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冷暖自知》念响念响

87、启程前（3）

　　慕暖起床后，仍是困意十足，打着哈欠往门外走。
　　“困就再睡会吧”上官冷毅看着慕暖的样子，有些心疼。
　　“不了，再睡下去老木都要来踹门了。”说着慕暖打开了门，差点和气冲冲而来的櫁椁撞个满怀，幸好上官冷毅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
　　櫁椁看到慕暖，道：“小木啊，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能睡啊？你这样可不行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道理你不懂吗？”
　　自从从月灵石回来，慕暖的起床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但静水阁的用膳时间向来是慕暖性化，一切按照慕暖起床时间来定，所以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和她慕暖没什么关系。
　　“二位仙长，早膳已在珍膳轩备好，请随我前来”鸣风收到上官冷毅的灵力通知，迅速赶来，带走了勍尘櫁椁二位。
　　早膳结束，櫁椁就被鸣风带去挑宝贝了，櫁椁要去，勍尘自然也跟着。
　　打发走二人，上官冷毅便拉着慕暖来到宸冷轩，两人一同坐到玉椅上。
　　“这儿怎么有这么多木块啊?”慕暖看着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木块，疑问道。
　　“不是说要给你建座小院吗？”雪中日出看过了，马骑过了，许给你的小院还未兑现。
　　说罢上官冷毅拿起桌子上的木块，开始专心致志地搭建。
　　上官冷毅亲手将一木一桩拼接搭建成型，整个过程极其认真且未用一丝法力，慕暖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上官冷毅，内心感动不已。
　　偌大的静水阁，随便拿一处就可以顶座小院，但在慕暖的事情上，上官冷毅向来不会应付了事，他要给慕暖专属的小院，但眼下时间紧迫，所以他便决定换种方式，先用小木块搭建个模型出来。
　　由于过度专注，上官冷毅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慕暖见状，拿出手绢替上官冷毅轻轻擦拭。
　　当慕暖的手绢接触到上官冷毅额头的那一刹那，上官冷毅愣了一下，因为放在往常，慕暖决不会对他主动做如此亲密之事，就是句亲密的话慕暖都不会主动说的。
　　上官冷毅转过身，这样能够与慕暖对视，上官冷毅看向慕暖的眼神中情感极为复杂，有万分的感动和热烈的深爱，但是浓浓爱意间还隐着丝丝担忧，因为从慕暖的这个动作中他看到了小蕊的影子，看到了小蕊对陆宇的方式。
　　于上官冷毅而言，月灵石里的结局一直是笼罩在心间久久不散的阴影，是难以愈合流着鲜血的伤口，所以只要现实中的任何细节牵动了那段回忆，那种彻骨的失去就再次让他心痛不已，所以纵使尽是一个相似的动作也让他感到害怕。
　　慕暖被上官冷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木板，道：“一起搭吧！”
　　上官冷毅努力抚平心绪，微微一笑道了声好。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没多久，一座精致的院落搭建而成。
　　慕暖看着眼前的小院模型，心想：陆宇要送小蕊的小院也是这样的吗？
　　“在想什么呢？”上官冷毅看慕暖盯着小院许久都不说话，问道。
　　“我在想，陆宇本也打算送小蕊这样一座小院吗？”
　　上官冷毅听到慕暖如此问，沉默良久，最后说了句：“或许吧”
　　“陆宇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吧？”说罢慕暖转头看向上官冷毅。
　　慕暖知道，不管将来事情如何发展，不管她与上官冷毅的情意有多深，她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最终总要回去的，等她回去以后，上官冷毅会继续好好地生活吗，这是慕暖一直极为关心的，所以眼下慕暖虽然是在问陆宇，但实际上她是在等上官冷毅的答案。
　　上官冷毅知道慕暖在看自己，但是他不敢回看回去，相处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不敢与慕暖对视，因为他明白慕暖希望得到的是肯定回答，但是“会”这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纠结挣扎许久，上官冷毅低声说了句：“我不知道”
　　“那如果你是陆宇，你···”慕暖还是想从上官冷毅这里得到答案，于是继续问道，虽然若是转换身份，她是陆宇，失了挚爱之人，往后余生孤独一人她定也不会生活得多好，但是她就是想让上官冷毅亲口告诉她他会好好活下去，她就是想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我不是陆宇，你也不是元小蕊！”没等慕暖说完，上官冷毅便打断道，由于过于反感慕暖的这个假设，声音不禁大了些，这是上官冷毅第一次如此大声地对慕暖讲话。
　　慕暖被上官冷毅的反应吓到了，她从未想过这个假设对于上官冷毅来说是个雷区。
　　“哎呦，怎么啦？你们这静水阁要拆屋顶啦，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在嚷嚷”櫁椁抱着满怀的宝物从门外走进来。
　　进到宸冷轩，櫁椁看着屋内的气氛不太对，于是便找了个理由暂时把慕暖和上官冷毅分开，“小木啊，我看外面那花开得挺好的，你去帮我挑朵最好看的来。”
　　慕暖看看上官冷毅，见其似是还在气头上，想来确实需要暂时分开各自冷静一下，于是便起身出了门，离开宸冷轩后，慕暖也没去挑什么花，直接回了自己的雅芳轩。
　　櫁椁在门口瞧着慕暖走远了，随后关上宸冷轩的门，像是做贼似的凑到上官冷毅身边，道：“怎么？小两口吵架啦？”
　　“没有”上官冷毅淡淡回复一句，无愤无怒，与刚才生气的简直判若两人。
　　“行吧，不想说就不想说吧，反正我也实在弄不懂你们小娃娃的心思。”櫁椁端正身子，装作一副资深长者的样子。
　　上官冷毅瞥了櫁椁一眼，道：“你来这不会只是想看热闹吧”
　　“当然不是！我来这是想向你借辆拖车，然后顺便问一下我们何时动身，动身去哪？”
　　“明日动身，去麋鹿仙境”
　　“麋鹿仙境？这个地方真的存在？”
　　“老土，你知道这个地方？”
　　“之前偶然在古书上看到过。”
　　勍尘在知道木森的魂魄丢失以后，就暗自在各种古书上寻找救木森的办法，无意间曾见古书提过“麋鹿仙境”这个地方，只是当时认为是传说也就没太在意。
　　之后三人商议启程后的事项直至傍晚。
　　雅芳轩内，慕暖托着腮坐在桌旁陷入沉思，几声敲门将慕暖的思绪拉回现实。
　　慕暖心想十有八九是枝霜，因为静水阁内除了上官冷毅，和她最熟的就是枝霜了，而上官冷毅进雅芳轩向来不喜欢敲门，早先还象征性地敲一两声，两人确定关系以后就再也没敲过，所以眼下如此礼貌且小心地敲门的定是枝霜了，慕暖这样想着打开了门。
　　立于门外之人身高八尺着白衣，七分正气三分邪魅，清风拂过衣袂扬起，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是逼人的气魄和霸气十足的神气，俨然是一副静水阁阁主的模样。但是眼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上官冷毅在慕暖开门的一刹露出些许慌张，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不知如何求原谅。
　　慕暖见到门外之人是上官冷毅先是一惊，随后也开始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开口打开话题，也不知上官冷毅的气消了几分。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这次慕暖抢先一步说道。
　　“用过晚膳了吗？”
　　听到此问题，慕暖内心纠结眼下这种情况是答“用过了”好些还是“没用过”好些，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没”
　　“那，去柴房？”
　　不该是去珍膳轩吗，咋去柴房呢，慕暖内心有些疑惑，不过最终还是答了声“好”
　　两人来到柴房，柴房小役见自家尊主来了，都毕恭毕敬地迎上来行礼。
　　上官冷毅没等众人问出那句“尊主，您有何吩咐”就先行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得了命令，乖乖出去，出去后还非常识趣地把门给关上了。
　　“尊主这是要干嘛？”
　　“不知道啊！”
　　“尊主不会要亲眼看着慕姑娘做饭吧？”
　　“不无可能”
　　“可那样的话，咱尊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想什么呢，咱尊主是谁，堂堂静水阁阁主！什么东西能伤的了咱家尊主”
　　“也是”
　　“嘶，我怎么觉得，看咱家尊主那架势是要亲自下厨呢！”
　　众人听了这句话，纷纷脑补自家尊主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脸上带着藐视一切的神情，手上拿着格格不入的锅铲在乌烟瘴气的柴房里挥汗如雨。
　　脑补到一半众人皆是一哆嗦，总觉得那画面过于恐怖。
　　“嘶，咱以后不会要换地方烧饭了吧？”
　　原来只是尊主夫人烧饭就把房顶熏的面目全非，现在又来了自家尊主，那今晚这柴房定是凶多吉少了。
　　柴房外，小役们依旧在研究自家尊主和尊主夫人在柴房里过着怎样的二人世界，柴房内，上官冷毅已经优雅帅气地挽好袖子把肉切成了均匀且大小适中的一盘。
　　慕暖看着上官冷毅的动作娴熟且老练，完全不像没下过厨房的人，感到惊诧不已。
　　上官冷毅不敢分心去看慕暖，只专心致志于手上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柴房内的香气钻出门缝，进到小役们的鼻子中。
　　“好好香啊！”
　　“这是咱家尊主做的？”
　　“虽然看似不可能，但那屋里就咱家尊主和尊主夫人，咱家尊主夫人那手艺咱又不是没见过，如此短的时间估计也没有什么质的飞跃，所以排除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事实”一个小役如侦探般分析着这香气到底是出自谁手。
　　“对啦，我想起来一事”
　　“啥事啊？”众人疑惑道。
　　“今天下午我见咱家尊主从珍膳轩取走了一本书，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那珍膳轩全是菜谱，咱家尊主啥时候对做菜感兴趣了，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可能啊！”
　　“照你这么说，一下午厨艺就达到这种境界啦？”
　　“虽然有些荒谬，但是想想夫妻互补也就合理了”
　　“嗯嗯，有道理！”
　　门外议论间，屋内的红烧肉已经出锅装盘放到了慕暖面前。
　　慕暖看着眼前那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道：“你什么时候会烧红烧肉的？”
　　“不算会烧，临时抱佛脚罢了”纵使已做到无可挑剔的地步，但没有得到慕暖的肯定，也不能算是会做，“快尝尝味道如何”
　　“酥嫩可口，非常美味！”慕暖细细尝过，由衷赞叹。
　　听到慕暖的肯定回答，上官冷毅松了一口气，道：“慕暖”
　　“嗯？”怎么又直呼名姓了？
　　“对不起”
　　“啊？”
　　“今天不该对你发火，也不该对你吼的，我是怕”
　　“我明白！”慕暖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上官冷毅，极为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小蕊，我是慕暖，所以她的结局不会是我的结局”
　　听到慕暖如此说，上官冷毅的脸色才变好看了些，“对，我的小木匠会长命万岁！”说着上官冷毅把慕暖揽入怀中。
　　“万岁？你当我是王八吗？”
　　“看来以后得叫你小乌龟了”
　　“可是，我可没有小蕊贤惠啊，也可能不会像小蕊那般善解人意。”
　　“无妨，我胃口刁钻，偏偏好你这口！”
　　慕暖微微一笑，道“你也不是陆宇，我确定！”
　　“奥？为何？”
　　“因为你不会随便哪里都加盐”
　　听到慕暖这说辞，上官冷毅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摇摇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逃不出慕暖的掌心了。