开导，深渊里的人只能看到黑暗。

　　“父母瞧不上我，亲戚邻居说我是走后门的，我活得生不如死，我什么都没了凭什么你们可以幸福活着……”

　　乔越还在发泄这恨意，夏康白松了口气。钱，还好只是为了钱，不涉及他人也不会重蹈前尘覆辙是他期盼的最好结果。

　　“你觉得我欠你的才来找我要钱，可我不觉得自己欠你任何东西，反倒是你安装监控偷窥、□□勒索，你倒是欠我和蔚然个道歉，不过我不想因这事跟你纠缠。我不会给你钱，想把我的隐私曝光给媒体你随便，到时我会追究你的责任，我有我在意的东西，你拿这个威胁不了我。你以为毁了君康的名誉对我是要挟，这些对我也不是最重要的，想做什么你随意，会有法律来制裁你。”

　　说完夏康白对着外面招了下手，接到信号的卫平下车来接他。

　　“等下，你先看完这个再做决定。”乔越将准备好的电脑递了过来。

　　是个视频，更确切的说是他和林蔚然同居期间的亲热视频，视频开始播放夏康白就感到了强烈不适，伸手阻止了将要走过来的卫平。

　　“你去外面等我。”夏康白对卫平说。

　　视线再次看到屏幕上交缠在一起的身体夏康白感到胃部一阵抽搐，强烈的呕吐感让他干呕了一会，他伸手合上了电脑，胃部的不适感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夏康白忍得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乔越，直接提要求吧，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我要三千万，明天十二点前转给我，不然这些视频和你的一起都会出现在网上。”乔越收起电脑抿了一口变凉的咖啡，终于在这一晚的交谈中有了一丝胜利者的姿态。

　　“夏先生，我知道你会给，你把林蔚然看得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好，我答应你。钱明天我当面转给你，地点就在洪福寺的后山，你要保证没有其它拷贝也没有传给其他人。”

　　“那是自然，您和那群贩毒的不同，对您诚信第一。”乔越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错身而过时对着卫平挑衅一笑。

　　“知道我为什么说你可怜吗乔越？你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你最可怜的是不懂爱，你口口声声要和林蔚然复合，其实是舍不得他的好，你不是爱他，你只是自私，你拿着林蔚然和你的隐私去换钱我觉得你可怜也可悲，林蔚然这人以前眼光真是不好，给了你所有反倒成了你勒索他人的筹码。”夏康白对着乔越的背影说。

　　乔越顿步听完又快速离开。

　　卫平怒不可遏，“先生，您和这种人讲什么诚信？敲诈勒索也太嚣张了，他就不怕那群毒贩反咬一口，我们现在就报警吧，他和那群吸毒贩毒的脱不了关系。”

　　夏康白没有回答他的话，用手指了指垃圾桶，卫平会意递了过去，夏康白抱着垃圾桶呕了起来，没有吃东西吐出来的只是酸水。

　　“先生，你还好吗？”卫平有些着急，去前台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了他。

　　夏康白漱了口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他们没证据，丁家婶婶和他母亲的出现是有原因的，乔越不会傻到自己去交代这些事，丁鑫磊的婶婶被人当了枪使。”夏康白抚平了衣服的褶皱交代道：“交代财务往我个人账户转一千万，明天你把我送到后在寺庙等着，报警的活交给你了。”

　　夏康白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客厅里留了一盏灯，夏康白打开卧室的门发现灯已经关了，林蔚然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夏康白在外面的浴室洗过澡后没有回房间，拄着拐去了阳台，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第一次抽被烟味呛得咳嗽了半天，卧室门应声打开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打你电话关机了。”林蔚然一时无法适应光亮眯着眼睛和夏康白讲话，“很晚了不睡吗？审讯结果你还不知道把--哎，夏康白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一件睡衣？”

　　夏康白转身看着他，黑色丝绸睡衣看不出一丝褶皱，夏康白将烟摁灭在绿植的土里，两步走到林蔚然跟前。

　　抬头吻了上来，吻得很凶也很急，口腔里还残留着烟味。

　　“你抽烟了？”林蔚然问。

　　他的问题夏康白一个字也没回答......

　　(此处省略了一千字......夏康白主动出的手脑补吧，改八百次我累了。)

　　再次醒来时刚过九点钟，只睡了几个小时夏康白已没有困意，放轻动作起床，拄着拐杖去厨房做了份自己还算擅长的三明治，收拾妥当后给林蔚然留了字条--

　　然哥，我先出门办事了，三明治记得吃。我爱你，很爱！

　　夏康白开门的时候卫平已等在了门外，“走吧！”

　　身后的门应声合上，林蔚然还在安静睡觉，一切都很美好，夏康白想要长久拥有这份美好。

　　只要过了今天，等解决好一切回来的时候他想到去参加邢文斌订婚宴一定要不醉不归，想要带石头去看新上映的动画电影，想去洪福寺看归一再陪他住一段时间，想给卫平放假让他去非洲看看丁鑫磊也可以，想和蔚然一块去海南看看顾老爷子、顺便度个假……

　　林蔚然被关门声吵醒了，起来看到夏康白的留的字条很开心，陶醉在他的温柔体贴里，床上主动事后还有贴心早餐，林蔚然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

　　爱的早餐，我爱你，很爱！@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